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蓉沈棠宁的女频言情小说《李蓉沈棠宁的小说长公主重生后大杀四方》,由网络作家“李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无渡抬眼看她。没有少年谢京漂亮凤眸中隐晦的火热。就像幼时待她如亲妹的太子,一时亲近是心怀目的,目的达到或者伪装的面具被撕破。那个戴着面具的“他”再也不会出现。沈棠宁心中憋着一团火,却无处可发,她自问不甘,句句讽刺谢无渡。可哪怕她说了如此有驳伦理的话,他也只是眉眼淡淡。像是听了街上陌生人的谣言,不愿解释或是本就是想将燕如画纳入羽翼,很轻松答应了养着藏在他身后的女子。沈棠宁冷了眼。“金帆。”话音刚落,身边落下面带鎏金面具的暗卫,拱手以待。她红唇轻启:“去坤宁宫,告诉父皇,延禧宫的人我带走了。”“是。”金帆要走却又听身后道。“若我阿娘在,便道延禧宫离坤宁宫不远,几步路的距离。龙体金贵,打地铺寒气入体有碍国体,不如赶走下榻延禧宫。”沈棠宁...
《李蓉沈棠宁的小说长公主重生后大杀四方》精彩片段
谢无渡抬眼看她。
没有少年谢京漂亮凤眸中隐晦的火热。
就像幼时待她如亲妹的太子,一时亲近是心怀目的,目的达到或者伪装的面具被撕破。
那个戴着面具的“他”再也不会出现。
沈棠宁心中憋着一团火,却无处可发,她自问不甘,句句讽刺谢无渡。
可哪怕她说了如此有驳伦理的话,他也只是眉眼淡淡。像是听了街上陌生人的谣言,不愿解释或是本就是想将燕如画纳入羽翼,很轻松答应了养着藏在他身后的女子。
沈棠宁冷了眼。
“金帆。”
话音刚落,身边落下面带鎏金面具的暗卫,拱手以待。
她红唇轻启:“去坤宁宫,告诉父皇,延禧宫的人我带走了。”
“是。”金帆要走却又听身后道。
“若我阿娘在,便道延禧宫离坤宁宫不远,几步路的距离。龙体金贵,打地铺寒气入体有碍国体,不如赶走下榻延禧宫。”
沈棠宁料想到宫宴的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他阿娘也不是傻子,云贵妃禁闭的消息一旦传出,自己的事情便瞒不了,皇帝哄不好怀孕多思的阿娘。
肯定会被赶下床。
然睡地铺多好,睁开眼还能见她阿娘。
心中有火难泄,矛头便射向魏明帝,谁让他母后和他儿子惹了自己。
对于破坏父母感情,沈棠宁没有丝毫愧疚。
见人不动,催道:“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办。”
金帆身体一顿,苦着脸应下。
他离开后,沈棠宁对谢无渡皮笑肉不笑道:“谢侍卫,瞧瞧本宫为了你,不惜得罪我那个爱吃醋的父皇,往后你可要记住本宫的好。”
沈棠宁离开宫门的这一刻。
坤宁宫门外也被迫站了个抱着被子枕头的帝王。
父女两人皆是恨对方恨得牙痒痒。
马车内。
沈棠宁来时的心情有多美妙,离开的时候心情就有多糟糕。
回想顾淮的反应,宫宴那晚他应是不知情。
但是太后母女俩竟然和李蓉搅合在了一块。
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得尽快挑拨开她们双方,省的再作妖。
“阿京,你的伤没事吧?”燕如画担忧的声音入耳。
谢无渡短短两个字的无碍简直柔和到了极点。
“等回府后我给你上好药再休息。”
“不必,真的无碍。”
“······”
“我答应了你母后要好好照顾你。阿京,往后有我在,你不必一个人强撑着。”
沈棠宁在听到谢无渡道了声好后。
再无趣味分出精力来听两人亲亲我我。
待马车停下,夏兰和春梅迎迎上来,见到多了个人。
“公主,这位是?”
“谢侍卫的姨···”沈棠宁接到谢无渡的目光,轻笑了声转个弯:“意中人。将他们二人安排在同一个院子内吧。”
“好啊。没想到谢侍卫出了趟门能够遇到意中人,真是好缘分呐。”夏兰开心道:“公主往后也要多出府转转,说不定也能遇到个好缘分呢!”
“姑娘说笑了。”燕如画脸颊微红。
往谢无渡身后藏了藏。
谢无渡面色依旧没什么表情,像是个彻底的冰雕。
春梅上前换下公主的披风。
闻到淡淡的龙涎香夹杂着梅花的香味,面色一变,忙仔细观察公主的脸色。
“公主,你今晚去见太子殿下了?”
“什么!?”夏兰听此也不顾谢无渡两人,脸色凝重:“公主,要不要去朱雀街请···”
“夏兰!”沈棠宁皱眉,对上两人担忧的眸色缓了缓语气:“我无事,你们送谢侍卫和燕小姐进府,安排好后便去休息。”
饶是大大咧咧的夏兰此刻也变得小心翼翼。
却暴露她心中的急切:“这些事春梅一个人便好,我陪公主!”
“想什么呢。”沈棠宁知晓要是不交代清楚,今晚是没法去快活一场,无奈道:“我只是想去快活楼。”
春梅夏兰对望,不敢逼她。
选择后退一步:“那奴婢明日一早便去接公主。”
马夫已经解开绳索,重获自由的马长长嘶叫一声,在沈棠宁上马后飞快而奔。
“公主没事吧?”燕如画察觉到了异常。
春梅和夏兰已经恢复面色:“公主武功高深,自然无事。谢公子燕小姐,请吧。”
两人准备领完人入府,便去见朱雀街的石斛长老。
公主的嗜血之症绝不能让人发现。
谢无渡脚步落后一刻,冰冷的目光落在远处马背上的女子。
继而很快收回目光。
迎着阳光奔驰出城门,沈棠宁骑着三年前偶然得的汗血宝马,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荒野。
“吁——”
眼前大片大片的芦苇映入眼底。
芦苇后是清澈见底的湖泊,这儿的人都叫它无忧湖。只因见到这般清澈的湖水,一切有仇都能忘掉。
沈棠宁下马,找了棵树飞身上去。
躺在粗壮的树枝上,往下望着一眼到头的湖泊,头痛欲裂的烦躁感渐渐被安静的美景冲淡。
云太后等人敢下药设计她和谢无渡,就要有承担她怒火的勇气。
沈棠宁血液沸腾,心中另有盘算。
“这时候要是来一波穷凶极恶的人,该有多好。”
她真的好想见血。
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书上人的随口之语。
远处真的传来风吹草动。
沈棠宁听到箭矢划破长空的声音,翻身下来。
而此时,灰头土脸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扑到她脚边,抱住她的小腿哭喊:“女侠救命,女侠救命啊!”
身后传来马匹阵阵踏地声。
可见是一场迅速且声势浩大的追杀。
沈棠宁动了动脚,没甩掉,声音冰冷:“再不松手我就在那群人来之前杀了你。”
“不要啊!”
灰头土脸的人抬头,在看到她的脸瞬间。
泪流满面。
“表姐是我啊表姐!我是你的小表弟季如风啊呜呜呜逃了十几天了终于见到亲人了!”
沈棠宁皱眉看着他脏兮兮的脸。
掂起他将人半扔进湖水里。
“洗干净再说话。”
待少年洗干净,露出十二三岁俊俏的脸蛋,和同季柔同出一辙的桃花眼。
才在幼时本就不多的记忆里找到个呆包。
沈棠宁嫌弃将他扔一边:“你不在盛京好好待着,跑上京来干甚。”
“这不是祖母七十岁大寿将至,我提前来给祖父祖母个惊喜嘛!”少年又蹭了上来:“表姐你都不知道这一路上我经历了多少危险,祖父要打我的时候你一定得护着我些。”
“松开,别让我扇你。”
沈棠宁低头看他将满身没洗干净的泥点子凑她身上。
是真的想揍他。
季如风鼓起双颊:“我不放!我这身伤可都是你选的夫君伤的,表姐你要负责!”
“你说谁?”沈棠宁拧他的耳朵。
“那个伪君子容瑾啊!他竟然一路追我追到上京,要不是我聪明将我好兄弟藏在小舅那,北地二十万大军早就被容瑾收入囊中,到时候姑姑和姑父还不知道往哪哭去!”季如风恨恨道。
国公府。
沈棠宁离府时为了阻拦公公,李蓉几乎是用尽了气力。
不得不伪造流产的迹象。
此刻她的手搭在“好不容易”保下的胎儿,高高隆起的小腹瞧着有些吓人。
李蓉忍着腰痛,一日一日等待着容瑾归府。
到时候世子妃的位置必然是她的!
鸢尾轻轻揉捏着李蓉浮肿的小腿,小心翼翼开口:“姨娘,朱雀街的胭脂铺出事了。”
想着美梦的李蓉皱眉:“不过才交到你手上短短几日,怎么就出事了?”
已经深刻意识到李蓉可怕之处的鸢尾跪下。
“姨娘息怒。”她斟酌开口:“只铺子对面新开了个济世堂,看病很便宜,抢走了我们不少客源。近来上京对新开的济世堂赞美连连,都说买个胭脂不如给全家人看个病保证健健康康的。”
李蓉皱起的眉头未松开。
她沉沉开口:“影响进账到什么程度了?”
“折了一半的进账。”鸢尾怕这活落到其他人手中,忙道:“奴婢查过了,去对面看病的都是穷苦平常人家,只要那些富人不离开,断不会动摇花颜阁的地位。”
“蠢货!”李蓉骂道。
她这么一发火,肚子传来微微刺痛。
面色微变顺了好一番气。
“我身边怎么就只是些蠢的。”她恨恨道:“你怎知济世堂不会最终拉拢走勋贵人家!这世上有谁不爱自己的命?你现在给我去查,济世堂背后到底是谁!”
鸢尾被吓住片刻。
很快回神应下:“若是个寻常人···”
“那就处理掉。”李蓉没好气嘱咐:“手段干净些,不可留下把柄!”
她柔美的面容恢复平静:“若是有点身份的,待回禀我去书房找世子留下的人,世子走前特意叮嘱过,他们会帮我的。”
鸢尾短暂惊讶一瞬:“是。”
没想到世子竟然宠爱姨娘如斯,甘愿让姨娘用国公府的势力经商。
她不知道的是花颜阁一半银子都流进容瑾口袋中。
···
而暗自屯银屯兵的容瑾远在京郊。
青松埋好丧身沼泽的弟兄们。
低垂下头,禀告:“世子,救走程勋那个剑客一路进京,我们的人全部殒命沼泽,人,跟丢了。”
容瑾俊容黑云密布。
他寒声道:“办事不力,自去领罚!”
青松吊着的一口气微松:“属下领命!世子···”
离上京越近,从上京传来的消息便越快。
想到天翻地覆的国公府,以及求得和离圣旨的夫人。
他艰难吞咽下一口唾沫。
“到底何事?”容瑾伸手揉了揉眉心,头痛难耐,一路从盛京追到这,上百里的路程,让他们所有人疲惫不堪,但那个剑客,又是找到程勋的关键,一时未察觉青松的不对劲,他摆手:“算了,现在将全部人马追查剑客。从京郊到上京城内,不可放过一处地方!”
青松怔楞,到底听了他的话。
没在此时将上京中的事告知他,只道:“世子,上京城中形势复杂,我们更要快些回去。剑客一事,属下以为还是不能勉强。”
若是回京晚了,说不定国公府情况会更糟糕。
容瑾到底听进去些,硬压下疲累要来纸笔,写了两封家书递给他。
“一封交给父亲,让他看顾好李蓉和孩子。另一封,送到夫人手中。”
青松伸出手要接过两封信。
想了想猛然咬牙道:“世子!方才京中传来国公爷快马加鞭的消息。夫人她在小年国宴上求得了同您的和离圣旨,皇上他答应了!不仅如此,宫宴那晚夫人她好像同她身边的侍卫···同她身边的侍卫···缠绵一夜!”
“咔嚓——”
上好的玉扳指碎裂成两半。
锋利的边界划破青年如玉的手指,他倏而抬起阴狠的眉眼,嗓音冷寒:“你说什么。”
他脑内混乱一片。
明明不愿相信,问出这一句无甚意义的话。
但双眼如狼盯着不敢看他的青松。
满腔怒火要他提剑回去杀了沈棠宁同那侍卫。
“···父亲还说了什么?”内心深处唤作仇恨的理智绑住他,让他发狠的红眸望向远方克制住冰冷的血液:“父亲他可还传来什么消息?”
青松抿唇:“夫人于三日前搬回长公主府。”
“好啊!好个昭宁长公主!好一个沈棠宁!”容瑾拔出腰间长剑一刀砍下悬崖生长的松柏,咬牙切齿:“我竟小瞧了她!”
青松道:“世子,是夫人她伪装的太好了我们——”
“不准再唤她夫人!”容瑾收剑。
俊美的面容扭曲异常。
他思及走前书房失窃,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尖,飞快下令:“你亲自快马回国公府,去搜查书房有没有失窃!”
“要快!”他左眼皮跳动。
“是!”
而此刻仔细看着账目的沈棠宁并不知容瑾将回京。
也不知他因自己的欺骗发狂。
自从试了鸡血也能使纸张显字,沈棠宁便把账目全浸泡在鸡血中。
纸张特殊,并未遭到损害。
晒了两天后,字迹反而全部显现出来,且十分清晰。
她一张张看过去。
“六岁生辰,娘为我生下个玉雪可爱的妹妹。可是爹并不高兴,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
“妹妹唤雪霁,是娘临终前起的。”
“雪霁长得越发像娘,祖母和父亲将雪霁关在院子的时间越发长了。”
“···”
一张张翻过去,大都是同他妹妹的日常。
谢无渡将果脯放桌上,见她如此沉思开口问:“还未发现什么?”
听到声音,沈棠宁转动了下酸疼的脖颈。
美眸疑惑。
“这上面都是讲的他同唤作雪霁的妹妹日常回忆,看得出,容瑾十分疼爱这个妹妹,怪就怪在安国公只有容瑾一个儿子,并未有其他子女。而上京也从未传过国公夫人死前还生下过一个女儿。”
她放下账目,揉了揉眉心。
“当真是,扑朔迷离。”
余光中,女人精致绝美的面容透着苍白,不难猜耗费了许多精力琢磨这些事。谢无渡手指微挲,淡声道:“安国公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夫人生下过一个女儿,也能说通上京无人知晓容瑾还有个妹妹。”
谢京身为储君当然修习过画。
但鬼差神使的,他摇了头。
翌日一早,沈棠宁站在床边装作刚起身穿衣,将准备好的染血喜帕递给醒来的容瑾。
“世子,时候不早了。验过后你便准备准备,该去上朝了。”
容瑾凝过喜帕上的一抹红。
待丫鬟穿好他的靴子,起来揽住她的细腰。
“阿宁。昨天蓉儿头晕请了大夫来,大夫说她有喜了。”他垂眼认真道:“莫要难受,我会尽量多来你房中几次,很快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沈棠宁身子一僵。
不光花颜阁提前了,李蓉没保住的第一胎也提前怀上了吗。
“阿宁?”容瑾温声唤。
她赶忙松下身子,柔柔点头:“国公府子嗣最重要,李姨娘怀了世子的骨肉,我肯定会好好照料她。不如,平日得闲的时候,我多去书房后院那边陪陪她?”
容瑾轻轻皱了皱眉:“你平日忙府内的事已经够累了。”
李蓉虽是庶女,但毕竟是李太师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她怀的还是自己第一个孩子。
如果可以,他是希望万无一失的。
沈棠宁听出他拒绝的意思,她也不想多见李蓉那张令自己厌恶的脸。
可谁让李蓉现在住在书房,而书房又是自己最想进的地方呢?
她露出白皙绝美的细颈,佯装失落道:“虽说如此,可我听说怀孕的女子最是厌烦无聊。我见过阿娘怀九弟时的情绪不佳,难免将这份心情转到李姨娘身上了···”
转而自嘲一笑。
“也是,李姨娘不同于阿娘。她也是世子你的女人,她身子如今贵重,我自当要避嫌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瑾抓住她逃离的手。
昨夜萦绕在心头的愧疚感让他松了口:“若你不嫌累,少去几次同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沈棠宁这次没有拂开男人的手。
面上很是开心应下。
等他走后,秋竹和冬菊进来,将洗好的帕子细致擦着沈棠宁的手。
“公主,您是陛下和娘娘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色诱一个小小的安国公府世子。奴婢实在是替你不值。”
冬菊的话让秋竹深以为感。
她拔剑道:“区区一个书房,陛下的御书房您都能闯,何必如此谨慎。不若奴婢调动暗卫营的人,杀了书房外那群碍眼的。”
沈棠宁无奈:“好了,不想打草惊蛇只能如此。”
“什么值不值的,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才是值得的。”她收回手:“第五条帕子了,已经擦得很干净了。”
冬菊:“公主您要拿的,究竟是什么?”
另外两人看过来。
沈棠宁停在谢京露出好奇的凤眸,第一次对外透露自己心里的想法。
“谋反证据。”
“什么——”赶在冬菊惊呼声前,秋竹按住她的嘴巴。
两人冷下眉目:“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他在朝廷上装的为国为民!”
她身边的四个贴身婢女都是来自天门,获取朝堂的情报对她们来说轻而易举。
只是谢京,为何也会露出惊异的神色。
沦落到黑市的绝顶高手,竟然也能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
沈棠宁多看了谢京两眼。
心中存了疑。
几日来只要有空,她便带着太医往书房后院待几个时辰,摸清楚书房外暗卫巡逻的规律。
她会武功却难敌百拳手。
小年将至,府中因李姨娘有喜热闹许多。喜清净的沈老夫人也出来露面了好几次。国公夫人早逝,作为府内唯一掌事的女主人,沈棠宁辛苦几日侍奉沈老夫人。
耳朵听了不少孕育嫡子的话。
要她给容瑾生孩子,做梦!
上辈子哪次事后不是一碗绝嗣汤绝了她的念想,还让她落下病根郁郁而终,听多了控制不住内心的戾气。
身子不好躺在紫檀花纹床的沈老夫人徐徐道:“世家贵族多是先嫡后庶,庶长子的出生总归乱了家法,我虽然没见过那李姨娘,也知她没怀钰讲的那般良善。这时候你作为当家主母,更要争分夺秒怀上嫡子,方才保住我国公府清贵门楣。”
沈棠宁眉眼淡淡:“祖母说的容易,世子满心满眼都是李姨娘,难道要我自降身份同姨娘争风吃醋?”
沈老夫人皱眉道:“妻与妾争风吃醋怎么了?女子当以夫为天,你不去争,怎么在这后宅立足?”
心中升起不悦。
但看到她身上精美的宫装,憋着一口气。
听闻圣上赐婚圣旨的时候,她一把年纪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沈棠宁作为长公主,能为她国公府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而忧的也是因为长公主身份尊贵,无人能压制。
丝毫不在意沈老夫人冷言冷语,沈棠宁敷衍行了礼,让跟来侍奉的宫内女官退下。
“祖母可还有其他事,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宁转身要走,身后却猛地传来怒喝,以及方才她奉的茶盏。
眼瞅着空了的茶杯打在沈棠宁后脑勺。
守在屏风外的谢京拽过来不及闪躲的人,揽住她的腰往边上转了两圈。
落空的茶杯碎在地上。
沈棠宁回头,床上突然发难的老妇人脸色涨红。
“自你嫁进国公府,处处随心所欲,可曾眼中有我这个祖母!”
沈老夫人的怒喝声吓住停在门外的李蓉。
她瞪了眼要出声的丫鬟,悄声往窗边移去,不曾想让她看到沈棠宁和身边的侍卫搂搂抱抱。
还是当着沈老夫人的面!
她眼中暴露出兴奋,因昨晚容瑾在明棠院睡下的郁闷一扫而空。
低声同身旁的梨花道:“去书房守着,世子一下朝,你便把世子请来。就说夫人给老夫人侍疾,不知道怎么的老夫人动了怒晕过去了。”
梨花:“姨娘你自己小心,护好肚子里的小公子。”
房中不断传来老夫人的怒声。
李蓉双手放在小腹,不急不慢回到门前,踏进门的那一刻,脸上布满胆怯。
“你是不是真以为国公府没人能治得了你?”
听到老夫人这句话,走进里间的李蓉发出一声惊呼,慌忙跪地。
“老夫人息怒,身子要紧啊。”
夜过深更。
灯笼内的微光打在沈棠宁脸上,精致的半张脸隐在暗中。
平静的面色足以让吴忧胆颤不已。
他腰背被打的直不起来,只能跪在地上慢慢起来,不安地搓着手掌:“殿下···老臣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沈棠宁唔了声,倏而笑了。
她眼中像是含了平淡无波的湖水,让人不敢直视。早知晓官员势力交错,安国公府自成一派,拥促者不少。但此刻真耳听到此人是安国公的爪牙,骨子恶劣的因子在叫嚣。
容瑾父子算什么?
他们这种伪君子凭什么能拥有信徒?
对上满是求生欲的双眼。她红唇弯着,蹲下身来勾起他的下巴,轻声道:“你想活着走出去对不对?”
大理寺卿看着近在眼前的绝美面容,不由神志一晃。
听到她问想不想活。
他脱离下巴处随时能掐断自己脖子的手,眼中最后一丝带着火的算计被浇灭。
他跪地直挺挺磕头:“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
半月前他和同僚交谈眼前之人一把火烧了大长公主府,笑评沈棠宁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真的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她会毫不眨眼抹了自己脖子。
沈棠宁直起身来,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低垂的眼也是带着笑意,像是看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朝她摇尾乞怜。
“赤羽,送吴大人手下们在府外候着。让赤霄传我的令。出城进沈家军调兵百人,护送吴大人的手下去搜安国公府,就说圣旨丢在他府中了,还不回来话···”沈棠宁唇角上扬:“就让沈家军一直给我围着安国公府。”
禁足一朝国公,她的面色半分未改。
这次连谢无渡的眼中也多了丝异色,不管有没有能够承担后果的能力,她的大胆已经不能称之为胆魄。
吴忧重新吓倒在地上,心中惊叫真是疯子。
疯子!
皇上要禁足一品爵位的国公都要深思熟虑。
可这个疯子那么平静说出这些话,调动驻守城外的沈家军禁足安国公。
他性命危矣!
“吴大人,你还没回我的话呢。”沈棠宁蹲下来,取下青霄剑轻拍着他的肩膀:“想不想活着出去,嗯?”
吴忧满目惊恐不停地点头:“想、想!我想!”
他这幅怕极的模样,让沈棠宁笑容更大:“好!那就乖乖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啊。”
她看了眼春梅,四人很快各忙各的安抚疏散院中的人。
剩下谢无渡一人时,沈棠宁停在他俊美无暇的脸片刻,哪怕眼中的占有欲呼之欲出,仍旧温柔笑着赶人:“谢侍卫很担心燕小姐,想来是想快些去见见她。我这里没问题,你去吧。”
谢无渡看了眼她和地上跪着的吴忧,转身离开。
沈棠宁闭眼提起内力,待周围感受不到谢无渡的气息后。
将人提起来扔进最近的厢房中。
吴忧心中打着急鼓,嗫喏出声:“殿下想知道什么?”
厢房是府内下人的,椅子和桌子却是不少。
她寻了处顺眼的位置坐下,食指一下又一下扣着梨花木的桌面,明明是她想问的,但而今的神色却是恹恹的:“先说说国宴之后你们私下是怎么看我的。”
容府百年前便是清贵读书世家。
而今深得圣眷,容瑾前年考中探花后,深得天下读书人眷顾。
就说今年国宴上长公主请和离圣旨。
皇上疼爱沈棠宁应了下来,但追捧容瑾的那群读书人可不依了,在他们眼中,容瑾出身显贵,却待平民亲和,又端方有礼,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他们还能怎么看沈棠宁?
自然那都是认为沈棠宁实则配不上容瑾。
当然,吴忧不敢直说他们的话,搜刮尽上半辈子读的书墨,婉转着说:“······最近则是演变成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那群酸儒生则是觉得您善妒,仗着皇上的宠爱为、为、为所欲为。”
最后一个词语在上头压迫性的目光中吐露出。
沈棠宁面容不变。
真诚问他:“那你觉得以我如今的名声,能不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位?”
“这…这”吴忧为难地摇头。
“是因为读书人的那些话?”沈棠宁有些不解。
和离是她的家事。
在她眼中实在牵扯不到她能力上啊,且不说沈家军由她训练,她拜师天门就能赢过朝堂中半数官员好吧。
吴忧哭不出来,怎么又扯到这些难听话上头了,想到方才那群酸儒生的难听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他艰难擦了把额上的汗:“殿下您可莫要听进去,这群读书人就是读书读成了傻子!呆子!他们根本就不懂您被那姨娘横刀夺爱的苦楚!”
听到他口中的贴己话。
沈棠宁笑看着吴忧往外半句半句蹦求生欲,待听他编了半篇文章,她不耐打住他的话:“好了。知道你现在对本宫忠心耿耿。那你应该知道我同容瑾父子势如水火,此生只能处在敌对阵营。说说吧,最近他们父子俩在同哪位官员勾结。”
没想到会问到朝堂上的事,吴忧猛一开始还是犹豫了下。
不过在瞟到上头别在华贵衣袍的青霄剑。
他加快语速回:“是扬州的淮南王,国公爷他们一直想要同淮南王搭上线。只是递过去很多书信和珍宝,淮南王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直到、直到···”
沈棠宁在听到扬州淮南王时眉眼一凛。
见他停在关键之处,取下青霄剑指着他轻轻点了点:“直到什么?”
吴忧后颈已然被汗浸透。
他知道后面的话一旦说出口,就相当于他往后得把人头揣在裤腰里活着。
他苦着脸颤颤开口:“殿下啊是我猪油蒙了心跟了安国公一家豺狼,我要是把剩下的话跟您说了,他们父子俩知道肯定会要了我全家的命!我跟了他们父子俩这么久,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灭人满门这种缺德事他们是真的干啊!!”
沈棠宁挑眉听着眼前狡猾的老狐狸取悦自己。
不得不说,骂的还挺让她舒心。
“好了。有本宫在你怕什么。”沈棠宁拔出多次恐吓他的青霄剑,这次对着他的不再是剑鞘,而是真正冒着寒气的剑,吴忧心一跳,生怕自己过了火,忙又道:“不过死前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值得的!”
沈棠宁却没将剑收回去。
而是走到他面前,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几乎是眨眼间。
极细的血流从吴忧侧脖上流淌而下。
他吓得一动不敢动,这下什么话都不说了。
沈棠宁淡笑:“莫害怕。我的剑从不杀自己人。吴大人既然说了一半,我自然感受到大人的诚心。只要你把剩下的说完,你就是我的人,你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人。只是吧,当我的人特别容易,但能凭着自己忠心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我很忠心!我会很忠心的!”吴忧大喊。
他双眼像是又找到新的希望,亮晶晶的:“只要殿下能护我和我的家人安全,我什么都能做。我知道我投入殿下的门下代表背叛了安国公,永远也只能背上叛主的污名和糟糕的信誉,但我吴忧贪生怕死是真的,反正现在也倒出国公爷不少事,他绝计不会放过我。”
吴忧不怕脖子上的剑,毫不犹豫额头触地。
“我愿意跟着殿下,忠心皇上!只要您护好我的家人,为殿下做事我便能不惧生死!”
宴席流水到一半。
沈棠宁撑着头,看不见谢京。
“冬菊,谢侍卫人呢?”
也不知道是怎的,她眼皮老是打架,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冬菊将方才的事情告知与她。
“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沈棠宁皱眉,宫中牛马蛇神多得很,就算是绝顶高手也难以玩弄得过人心。谢京一阶男子,怕是想不到女人的算计有多可怕。她起身:“待会若是父皇母后找我,你就说我不胜酒力,回自己寝殿歇着去了。”
宴席攀谈不断。
魏明帝知道她不欲跟这些人打交道,也就没有阻拦她,任由她去了。
与他最重要的是。
身侧之人要如何哄,他单手端着早已凉了的羹汤,另只手揪了揪他的皇后衣袍,不出所料很快被拍开,以及对上怒火满满的水眸。
魏明帝心口一窒。
“柔儿,是我的错。”他握紧柔软的手,叹气:“是我着急嫁出昭宁才酿出这等祸事,我以后绝计不会再逼昭宁嫁人,可好?”
季柔任由他抓着手。
这次没有挣脱。
只是心情还是萎靡不振。
一处偏殿屋檐上。
谢京跟着一宫女顺利进了后宫,却不知失宠已久的燕妃居于何宫。
正当要抓个人来问。
鼻尖突然吸进诡异霸道的香味,不过短短半息,他体内浑厚的内力便交错杂乱,紊乱异常。
是和欢笑。
这种春药异常霸道,且仅对习武男子有用,武功越高效果越强。
仅仅只需要吸入一点,便能够生不如死。
沈棠宁回到出嫁前的宫殿,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宫殿平日宫女太监从不擅离职守。
可今天,整个宫殿寂静无声。
思及此,偏殿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沈棠宁眉目一凌,拔出身上的匕首推开偏殿的门。
打开门,浓郁奇异的香钻进她的鼻尖。
她修习过天下所有稀奇的医毒,只稍稍闻些,她便知道了此为春药和欢笑。
待她进去,看清中招的人后大吃一惊:“谢京?!”
少年倒在地上,身后便是令人作呕阴悚的和欢笑,哪怕被灭掉,可见谢京迷离挣扎的凤眸。
沈棠宁明白,他还是中招了。
俊美昳丽的脸摇曳着红。
沈棠宁不敢再多看,“你怎么会闯进后宫,还中了这种药?”
谢京思绪混沌。
薄唇轻轻张合热气沸腾。
回答不了她。
沈棠宁焦急。
面前可是她的合作伙伴和得力帮手,帮她拿到了容瑾的谋反证据,若不是他,估计自己还要在国公府多委屈一阵。
沈棠宁自知做不到将人丢在这,将他扶起来,拖进自己的寝殿。
从各种箱子里翻出丹药。
能吃的都给他喂进去,只盼着能有些效果。
自谢京中了和欢笑,内力就在不断地流失,这便是和欢笑霸道之处,光是耗内力就能让一代高手耗死。
他极力睁开眼,看到眼前明艳之际的脸庞,微微怔住。
“公主···”
平日低沉干净的声音此刻也有如妖孽,缠绵悱恻。
“公主···”
这种要命的声音让沈棠宁瞪了他一眼,
“别说话,省点力气吧!”沈棠宁将他搬到床上,运功给他输送内力。谢京乖巧运转,拼劲压制着丹田里的那股霸道火毒,可溪流浇不灭喷涌的火山,他咬破舌尖暂时恢复清明催促:“你快走!”
给她运气的沈棠宁气笑了:“你开什么玩笑。”
“我是那种丢下伙伴轻易离开的混蛋吗?你这个毒格外麻烦,再顶尖的神医都解不了,只能用内力硬生生压着或者…找个女子阴阳交合。你还可以吗?”
谢京感知丹田中越加膨胀的火毒,苦笑。
“松手离开。你救不了我。”
他道:“我体内还有一种火毒。”
沈棠宁手僵在他的后背,忙伸手给他把脉,待摸到滚烫跳动的脉象,面色大骇。
“你竟然还中了天下至烈的火毒,你还真是···”
沈棠宁无比复杂的看着他,火毒至烈,只有强大的功力压制,才能安稳许多。
“和欢笑在散去你的内力,火毒没了内力压制,你知不知道你会死?”沈棠宁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看眼前忍着烈火烹饪的少年。
虽然才认识短短数月,但是他好像总能轻易勾起自己的情绪。
就如此刻,她竟有丝心疼。
谢京垂眸:“人固有一死,没什么怕的。”
只可惜,大仇未报。
房间内火热的气息愈加浓重,沈棠宁无奈复杂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少年,他才不到十八岁。而自己两辈子活了三十几年,却仍觉得活不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幼时的影子。
沈棠宁莫名不忍,看着他:“我不会让你死。”
若是幼时她练功走火入魔,身边有人相伴的话,她应当不会独自捱过那段不堪吧?
在这格外寂静火热的宫殿,她轻笑道:“找来几个貌美宫女让你临幸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只是,你帮过我,我不愿让他们碰到你。”
“谢京,你看我如何?”
少年一向挺拔的背此刻已经被汗浸透。
微微弯着大口喘着气。
他听到沈棠宁的话,漂亮的凤眸中墨色一片,如同火烧嗓子怎么都出不了声。
就好像,他的身体里有另一处在同他的脑海作斗争。
让他无法拒绝靠近她。
沈棠宁见他眼角已然有了血,不敢耽误。
“没时间了。”他扑倒他,闭眼咬牙扯下自己的腰带,坐在少年身上:“谢京,本宫不许你负责。只是一场露水情缘,你样貌好身材不俗,本宫也不差,我俩皆没吃亏就是了。”
她怕疼。
十分怕。
因而瞪了眼还不知云云的谢京:“亲我。”
不然干柴烈火,那才叫她吃了大亏,想到前世容瑾给予她的痛苦,身子颤了下,
谢京从她眼中看出了决绝。
像是读懂了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无法缠人的和欢笑,还是脑海中再也遏制不住恶念。
层层叠叠的纱帐内,颠龙倒凤,春光无限。
就如同今晚的宴席一般热闹。
而此刻,门外却传来声音
沈棠宁精神连同身体绷紧,绽放的眉眼冷下来。
“有人来了。”
此刻也顾不得药性解干净了没,沈棠宁快速处理好自身,忍着强烈不适,打理好自身。
一场欢好在外头“捉奸”大军来临前被迫结束。
沈棠宁将谢京藏进柜子,目光躲闪,喝水润过得嗓音恢复几分清亮:“不要出声。”
而殿门外传来一个妩媚娇软的声音。
“陛下,大长公主可是亲眼见到有外男同昭宁进了这寝宫。太后道宫闱不得有乱,特意让妾身同您来查看。您放心,我让翠屏唤您时,并未让皇后姐姐知道此事。只是……安国公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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