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黑暗往往不是一下子就暴露出来的,它都需要一个导火线,不断地刺激着它,最后那个黑暗一下子打倒内心的好好先生,为被封禁黑暗的黑暗打开了枷锁,这才猛然爆发出来。
而米尔现在就是那个帮助刘宇打倒他内心好好先生的外援助力,并引导着他内心的黑暗迸发出来。
随着米尔将手收回,刘宇的喉咙开始发痒。
“哈哈哈,这……这是……”
这种喉头奇痒的感觉让他欣喜无比,因为他惊奇地发现他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他不再是哑巴了,不再会因为自己是哑巴而被人嘲笑了。
这种如获重视的感觉让他很高兴,他欣喜着站了起来,连腿都不再抽搐了,这寒风也不再那么冷了。
他笑着看着米尔,激动得伸出双手将他牢牢抓住,就像是抓住了人生中的太阳。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此刻米尔在他心里的比太阳还要温暖,比太阳的位置还要重要。
他激动得渣渣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都可以说话了。”这下好了,太阳将他完全治愈,才仅仅几分钟,说话的流畅度已经堪比正常人了。
米尔看见过他的记忆,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支撑刘宇乐观积极的就是高高挂起的艳阳,所以他嘴角轻轻一勾:“如果可以,我想成为你的太阳,将温暖无私地照向你。”
这句话一出,正中刘宇下怀,他高兴得快跳起来了。
他手舞足蹈,像个几岁的孩子一样。
寒雪还在下着,但刘宇完全没有感到一点凉意。
米尔没有阻止刘宇的欣喜,寒风吹动,他那破烂的黑袍随风飘动。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尖叫声由厂内响起。一个主管看见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吓得惊声尖叫,又有几个人也看见了这些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有的尸体已经和头分开,迸溅出一大堆血水;有的尸体伤口多达二十几处,都不带重复的。
他们急忙报了警,但满脸的惊恐却依然不减。
这个胖子主管胆子不小,竟然带着一些人跟着血迹走出厂,看见了厂外一个身穿他们厂服,但却染满血迹的“红人”,正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手舞足蹈。
他们惊恐万分,倘若还有人看不明白那“红人”就是杀人凶手,那人绝对是个十足的傻子。
胖子主管们抄起干活的东西走向刘宇。
有人拿着扳手,有人拿着钢条钢管,都想要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抓住刘宇这个杀人凶手,想着装装B立立功。
当他们走近刘宇,这才发现是平时那个受人欺负,在他们看来极其懦弱的哑巴刘宇。
人们都是被吓了一跳,完全想不到会是这家伙能干得出来。
“喂刘哑巴,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胖子主管首先发话了,虽然他也有些害怕,但他是这里职位最大的,也不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丢了自己的脸面。
正处在一片光明世界的刘宇一听这胖子主管的话,回忆起自己还是哑巴时遭受的那些嘲笑,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现实,眼神阴狠下来看着胖子主管:“以后谁也不许叫我哑巴。”刘宇咧着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一样。
刘宇突然说话震惊到了众人。他们不敢相信一个哑巴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但有点害怕他突然对自己出手,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捉弄或者嘲笑过刘宇,他们都是胆寒地向后退了一步,包括那个爱面子的胖子主管。
“孩子,这些人都曾欺负和嘲笑过你,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仗着自己的强大丝毫不在乎底层人的感受,你愿意当底层人吗?”米尔开始蛊惑刘宇。
刘宇回忆起这些人平时的嘴脸,不仅欺负自己,还欺负他人。刘宇眼神愤恨:“我不愿意。”
“不愿意?那你就得成为上层人,成为强者,将他们踩在脚下,这样就不会再被欺负了。”米尔继续说着。
“对,我得成为强者,将他们踩在脚下,将平日里的都加倍奉还。”刘宇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起来。
“对,就是这样。现在你拿着这个,去杀了这些人,从这一刻起,你就是一个强者了,一个不会任人宰割的强者。”米尔手里幻化出一把长刀,将他交给刘宇。
看着这把冒着寒光的长刀,刘宇迟疑了,眼神里有着一丝悔意和胆怯,他之前杀人是极度的愤恨,现在的他相对冷静很多。
“去啊!你不去就会被人踩在脚下,你愿意回到以前的生活吗?”米尔一遍遍训斥着:“拿去啊,这才是你想要的生活,不是吗刘宇。”
米尔这一声声的“刘宇”深深的抨击着刘宇的内心,最终他颤巍巍地拿起了那把刀。
众人见了,也都吓了一跳,连忙后撤。唯独那个胖子主管不同,其他人都是缓慢地惊恐地后退,更有甚者根本就不逃,他不相信刘宇有胆子杀人,只有胖子主管快速地逃向大门。
此时胖子主管心里肯定在好奇那个不逃的傻子怎么想的,血迹和事实摆在那里,有什么不可能。
刘宇拿了刀,眼神一横,直奔胖子主管而去。
众人见他向胖子主管追去,也不再逃,只是站在原地看戏,心想他的目标不是自己,看戏就对了。
胖子主管并不知道刘宇已经向自己跑来,他一个劲儿地向厂内跑去,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后面那些人都欺负过刘宇,只有我没有这么欺负,所以你就先杀他们去吧,我先躲起来。
还别说,这个胖子跑起来还挺快,就是个灵活的胖子。
恍惚间,刘宇已经来到胖子主管身后,一刀直接狠狠穿透他的后背。
胖子主管吃痛,但还有力气奔跑,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刘宇已经杀来了。
刘宇并没有妄想胖子主管停下任他砍,于是对着他的后背又是好几刀。
在连续四刀后,胖子主管无力的跪倒在雪地里。
“为什么?我……明明就没有……捉弄过你……”胖子主管艰难发问。
“你应该忘记了,我刚刚来时,就是你的第一次嘲讽才导致了他们后来那么肆无忌惮。而且你也没有加以阻止。”刘宇绝情地说着,将长刀拔了出来,放在胖子主管的脖子旁。
“原来……是这样啊……”胖子主管嘴角流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刘宇没有再犹豫,挥刀而下。胖子主管的人头滚落在雪地里。
刘宇狠狠挥刀将长刀上的血甩掉,又向米尔走去。
胖子主管的尸体跪倒在雪地里,不断地向外迸溅着滚烫的鲜血,不一会儿就将这一大片的雪地染红,远远看去就像一朵妖艳的热烈的蔷薇在盛开。
刘宇带着越来越强大戾气向着米尔走去,却砍到了沿途的其他人。
刘宇看似是向米尔走去,其目标却是其他人。
城东的寒风越来越大,卷着白雪疾驰而来。
这座化工厂大门外的广场里,一朵朵艳丽的蔷薇热烈地开放着,在这被大雪覆盖的广场上。
不一会儿,花都开完了,刘宇颤巍巍地站在米尔面前,递上了这把催促花开的长刀。
米尔摆手退回,示意这把长刀送给他。
刘宇欣然接受,回头一脸笑容地看着这一朵朵艳丽的蔷薇,这是他的杰作,他为此而骄傲。
“不错,走吧孩子,你的才能远远不止于此。我们去寻找你的同伴吧。”米尔向刘宇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走。
密集地风雪吹过广场,两人消失不见。而广场上的那一朵朵妖艳的蔷薇被白雪所覆盖,完全融入了这冰天雪地里,恐怕直至春季来临前,都不会再有人可以欣赏到这些让人瞳孔收缩的“杰作”了。
是夜,屋外大风刮过,吹得房外的大树唰唰作响,玄宗猛然睁开眼睛,不知道是这股寒意还是屋外的噪音吵醒了他。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嘴角轻微上扬,便起了身站到窗外,看向城东的方向。
一道霹雳轰然击打在窗外的街道上,等亮光消散,屋内的衣架上少了一件毛衣,而玄宗已经悄然消失在屋里。
又是一阵风雪吹过,城东某处化工厂外的广场上空,玄宗披着棕色毛衣慢慢向下降落,最终稳稳停留在离地几公分的地方悬停。
他轻声一喝,一股热浪将厚厚的雪直接融化,露出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
“这才将近一个钟头,连尸体都变得僵硬了,看来这天气也有古怪。”玄宗慢慢抚着并不存在的胡子。突然他歪头向右看去,似乎看见了什么,立马收敛了气息,升到了空中,隐匿于风雪中。
这时,一大队警察才开着警车来到了现场,他们连忙将现场分所,做着一些调查和后续工作。
“这么久才来?看来城东的治安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差。算了我不管了,这些都将是霜白那臭小子应该面对的,我也不能再又当爹又当妈了,赶紧回被窝里吧”他连忙抱住双臂,快速地搓这体表的皮肤以缓解寒意:“哎呀,好冷呀,好冷呀!”又是一阵风雪吹过,玄宗已经不见了身影。
短短三秒钟,玄宗已经回到了窗前,他轻轻挥手将毛衣放回衣架,身上却没有一丁点血水,就像他根本没有离开房间一样。
玄宗看了一眼窗外的风雪越下越大了,眉头微皱。双指一并,指尖泛白,一点白光慢慢涌现。只一指,白光向着温馨公寓大门飘去,一道无色透明的结界慢慢形成,将整个温馨公寓都笼罩在内,和外面的街道与世隔绝。
“霜白这臭小子,这些明明都该是他去做的,这下好了,全都是老子替他去做了。”玄宗没好气地钻进被窝。
结界外面风雪大作,结界内毫无影响,完全没有感觉。
就这样,温馨公寓的人们度过了一个安然的雪夜。
“嘿,小白哥,小白哥,该醒醒了,这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一个身材不错的少女拉开了霜白的被子,将他一股脑吵醒,直接让他的大脑强制开机。
“哎呀,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晨曦呀。”霜白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这不是听说小白哥你回来了吗,感觉回来看看你。”这少女,嗯不对。这是一个正在读大二的女大学生,超过了十四岁已经不是少女了,应该叫妇女。
这女人是袁晨曦,性格活泼好动,十分爱缠着霜白。
“小白哥,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我和琉璃以及公寓里的人都好想你呀。”袁晨曦也不管霜白在揉着眼睛,直接抱住霜白的腰,仆进霜白的怀里。
“哎呦走开,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都是大学生了还这样。”霜白直接将她推开,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衣妆和房间。
“小白哥。”
“哎呦别这么叫了,吃早饭没呀,没吃就快去吃。”霜白一边敷衍,一边走向窗前。
窗外的楼底人们一阵唏嘘,好像在交谈着什么。
“楼下好像有什么事情,我们去看看吧。”霜白招呼道。
袁晨曦也不拒绝,就想伸手牵着霜白,可霜白哪里肯给她机会,连续躲避了好几次。
袁晨曦吃了几次闭门羹,也就放弃了。
等霜白两天离去,寂琉璃才从角落里出来。她一脸气愤,又有些难过。虽然好奇楼底的事,却没有下楼去,她暂时不想看见霜白。于是走进了房门,窝在被子里。
“笨蛋小白。”她气鼓鼓地拍打着床垫。
楼下,霜白和袁晨曦已经来到了人群里,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人们的话。
“你说怪不怪,今年的冬季来的比以往要晚很多啊。”是一个穿着格子毛衣的大叔,他哆嗦地摩擦着双臂,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是是,是啊。而且以往的这个时间,雪还远远没有昨晚那么大。昨晚一下子就下得那么大,有点奇怪唉。”穿格子毛衣的大叔旁边,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年轻妇人也是附和道。
这时一个黑发眼睛男走了出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警惕道:“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他又谨慎地东悄悄西望望:“你们看,那街道外的积雪都有十多厘米厚,而我们温馨公寓内却没有一片雪花,就感觉很诡异。”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温馨公寓外,还果真和这个眼睛男说的一样。
大家一阵唏嘘。
一个德高望重的大爷慢悠悠地说:“别整天疑神疑鬼的,这温馨公寓乃是风水宝地,有这样的现象不是很明显吗。没有了这积雪,公寓内还不那么冷了,这不好吗,都散了吧。”他摆摆手将众人遣散。
听得这位老人的话,众人就散了,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