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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秦云光徐端静后续+全文

丑河马大嘴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者听见自己孙女这幅语气,无奈的摇着头。精绝女王见到老者这副举动,有些小埋怨的鼓起了脸颊,让怀里抱着的女儿还伸着手指轻轻的戳着。“阿爷,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来了,精绝现在外患严重,你还呆在占星阁好几天,把我一个放在那里处理政事,就不怕逼急了我,直接撂挑子吗?”老者听见这话,一脸尴尬的摸了几下胡子,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这般说,让他实在无法从中辩解。女儿走的早,这个带大的孙女的脾气他也清楚,相比较政事,还是喜欢研究推新先辈传下来的东西。几乎和自己一个脾气,对于繁琐的家国政事,还是绚烂多彩的星空更加迷人。老者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打算先糊弄过去。“苑儿别生气,你可是精绝的女王,注意礼仪!”“哼,臭阿爷,说好当三年呢?这几个三年了,你自己没数啊!那...

主角:云光徐端静   更新:2024-11-29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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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光徐端静的其他类型小说《铸秦云光徐端静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丑河马大嘴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者听见自己孙女这幅语气,无奈的摇着头。精绝女王见到老者这副举动,有些小埋怨的鼓起了脸颊,让怀里抱着的女儿还伸着手指轻轻的戳着。“阿爷,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来了,精绝现在外患严重,你还呆在占星阁好几天,把我一个放在那里处理政事,就不怕逼急了我,直接撂挑子吗?”老者听见这话,一脸尴尬的摸了几下胡子,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这般说,让他实在无法从中辩解。女儿走的早,这个带大的孙女的脾气他也清楚,相比较政事,还是喜欢研究推新先辈传下来的东西。几乎和自己一个脾气,对于繁琐的家国政事,还是绚烂多彩的星空更加迷人。老者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打算先糊弄过去。“苑儿别生气,你可是精绝的女王,注意礼仪!”“哼,臭阿爷,说好当三年呢?这几个三年了,你自己没数啊!那...

《铸秦云光徐端静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老者听见自己孙女这幅语气,无奈的摇着头。

精绝女王见到老者这副举动,有些小埋怨的鼓起了脸颊,让怀里抱着的女儿还伸着手指轻轻的戳着。

“阿爷,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来了,精绝现在外患严重,你还呆在占星阁好几天,把我一个放在那里处理政事,就不怕逼急了我,直接撂挑子吗?”

老者听见这话,一脸尴尬的摸了几下胡子,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这般说,让他实在无法从中辩解。

女儿走的早,这个带大的孙女的脾气他也清楚,相比较政事,还是喜欢研究推新先辈传下来的东西。

几乎和自己一个脾气,对于繁琐的家国政事,还是绚烂多彩的星空更加迷人。

老者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打算先糊弄过去。

“苑儿别生气,你可是精绝的女王,注意礼仪!”

“哼,臭阿爷,说好当三年呢?这几个三年了,你自己没数啊!那些政事烦死了,今天阿爷必须回去帮我!”

精绝女王已经下定决心,今天面前的祖父在不回去帮她处理政事,绝对要撂挑子不干!

老者当即手指天空,对着孙女说着她感兴趣的话。

“阿爷这不是太在意那条黑龙了吗?这才没顾上其他事,小阿苑应给不会怪我吧!”

“哼...”

精绝女王娇嗔的冷哼一声,此刻哪里还有身为精绝女王的架子,完全就是一个面对长辈撒娇的少女。

“那阿爷你看出了什么?这可都快七天了。”

老者一拍大腿,兴奋的指着繁星点缀额夜空。

“西出的‘黑龙’开始活动了!”

????

精绝女王有些懵逼的看着自家祖父,心底里满是疑惑,情不自禁脱口询问。

“这么快?”

“的确很快,自从‘黑龙西出’这才过了半年光景,不但彻底安稳盘踞,还开始朝外拓张的脚步!”

“阿爷,不对啊!如果朝外扩张,‘青雀’那边怎么会没有消息呢?”

“不急,不急,谁说拓张一定是要燃起战火呢?星象昭显,那条‘黑龙’走的可不是刀兵的那条路!”

“这可真是奇特!”

“是啊!难得一遇!也许老夫还能见到那个大争之世的百花齐放!哈哈哈!不枉来着世间走上一遭啊!”

“这么说,有我阴阳家出世的机会了?”

“顺天易!逆天难!天下大势,又有谁几时看清过呢?”

老者抚着胡须,一时间感慨颇多。

“苑儿,让‘青雀’注意下,看看西域这地界有没有什么疯传的事!”

“放心吧!阿爷,我肯定会做的!不过您现在也要帮我处理处理政事了吧!于阗那个王八蛋国主可这段时间很跳脱呢!”

“你啊你!把钻研星空的兴趣放在政事上,我也就不这么操劳了!”

“那阿爷你呢?”

孙女的反问让老者一时语塞,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开了占星楼。

.....................

车师侯国,云光巡逻完成,牵着马儿在辅国侯府外等着母亲。

无聊的颠着石子打发无聊的时光,不知道何时,两只应该还不足满月的奶狗,跌跌撞撞的靠在墙边一路玩闹,跑了过来。

可爱憨萌的模样,让云光此刻两眼放光,贪玩的天性顿时显露了出来。

一手一只,按着两只小家伙就是一顿狂揉。

这让两个小家伙也来了兴致,不断用还未长着犬齿的嘴巴,嘬着云光的手指。

“弟弟,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身后温婉的声音还有这个称呼,让云光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两只手捧着小奶狗,转过头露出憨憨的笑容。

“见过阿米娜*利亚德姐姐,那个...和这两个小家伙玩呢!”

阿米娜*利亚德噗嗤一声笑出声,赶忙捏起衣袖轻捂嘴角。

没办法,谁让云光蹲在墙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有些好笑。

云光放下手中的两个小家伙,站起身,作揖行着礼节。

“姐姐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

“刚刚将一些衣物送去那些难民所在的地方,你呢?”

“我在这里等我娘亲!然后就遇到了这两个小家伙!”

说着眼神往下示意,看着两只不断和鞋子绑带做斗争的两个毛茸茸的小团子。

“你还别说,真的还很可爱!”

“姐姐喜欢,那送你一只?”

“你个混小子,还送我一只,这是你的小狗吗?”

“嘿嘿...哪问问,看看是谁家的?到时候买下来送与姐姐!”

“这还差不多!”

阿米娜*利亚德妩媚的白了一眼,月光照耀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勾人夺魄。

云光也一下子看呆眼。

“蛮小子,还愣着干嘛?我记得这附近就有个狗铺,应该是哪里的小家伙吧!”

“来了!来了!”

身后的侍女望着缓步并建离去的翁主,心里很是着急,可没有半点法子。

也不知道翁主怎么了,这段时间就感觉变了一个人。

狗铺的味道有些大,阿米娜*利亚德轻轻皱着眉头,遮住了口鼻。

云光倒是没觉得味道太重,除了有些腥气,可要是按巡逻队的那些家伙来比,那还差远了。

“姐姐,你先等候,我进去问问!”

“嗯!”

云光轻轻敲着已经关门的狗铺,已经快到了宵禁时分,这家店铺也早早闭店休息。

隔着门听见里面动静很大,好一会儿,才有人缓缓开门。

看到门前来人是云光,这家狗肉铺的主人,神色有些紧张。

云光瞥了一眼里面地上锅碗瓢盆散落一地,这位店主人身后还有一个抱着一条大型犬,肩膀不时抽搐的女子。

“里面没出什么事吧?”

“云队率,没大事,没大事,这不为了那条狗吵架呢!狗肉铺子杀不了狗,这不是让祖宗的手艺失传吗!不知云队率这么晚是因为小老儿家的争吵声太大了吗?”

“哦,那就好,我就是在路边捡到了这两条,如果是你家的想买下来!”

“饲养的犬的确生了几窝狗崽子,这也的确是我家的,不过云队率这是什么话,您想要拿去就行!”

“这可不行,白拿这事我可做不出来,要是被人知晓,不用别人戳脊梁骨,我娘就先削断我的腿!”

云光的打趣,让这位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店家也放下了心,跟着云光轻声笑着。

“这些够吗?”

云光将怀里两吊五铢钱递给店家,没想到店家却慌忙推辞。

“云队率着太多了,太多了,两只小狗崽值不了这么多!”

俩人推辞一番,最后这家狗肉铺老板将半吊钱捏在手中。

“那你忙,我先走了!”

“云队率慢走!”


徐端静低头沉思,一条还算清晰的脉络很快浮现在脑海。

那个夜晚儿子说想要帮助那些人,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愿望。

身为弱女子的她,在这个男权主张的封建社会,能做的实在是微不足道。

可徐端静却不担心,从小学习接触‘屠龙之术’的她,很清楚怎样在这个封建的社会走到最顶端。

在这个信息延缓,交通不便利的时代,也许需要很长的时间。

来到这个时间,她也没想着留下点什么,如今为了儿子,却决定做点什么。

哪怕以后儿子没了帮助贫苦之人的想法,只想做个不愁衣食的富家翁,也能让她百年之后不会担心那个‘傻乎乎’儿子挨饿受冻。

“娘!!娘!!”

还在沉思的徐端静被远处的呼声惊醒。

顺着声音的来源,就看到兴奋冲着自己挥手的傻儿子。

瞅见儿子的一瞬间,徐端静脸上绽放了笑容,抬起手也冲着兴高采烈的儿子挥手。

云光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一溜烟就来到了母亲身边。

很是熟络的搀扶住母亲的胳膊,有些埋怨的开口。

“娘,你怎么出来了啊!不是要好好休息吗?”

“乖儿子,这一路上有你背我,身体已经好多了!”

亲昵的捏着儿子有些脏兮兮的脸蛋,徐端静没有丝毫嫌弃。

一下一下擦拭经过汗水和灰尘混合,现在已经贴在脸上有些干燥的泥土。

云光也不挣扎,昂着小脸任由母亲摆弄。

“好了,小花猫,干净了不少!”

“嘿嘿...”

云光还是一副长不大的孩子,在母亲身边撒着娇。

今年十岁的他,在母亲身边这么撒娇也没什么毛病。

“娘,你看,我买了肉,还有水囊!”

云光炫耀的举起两只手里拎的东西,像是一个得胜的将军。

徐端静嘴角虽然在微笑,可心中还是有些苦涩。

这些看起来简单的东西,却是这个十岁年纪的他靠卖力气赚来的东西,原本是嬉笑玩闹的年纪,现在却扛着照顾自己的责任。

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笑着夸奖着儿子。

要不然自己掉下眼泪,指不定这个‘傻儿子’又要纠结多久。

打量之际,徐端静却发现了儿子右手手背有些泛红,微微一思考,已经有了猜测。

“走吧,先回去吧!”

“嗯!”

徐端静没有当街点破,这里人多眼杂,而且她也不想自己的宝贝疙瘩被自己落了面子。

来到这几天待着的角落,徐端静张嘴将儿子洗过双手后递过来的熟肉咬进嘴里,温和的轻轻开口。

“今天是不是和别人起口角了?”

“娘,没...”

云光哪里会承认啊!

开口就要否认,可注意到母亲的眼神,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扭扭捏捏的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嗯,那个有人...在...在巷子里堵我!”

“那你有没有出手伤人?”

“娘,我没有,这个是我砸在石头上,出口警告他们才这样的!”

云光声音有些急促,漏出泛红的手背,信誓旦旦的指着上面的痕迹开口。

“光儿,明日还是不去了,省着点钱,买些干粮麦饼就好了,娘不想吃肉!”

徐端静没有责骂,反而劝告着自己儿子别去那里做工了。

这一路上赶路的盘缠,她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因为那样,有些地方还起了口角争端。

要不是自己拦着儿子出手,恐怕可不会很是顺利的来到这座玉门城池关隘下。

“嗯,我知道了,娘!”

云光没有问原因,只是开口应答。

母子二人沉默的嚼着今天购买的熟食,气氛有些安静。

徐端静摸着儿子低着的脑袋,神色很是难过。

“娘没用,让你受苦了!”

“娘亲不许胡说,这是光儿的错,这才牵连了母亲!”

云光急切的开口,连连摇头,否定着母亲口中的话语。

“记住哦!那不是光儿的错,那是这个混乱世道的错,光儿那样做没错!”

徐端静纠正着儿子口中认错的话语,也许就是因为那件事才让母子二人不得不离开中原。

可徐端静从来不后悔,儿子光明磊落,善意助人,遇到不平事出手帮助,这些都是美好的品德。

要怪只怪这个善恶不分,狼狈为奸的腐败世道。

“光儿,想做天地间的大英雄吗?”

徐端静望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轻轻的问了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云光有些疑惑,微微侧着头,眨着大眼睛,好奇的开口。

“娘,什么是大英雄啊!”

“大英雄啊!那要看你做什么大英雄了,是拯救世人与水火,还是保家卫国守平安,还是扫清寰宇让世间再无不公事,还有很多种...你要做哪一种呢?”

云光听着母亲嘴里的话,两个眼睛犹如挂在天空的烈阳,捏着拳头,激动的开口。

“娘,我那些都想做!”

徐端静哈哈大笑,揉着贪婪小家伙的脑袋瓜,心情格外舒畅。

此时此刻,徐端静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好之后要去往的地方。

..............................

“阿爷,阿爷,你又在占星阁做什么啊!我娘都在催了!”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推开把手森严的一扇阁楼大门,没有理会这些守卫在此地精神干练的女侍卫向她微微俯首问好。

轻车熟路的跑进这个雕刻着各种花纹,书架上摆放各种整齐木简的阁楼内部。

捏着扶手,踏上蜿蜒而上的阶梯,来到这座阁楼的最上层。

一个猛子扎进了胡子花白,透过宽敞明亮天窗望着天空的老人怀中。

“哎吆,我的小心肝,你一个人来的?”

老人从满天繁星中抬起头,亲昵的贴着重孙女的脸颊。

“阿爷,母亲那边急了,说你在不给妹妹取名,她就随便定了!”

样貌可人,活泼机灵的小姑娘伸出有些胖乎乎的小手,把玩着阿爷已经快到胸前的胡须。

“怎么能这么胡闹,走,带阿爷去教训教训你母亲!”

“嘻嘻,阿爷,恐怕到时候又是母亲埋怨你咯!”

祖孙俩的笑容在这个宽敞的阁楼里久久回荡。

这片大气典雅的居所中,写着精绝字眼的牌匾彰显着这里是什么地方。


东炎王朝166年,历经西炎国祚三百年,佞臣篡位,东炎开国帝君炎光武帝,民心所向,一扫寰宇,戡平内乱。

历经初生,中兴,盛世,到现在颓靡,如今已经过去了一百四十一年。

天灾人祸,官商勾结,百姓民不聊生。

王朝似乎又一次进入了死胡同。

东炎这一年,士族门阀林立,阶级森严,掌控儒学的士族大家,牢牢的攥住了上升通道。

这个年头,不看学识,不看履历,只看你出身是否高贵。

当然想要做官,那还必须要孝,察举制下,只有这个才是踏上官场的第一步。

不过要是你出身贫农,那在怎么孝,还是一辈子老老实实成为地主老爷家的佃户,当兵打仗被当成壮丁,保不齐还能完整无碍的回到故乡。

这一年,奢靡之风横行,王公贵族醉生梦死,贫贱百姓食不果腹。

似乎没有人觉得这样奇怪,大字不识老实巴交的平民们听着读书老爷们的话,似乎自己的命就是这样。

就像老爷们告诉他们的那样。

人!要认命。

只不过在埋头耕种之时,贫贱如草芥的他们也会抬起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低声咒骂一句:“贼老天,瞎了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年辛苦到头,田地里的东西上交给老爷们九成。

谁让他们就连种的地都是老爷们的东西呢?

这样平常的日子里,无数人为了一张嘴劳累奔波。

这一年,冀州钜鹿城里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将怀中仅剩的食物递给了倒在城墙根低下的一位潦倒窘迫的道家修士。

青年望着道家修士狼吞虎咽的将那块薄饼吃完,抬头问着他愿不愿意做他徒弟。

样貌清秀,但身形消瘦的青年害羞的挠着头发,问了个此时对他来说很害羞的问题。

“那个...做你徒弟能吃饱饭吗?”

窘迫道人听完哈哈大笑,伸出手指抹去因为激动而出现在眼角的泪花。

“看到没,这里可是屠龙之术,你跟着我学会它,不光自己可以吃饱,那些人也可以吃饱!”

道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拍了拍,顺势指向不远处报团取暖的乞丐流民。

捏着手掌晃动之际,五个大字依稀可见!

脸色有些通红的青年回首望了望那个人群,里面有他的兄弟姐妹。

这位只认得几个字的青年,盯着书册上的字迹,有些磕磕绊绊的读了下来。

“大干青页书?”

“错!是太平清领书!”

青年被老道长在脑门拍了一巴掌,有些委屈的噘着嘴低声嘟囔。

“我不想屠龙,我只想吃饱饭!”

“哈哈哈,好好好,那咱们就吃饱饭!你学不学呢?”

老道长摸着胡子,无奈又自嘲的大笑着。

“学!!”

青年斩钉截铁的声音,充满精光的眼神,似乎对于能吃饱饭是最大的奢望。

....................

这一年,位于凉州陇西临洮的膀大腰圆,年约十八的青年跪拜在母亲面前。

上了年纪的妇人,哪怕经过岁月的雕琢,那一身的异国风情也依稀可辨。

只不过今天这位妇人,嗓子里带着的有些凄婉的哭声。

“你这个执拗小子,是要剜走娘心间的一块肉啊!”

“母亲,孩儿被并州刺史王熲推举,去长安任职羽林郎,又不是做其他什么坏事!这应该高兴啊!”

“你平日里喜好舞枪弄棒我不责怪,可前段时日你在我毫不知情的下上了沙场,刀剑无眼,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还让不让娘活!”

妇人哭泣的实在悲切,这会儿身子都抽搐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青年赶忙翻身爬起,扶着母亲的臂膀,伸手顺着因哭泣被噎住的气息。

“卓儿,你平日里喜好舞蹈弄枪我没意见,族里为你在郡府里找的营生不好吗?非要上那个血肉横飞的沙场?是娘催你找姑娘你嫌弃娘了吗?那娘不逼你了好不好?”

青年望着母亲那双悲伤挽留的眼神,目光很是柔和,轻轻抚摸母亲有些粗糙的手,嘴里轻轻念叨。

“娘,孩儿怎么会嫌弃你呢!父亲走的早,娘在族里地位这几年为了我和二弟,孩儿都看在眼里,我不想让娘以后在唉声下气的求着他们!我也不想在看着他们脸色战战兢兢,对着从他们手缝里漏出给我的好处卑躬屈膝。”

“那你就忍心看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你就忍心看娘每日每夜担心你上了战场,最后到家的只剩一副你平日里用的器物了吗?”

妇人厉声呵斥,似乎想要将这个‘不孝子’骂醒。

这位孔武有力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更温柔的眼神,望着怒目的母亲。

撩起衣摆,十分正式的跪倒在坐在椅子上的妇人面前。

沉闷且清晰的磕头声,一下又一下;宛若一柄重锤砸在妇人的心头。

足足九下,这位年轻人抬起泛着血迹的额头,对着母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娘,我走了,您注意身体,我会时常给你写信的!”

青年自顾自的言语,丝毫没有在意妇人愈发生气的眼神。

目不转睛的看着转身朝大门走去的儿子,抬起拍在桌子上的手掌,想要开口挽留。

可最后开口的还是有些残酷的话语。

“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娘!”

抬脚就要出的年轻人,身子顿了顿,回头对着母亲还是笑容那么灿烂。

还是将着最后一步迈了出去。

拍拍站在门口的二弟,轻轻开口道:“娘亲交给你了,照顾好!别让大房那边找娘的麻烦。”

“嗯,大哥,我知道了!我会看着的。”

妇人坐在椅子里,透过敞开的门户,目送翻身上马的儿子。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令人眼眶发酸的哭喊响彻整个庭院。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以后有本事就别来认老娘!!”

..................

兖州陈留城门口,身材壮硕的少年抱着另一位哭的泪眼婆娑。

“严伟,你在这么哭,以后可别说认识我!”

“云光哥,我真的舍不得你嘛!”

壮硕少年抹着眼泪,露出个难看无比的笑容。

“哈哈,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肯定会见面的!”

“可我怕啊!你和夫人去西域,那么远的地方,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啊!”

云光没有说话,只是大笑着拍着对方的肩膀,想要冲淡离别的忧伤。

另一边,一位身材虚弱的妇人拉着手,送别着另一位女人。

言语之间全是不舍!

“好了,我娘叫我了,你照顾好你娘,可别在被别人欺负了!”

“放心,现在可没人再能欺负我了!”

挥手再见,大声送别,哽咽的言语里全是关于离别的不舍。

女人牵着少年跟随在西上的商队朝着未知的地方远去。

相聚,别离,喜悦,悲伤,无时无刻不在这个广袤的中原大地上演。

东炎王朝万里疆域,这些人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


转身告别,身后的门扉再次缓缓关上。

驻足在门口的云光依稀还听见里面的声音。

“今日...死外...别...动手...”

“祖辈...不能...这...失传啊!”

“要我训...我可以...狗我绝...应!”

店铺屋后老者同一女子的争吵愈发的不真切,云光也听不出个大概,只好提溜着小家伙再次来到阿米娜*利亚德身旁。

“姐姐,谈妥了,这两只小狗现在是我的了!”

云光将两只小奶狗,抱在怀里,冲着阿米娜*利亚德开口说道。

“姐姐要哪只?黄的还是白得?”

“这是送给姐姐的礼物吗?”

“是啊!姐姐挑一个呗!”

“那我就要这只吧!”

阿米娜*利亚德将手伸入云光怀中,将白色的那只抱在了怀里。

身后的侍女赶忙出声提醒。

“翁主,奴婢来抱吧!弄脏翁主的衣物就不好了!”

“没事,干净着呢!还有奶香味呢!而且这还是我这个弟弟送的礼物,怎么会脏呢!”

阿米娜*利亚德怀中的小白狗,此刻也异常安静,感受着轻抚过它毛发的手,竟然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云光怀里的就有些闹腾,拽着衣袖,摆动着小脑袋,玩的不亦乐乎。

车师城里响起了打更人敲的梆子,阿米娜*利亚德也赶忙抬头。

“姐姐要回去了,你接到你娘亲也早点回去休息!”

“嗯!姐姐慢走!”

云光目送着阿米娜*利亚德进入侯府的身影,低头逗弄着怀里蹦跶的小奶狗。

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一直带着笑容。

车师侯府内的宴席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徐端静也打算在宴会中提一个自己的小要求。

不过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时机不成熟,容易让辅国侯心生疑虑。

还是忍下了自己的心思,打算乖乖的等到宴席结束。

宴席刚到中途,徐端静就起身告辞,辅国侯也没有阻拦。

为什么这么早离开宴席,徐端静也略感无奈。

一群男人宴会旁坐着几个美姬,酒后之下,还能有几个坐怀不乱之人。

对于这个时代见怪不怪的徐端静没有诧异,显然对这样的事见过不少。

东炎云家更加淫靡的宴席她又不是没见过。

揉着眉心,驱赶着让她刚才有些头疼的画面。

出了门,就看到儿子傻乎乎的笑容。

顺手搭在儿子额头,揉着好几天时间都没rua的儿子脑袋。

“娘,我都多大了,还揉我的脑袋!”

“我揉自己儿子还不行吗?娘亲好伤心!”

云光看着娘亲的一副快要哭出来表情,只能无奈的翻着白眼。

跟娘亲生活这么长时间,娘亲偶尔的作怪他能很快分清。

“娘亲,给你揉,给你揉好了吧!”

“还是我儿子心疼我!”

徐端静立刻收起那副哀怨的表情,没在和自己儿子打趣。

“这个怀中的小家伙是哪里的?”

“刚才在这里跑过来的,被我抓住了,一只送给了阿米娜*利亚德姐...翁主!”

有点口误的云光赶忙改口。

徐端静也只是稍微瞥了一眼,也没有出声询问。

“娘,我想养它,好不好!”

云光早些年不是没有和娘亲提过这个要求,只不过因为他在族里的身份,一直就压了下来。

徐端静望着儿子希冀的目光,缓缓点着头。

“嘻嘻,谢谢娘亲!”

“可别高兴太早,要养就好好养,别随意抛弃哦!”

“娘亲,放心吧!肯定会养好的!”

...................

车师城外的盐场附近,此刻不说灯火通明,但也应随处可见的火把,异常明亮。

十数个柴火熊熊燃烧,将上面锅碗瓢盆里的水烧的滚烫。

此前傍晚被徐端静从奴隶商人那里购买来的奴隶,此刻被分成男女,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双手抱膝,勾头沉默不语。

暂时腾出来的窑洞,此刻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端着大木桶的后城村民。

一人敲着碗沿,大声喊了起来。

“排好队,每人一碗,吃完将自己身上这套衣服脱了,去外面的木桶!”

放饭之人的呼喊有了效果,此前佝偻低头的奴隶纷纷抬起了头,互相搀扶站了起来,也还算听话的排起了队。

熬煮稀烂的粮食中还掺杂着些许肉粒,这也是徐夫人吩咐的事情,要不然才不舍得将焗好的腊肉放进去。

这些都是他们的最为敬重的公子进山猎来的货物,平常他们都舍不得吃。

要不是夫人吩咐,鬼才拿出来呢!

这些不知道路上吃着什么的奴隶,此刻对于破旧碗里的食物一时间是进退两难。

弥漫出来的香味,让他们一直在吞咽着口水,可是一直处于饥饿状态的胃却不允许他们狼吞虎咽,有时候吃的急了都会翻涌上来。

一些急躁的人吞下去这些煮的糜烂的肉粥都再次翻了上来,可是却没有一人张口将其吐出来。

咬着牙,紧闭双唇死命的往胃里吞咽。

挨饿,一个陌生的词语,可是在这个时代,习以为常。

幸亏徐端静来自后世,也多少对这个常识有些认知,要是直接给这五十人奴隶吃着干粮肉块,保不齐第二天一半的人就此暴毙。

站在火把的火光下,徐端静看着这些人清洗干净,随后换上一些破旧,但却洗的发白的衣物。

这些东西,都还是东拼西凑起来的衣衫。

“先生!云队率!”

叶帆招呼着盐场的人忙里忙外,看见从城中而来的徐端静母子赶忙上来作揖问候!

“叶帆,这里没问题吧!”

“先生,已经都安排好了!村子里也有人腾出了几间房!”

“那就好,可别出了乱子!”

嘱咐完毕之后,徐端静带着儿子离开了这里,走进了一个平日里她默写书籍的地方。

点燃油灯,借着烛火开始写起东西来!

云光也爬着破旧的桌前,好奇的打量着母亲。

低头瞧了一会儿,云光轻轻开口。

“娘,你写的是什么呀!不会又是什么《商君书》吧!”

“怎么,《商君书》看的不过瘾?”

“嘿嘿...没有,没有,那么厚的书还没看完呢!”

“你个顽劣小子,以后看的书还很多呢!可别想着跑!”

云光神色灿灿的摸着头,乖乖的趴在桌前,将娘亲书写了一半多的《商君书》读了起来。


这几天做梦都有些香甜的云光,再次精神奕奕的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

一番洗漱,让巡逻队的人一切照旧之后,骑着马带着俩人前往了车师城。

今天要去校场,领取一下军备。

巡逻队趁早熟悉甲胄作战,现在也要提上日程。

城中人对于云光很是熟悉。

年纪虽小,一路上遇到的人,都热切的称呼一声队率!

云光也有礼貌的一一回应着。

障塞尉弥陀*萨费都打了招呼,云光也很顺利的走到了给自己堆放出军备的地方。

第一眼看到这些玩意,云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些甲胄的甲片之间,全是灰尘,链接甲片的绳索多多少少都有点磨损。

严重的已经断裂,就软踏踏的搭在上面。

随手拿起一件,云光抖动两下,顿时被呛的咳嗽连连,还要甲片掉在地上叮当响。

“这玩意还能用吗?”

云光疑惑的开口,着让站在身后负责军需甲胄的官员只是咧着嘴笑了笑。

“回禀云队率,车师军中甲胄所剩就这么些了,其余的都被其他屯将领走了!”

望着笑容牵强的军需官,云光也无奈的摇着头。

那些个屯将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全都是城里的贵族子侄。

平日里校场上能见个一两回就已经不错了。

现在城里风声他云光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家伙可对障塞尉弥陀*萨费的位子很是眼馋呢!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对障塞尉动手。

要是动手,那可是就在否认东炎的官职,他们屁股下的位子也坐不稳。

“奶奶的,真的烦人!拿走!”

云光低声咒骂一句,心情很是烦闷。

不过这些东西他也没打算不要,有总比没有强。

巡逻队的兵卒有甲胄保护,上阵杀敌活命的机会总大一些。

心情烦躁的云光刚出营门,嘴角又带上了一丝苦涩。

今天出门是没看黄丽吗?怎么又遇到了她!

“我擦!完蛋!”

云光心底顿时大叫糟糕,做着手势,让身后的兵卒将东西慢慢抱回去,他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刚打算抬腿就跑的时候,背后的就传来了一声吆喝!

街市上闲逛的雅拉*萨费大喊的声音响彻街道。

“云光,站住!!跑什么跑!!”

俏丽的声音放在平常格外动听,可是在云光耳中就是一道催命符。

热情活泼的雅拉*萨费害怕云光逃窜,当即甩开步子,大大咧咧跑了上来,丝毫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站在云光身后,一只手搭在肩上,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

“看见我跑什么跑,遇见鬼了吗?”

云光看着面前这个活泼的雅拉*萨费挑眉盯着自己,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

娘亲说的没错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来到这个西域车师,就遇见了在中原根本不可能遇见的事情。

“雅拉*萨费,今天不想同你比试,打哭了你回去我又要挨娘亲训斥!同你爹喝酒还要被罚酒。”

云光神色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面对面前的雅拉*萨费,就要先声夺人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堵死。

雅拉*萨费听见这话小脸一夸,眉头一皱,举起拳头,冲着云光的胸膛上不轻不重来了一下!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叫害怕把我打哭!!那是那天风沙太大!晓得不!!”

云光没有说话,伸出手指挠着脸颊,带着微笑看着面前此刻一脸不服气的姑娘。

二人站在路旁,还有围绕在身旁看热闹的民众,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雅拉*萨费被这般盯着,脸颊上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可是那股子脾气,让她梗着脖子‘恶狠狠’的盯着云光。

“好好好,不是我打哭你的,是沙子迷了眼睛!”

云光当即举双手做着告饶的动作,只求这个活泼靓丽的少女放过自己。

“不行,今天和我在比试比试,那天我状态不好!”

雅拉*萨费是什么人啊!

障塞尉弥陀*萨费的女儿。

身为军卒世家的子女,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父亲的资质,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豪气,还要那股子异于常人的力气。

要不是清秀的面容,还有头上扎好的发型,还以为是个男孩子呢!

障塞尉弥陀*萨费也时常夸赞自己的女儿,交谈之中,云光也知晓这个姑娘比自己小几个月。

别看雅拉*萨费年纪小,还是个姑娘,可一身气力七八个寻常成年男人根本不是对手。

云光也和她掰过手腕,力气就比应该还在陈留种地的严伟小上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跟在她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下,手上功夫了得,不费点心思还真的打不赢。

不过云光靠着一力降十会,还是蛮狠无比的碾压着对手。

“别闹,今天很忙呢!你去找其他人玩!”

“呀!!什么叫玩啊!好像我每天无所事事一样?”

“怎么,你不是啊!那你现在在干吗?”

雅拉*萨费被云光这句话噎住,顿时有些语塞。

支支吾吾半天,赶忙找出了借口。

“我才没有无所事事,我今天就是来找你也要参军呢!”

“参军?不怕你爹削你啊!”

“他才舍不得!我也要加入你的那个什么巡逻队!”

“去去去,别添乱,我可不想被你爹削!”

云光赶忙抬手拒绝,障塞尉弥陀*萨费谁不知道是个女儿奴啊!

这个姑娘可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入了巡逻队来点什么磕磕绊绊他可赔罪不起。

“云光,你什么意思啊!城里除了你,还有我打不过的人吗?刀剑棍棒,挽弓骑马,样样我都精通,要是上阵杀敌,我可不会比你差!”

雅拉*萨费这个少女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在吹牛,可云光知道,这个姑娘说的一点也不假。

车师城里,除了他老爹这个当时三十几年的边防兵,就只有她能打了。

至于其他的,已经在前几仗彻底殉国,现在城防的就是些酒囊饭袋的少爷兵了!

说实话,云光也想要这个姑娘,可障塞尉的那双‘死亡凝视’让他实在吃不住啊!

“啊!云光拜见萨费障塞尉!”

一筹莫展之际,云光朝着雅拉*萨费的背后大喊。

这一身呼喊,让雅拉*萨费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

“咦?我爹没在啊!你乱喊什么!”

雅拉*萨费回头之际,面前哪里还有云光的影子。

眼下这个情况,雅拉*萨费能不明白?

“哼!!!”

雅拉*萨费咬牙切齿冷哼一声,不爽的将脚边的石头狠狠的踢了出去。

当然没有对着人,而是冲着集市房屋缝隙中踢了进去。

一声清脆的闷响,随后墙壁上缓缓裂开了缝隙。

“混蛋云光,可别让我逮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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