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三年游魂,每日每夜脑海里都会重现生前最后三秒。
诺大的手术室空无一人,心电图警报声响彻耳际。
医生护士乱成一团,他们只知道救不回我,公司对医院的投资将悉数撤回。
却没人在意我最后的低喃。
“沈栩,见到她了吗?”
我和沈栩离别的意义是不再相遇。
他不用再当着所有董事的面骂我是投机上位的婊子。
不用再随时监控我的位置只为和柯玉一夜欢好。
我将化为尘埃,他连我的葬礼都不会出现。
真好,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可老天偏不让我安心。
头七刚过,一场春雷将我惊醒。
我睁开眼刚想吓吓这拔我坟头草的熊孩子,他倒是尖叫起来:“柯玉!
柯玉!”
就像是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后遗症,我下意识摸了摸发抖的右手。
仅剩的半根食指还在提醒我。
哪怕那件事已经过了三年,柯玉是我亲妹妹,我依旧恨她入骨难以释怀。
我望着熊孩子被那个熟悉的白裙子女人带走。
阳光洒在裙子,五百八十八颗细钻折射出圣洁的天使白。
我却躲在墓地的老枫树下,嘴角泛起冷笑。
沈栩还是那么偏爱她。
我和他结婚五年,一直舍不得穿的白色镶钻绝版高定,被柯玉穿成了日常。
满地红玫瑰在我去世那天被悉数拔根,换成了柯玉最喜欢的白山茶。
我头七后一天,他们就办了场风光体面的婚礼,宾客络绎不绝,人人欢喜祝贺。
没人想起我。
我等沈栩五年又五年,只换来身心具灭。
“柯忆,你真的甘心吗?
我和沈栩从小一起长大,是所有人眼中天造地设的良配。
可他的喜欢却从没在我身上停留。
哪怕一秒。
沈栩只宠柯玉。
那个打娘胎出生就柔弱多病的女人。
他总是浅笑着低头望着她,带着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轻抚她头顶的小簇绒毛。
会因为柯玉一句“你家新种的荷花好美”,奋不顾身跳下无际荷塘采下最鲜丽的粉荷。
那双没做过脏活累活的双手沾染上淤泥青苔,混合着撕裂伤口涌出的血水。
“这么多伤口,你该让下人采的。”
“不行,送给阿玉的要最好。
我亲自采才放心。”
我嫉妒沈栩对她的好,有时嫉妒得发狂。
母亲却总会让我别和柯玉争,说她命运多舛,剩下的时间难算。
柯玉身体太过虚弱,即使去上贵族高中也时常请假住院。
整个高中她都被霸凌,除了沈栩,没人喜欢她。
沈栩总在她受欺负的时候出现。
病秧子,豆芽菜,都是柯玉被叫的绰号。
沈栩却说,柯玉是他一生的璞玉,是他致生之宝。
我总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但是不,沈栩本该就是我的。
柯玉才是该离开的那个人。
我盼着她早点滚出我和沈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