看到镜子中倒映出的人影,白阮惊得倒吸一口气。
镜中的女孩约莫二十。
一张巴掌小脸上,圆溜溜的眸子如小鹿般清澈透亮。
鼻梁细直而微翘,樱桃般红润的嘴唇搭配小巧尖尖的下巴。
再加上光洁如瓷的肌肤,活脱脱一个娇憨可爱的美人胚子。
但此时,她双眼圆睁,红润的小嘴微张,眼里写满了震惊又难以置信。
因为白阮吃惊地意识到,这个姑娘和小时候的自己很像,但是比她精致多了。
而且她正穿着一套八十年代结婚穿的大红色女士西装外套和半身裙。
一头乌发盘起,耳朵上方还插着一簇廉价化纤布制成的大红色头花。
只不过白衬衣领口被拉开,发髻也松散凌乱。
嘴唇上的口红被蹭花,眼里水汪汪的,一副被人欺负后可怜巴巴的模样。
但现在并不是白阮欣赏自己容貌的时候。
刚才那个叫光耀的男人说,她要被嫁给一个哑巴冲喜,而且那哑巴还不举!
不管这是她做梦还是真的穿越了,白阮都觉得要赶紧跑,必须跑!
只要跑出这里,跑到县城或者省城去,凭借她的设计才能,随便找个服装厂裁缝店的工作,都比留在这给哑巴做媳妇强!
于是,她攒起力气跳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就往门边跑去。
正在跟自己妈争执的蒋光耀蓦地回过神来,发现白阮要跑,一把拽住她的后领便将她拉了回来。
“臭丫头你敢跑?再跑把你腿打断!”
白阮被拉得一个踉跄,奋力挣扎,“放手!再不放我不客气了!”
蒋光耀听后觉得很是可笑,“不客气?你要咋个不客气?”
白阮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欣喜地发现床边放着一个搪瓷痰盂。
她二话不说,猛地低下头转了一圈就挣脱了蒋光耀的控制。
而后顺手抄起痰盂,转身便嗙的一声,把痰盂扣在了蒋光耀的头上!
白阮定睛一看,面前的男人现在看起来活像一只穿着西装的痰盂怪,两手扶着头上的痰盂,使劲想把它***。
蒋光耀他妈司丹萍被这一幕吓得尖叫一声,不知道该去抓白阮,还是去看自己儿子。
蒋光耀费劲地拔着痰盂,忽然向白阮的方向倒了过来。
白阮一不做二不休,抬腿一脚蹬在蒋光耀肚子上,登时将他踢翻在地。
痰盂嗙的一声砸在水泥地上,震的蒋光耀耳朵里嗡嗡直响。
“光耀!”司丹萍再也顾不上白阮,向自己儿子扑了过去。
趁此时机,白阮转身便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出去之后,白阮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农村的大宅子里,隐约能听见外面有些吹拉弹唱声。
她向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外间的光线逐渐明亮刺眼,声音也越来越嘈杂喧闹,一副热热闹闹的乡村婚宴图景铺展在她眼前。
只见院里院外摆了二三十桌席,每桌上都坐满了朴实憨厚的男女老少。
院子一侧搭了个戏台,上面几位演员在扯着嗓子唱秦腔。
宴席中间的空地上,还有几个穿着陕北传统服饰的人在打腰鼓,扭秧歌。
乡亲们吃着聊着,不时举杯敬酒,好不热闹。
也正是在如此嘈杂混乱的场景下,竟还没有人注意到白阮。
白阮回过神来,连忙把身上的透视套脱下来扔在角落。
之后又观察了一下情况,紧接着趁他们都不注意,沿着墙边慢慢溜了出去。
起初大家都沉浸在欢腾喜庆的氛围中,没有注意到她。
但就在白阮庆幸马上就要溜出这片酒席时,身后不知是哪个乡亲喊了一声:
“哎?那是不是司家的童养媳?新娘子跑啦!新娘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