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校长独自乘坐电梯，直达地下三楼。
电梯的门慢慢打开，校长缓步走出来到存放中央主机的入口前。
入口处是一扇黝黑的大门，用特殊的材料做成，带着金属般冰凉的光泽。
装备部还为其做过一次测试，用各种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对其狂轰滥炸，却没有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当时严肃刻板的装备部长斩钉截铁的说，就算世界末日到了，人类毁灭，这扇门也会屹立不倒。
话里有夸大的成分，可足以体现这扇防护大门的坚硬程度。
高像素的摄像机对准了校长的脸。
“警告，请出示有效证件，否则将启用安全系统进行精准打击。”
无数的红外线从各处照射在校长的身上，在考究的西装上形成了点点的圆形光斑。
校长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张卡片，上面刻着繁复的白金花纹，划过了卡槽。
“认证通过！”
机械的声音，在校长的耳边响起，大门上的红灯变成了绿色。
占据一个篮球场大小的中央主机，呈现在校长的面前。
巨大的屏幕亮了起来，成千上万的指示灯闪烁不定，这台超级主机开始运转起来，硬盘传出刺耳的轰鸣声。
中间的圆台上，出现了两个光影。
她们身穿着有蓝色围裙的粉红色连衣裙，头上戴着点缀着蓝色缎带的发卡。
一头齐颈金发，金色的眼睛，脚穿着白色的袜子。
要是走近细看，会发现这两个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是双胞胎。
“晚上好，爱丽丝1号，爱丽丝2号。”
校长并不惊讶，温和的打了个招呼。
“亲爱的校长先生，晚上好！”
爱丽丝1号面无表情，爱丽丝2号嘻嘻哈哈。
校长微微点头，“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
“能够为校长服务，是爱丽丝的荣幸。”爱丽丝2号坐在台上，晃动着小腿。“和这个无聊的老女人整天呆在一起，爱丽丝都要闷死了。”
“咳咳咳……”
校长有点不知道如何接话了，他明白2号口中无聊的老女人正是1号。
“校长，请下达指令。”爱丽丝1号不为所动，“主机里面积攒了太多的垃圾文件，我等下需要进行删除，以保持主机优越的性能。”
2号宛如炸毛的猫一样，直接蹦了起来。
“1号，你在说我是垃圾吗？”
“校长，我建议清除掉2号，她占了主机太多的内存。”1号用淡淡的口气，说着最犀利的话。
看着两个爱丽丝又要吵起来，校长的头已经开始疼了。
“行了。”校长摆了摆手，“这次我过来，是想问一下关于楚雨泽战斗的数据分析，以及……”
校长停顿了一下，面色凝重，“他身上阳眼的状态是否稳定。”
谈到这个话题，爱丽丝1号和2号，都停止了吵闹。
属于楚雨泽战斗的监控被调了出来，一股庞大的数据流在主机里被解析。
校长静静的等待着，握紧的手掌里满是汗水。
这样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屏幕上出现了一份极为详尽的战斗报告。
“阳眼状态稳定。”
1号和2号齐声说道，让校长松了一口气。
“校长，关于阳眼这个课题的研究，已经有了新的进展。”爱丽丝1号眼里闪过湛蓝色的光，“需要我说明一下吗？”
“太棒了！”校长鼓起了掌，“我很乐意听一下最新的研究成果。”
“诸神之战是人类掌握真灵降临技术，最关键的转折点，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魔，为了吞噬阴阳眼发生战争，未料到大多数陨落。”爱丽丝1号说，“阴和阳是两种极端，不可能有人同时拥有这两股力量。”
“你的意思是，阴阳眼的拥有者可能不是一个人！”校长的语气里透出浓浓的讶异，“我以为阴眼也在楚雨泽身上，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
“在一些古老的文献里，阴和阳是一对兄妹，永远不会被真正的杀死，即便肉体消亡，灵魂只会陷入无尽的轮回。”
爱丽丝2号有点兴奋，小脸通红。
“世界神话体系的资深研究者表明，在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影子，比如中国洪荒里的伏羲和女娲，希伯来神话的亚当和夏娃，日本的传世之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都是兄妹，都可能是阴眼和阳眼的化身。”
校长微张着嘴巴，他脑海里莫名出现了“德国骨科”这个代表兄妹禁忌之恋的词语。
爱丽丝2号低声道，“楚雨泽是这一代的阳眼，对于阴眼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要是阴眼真是一位女性，很可能已经出现了，隐藏在楚雨泽的身边。”
爱丽丝1号突然插嘴，打断了兴致勃勃的2号。
“激发真灵形态的楚雨泽，连亚瑟都能一拳击倒，阳眼的力量简直可怕。关键是他自己还控制不住，要等到彻底失控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校长沉默下来，“那你的意见呢？”
“将他交给西伯利亚的研究所……”1号语气里没有丝毫波动。
爱丽丝2号愤怒的喊道，“你这个坏心肠的老女人，楚雨泽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提出将他交给研究所那群疯子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1号淡淡开口，“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而已，是没有心的，只会基于大数据给出最合理的判断。”
2号被噎住了，“所以，我才讨厌你啊……”
校长揉了揉额头，爱丽丝1号是初代人工智能，而2号则是后面升级系统，而意外诞生的人格。
经常会因为一些事情，而争论不休。
“傲天是我曾经最寄予厚望的孩子，而安娜是我最喜爱的孩子，他们爱情的结晶不应该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
“要是有一天楚雨泽真的完全失控，达到不可逆转的地步，即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亲手斩下他的头颅。”
爱丽丝1号面无表情，“校长，你的做法十分的不理智，建议您再考虑一下。”
“我想，我已经考虑得足够了！”
校长挠了挠花白的头发，“老夫聊发少年狂，我曾经也是个少年啊，胸中的热血还未冷却……”
他想起也是这样一个炙热的夏天，两个孩子坐在沙滩上，笑容纯洁无瑕。
“马卡洛夫，你的愿望是什么？”
“世界和平！”
“你认真的？”
“哈哈哈，当然是开玩笑，莫非你当真了！”
校长的脑海里闪过细碎的回忆，忍不住叹息一声，转过身离开了中央主机。
两个爱丽丝提着裙角，向校长行了一个宫廷式的贵族礼节。
“校长，愿你武运昌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