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谈屿白电话的时候正指挥着人给祁霜意布置灵堂。
“祁霜意呢?
让她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谈屿白语气冷淡得可怕。
我沉默了半晌,看着祁霜意给自己挑选的那张假遗照,心里没来由一股无名火:“她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布置灵堂的人都离开了,我才听见他漫不经心地一声嗤笑:“怎么,车祸行不通,改死亡了?”
他的声音冷沉:“跟祁霜意说,妍妍不打算追究她的责任,她没必要再用这种手段逃避,让她赶紧滚回来。”
我冷哼一声,吐出了一个地址:“如果谈总想要见您的夫人,就到这儿来吧。”
我一直等到10点,才在灵堂外看到谈屿白那辆卡宴。
我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眶通红,就像是刚才哭过一般。
听到沉闷的脚步声,我才转过头去,没起身,只是往火盆里扔了张纸钱:“谈总。”
他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祁霜意的那张遗照。
我撑着膝盖踉跄起身,从那张遗照旁捧起了一个骨灰盒。
我听见身后传来谈屿白有些干涩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我转过身去,扯出一个笑,眼角正巧滑落一滴泪砸在手里的骨灰盒上:“谈总还不明白吗?
我跟您说了,霜意出了车祸,需要家属签字,您没来。”
我擦去了眼角的泪,然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只是她的朋友,没有资格代替您签字,她在抢救室里待了三个小时……”我红肿着眼睛抚摸着骨灰盒,没再说下去。
谈屿白原本挺拔的身子突然软了下去,他颤抖着手想要结果我手里的骨灰盒却被我拦住。
“我只是觉得……”我打断他:“谈总只是觉得她又在借题发挥了,谈总只是在怀疑她故意找人开车撞温妍。”
“反正在谈总的心里,霜意永远比不上你的妍妍。”
“无论霜意有没有做过,现在都不要紧了,反正她已经用自己的命给您的妍妍赔罪了。”
我抱紧骨灰盒,打算和谈屿白擦身而过。
他却拽住了我的胳膊:“霜意是我的妻子,她的骨灰盒……”我一只手紧紧抱着骨灰盒,另一只手奋力甩开了他的手。
我的眼底蓄满了泪,朝着他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你还想让我把霜意的骨灰留给你是吗?
你做梦!”
“谈屿白,霜意守着你,守着她对你的那点爱,忍受着你日复一日,如出一辙的冷暴力,她已经被折磨得很累了。”
“你知道她昏迷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的眼泪滚落下来,恶狠狠地看着谈屿白那张薄情寡义的脸,“霜意说,你自由了,她也自由了,她终于可以不用再爱你,再做你的妻子了。”
我看见谈屿白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心里突然就爽了,我深吸一口气,冷着声音开口:“谈屿白,你根本配不上霜意的爱。”
我转身就走,听见身后传来谈屿白助理焦急地叫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