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月保持着冷静,面带淡然地看着他,关切地询问了两句。
“是不是很痛?
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她有些担忧地问。
陆清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急忙摇了摇头。
观察到他不是因为疼痛而失态,而是显然被吓到了,江海月一边思考自己刚才的举动,一边轻轻地将手收回,继续进行未完成的包扎工作。
得知了这个意外的消息后,陆清阳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的眼神不时地偷偷瞥向江海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江海月包扎完毕,抬头恰好捕捉到陆清阳那充满审视的目光,不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看着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江医生……额,海月。”
看着她投来的询问目光,陆清阳内心犹豫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婉转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你怎么会同意和我联姻呢?”
江海月略带惊讶地愣了愣,随后羞涩地笑了笑,那莹润的双唇边显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的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那是因为,喜欢你啊!”
这样的直接表白,让陆清阳瞬间惊慌失措,赶紧避开了凝视她的目光。
然而在心底,却涌起了一丝喜悦。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如此坦率地表达对他的喜欢。
与陈棠相处的六年时光,即使分手后,也未曾听她亲口说过一声喜欢。
江海月观察到他眉宇间隐约流露出喜悦,心中的忐忑逐渐平息。
初次相见,留给彼此的印象尚算良好。
这就足够了。
严文言因为那点小伤,在医院硬是住了三天,躺得他骨头都快酥了,直到陈棠同意他出院。
出院这天,南城持续了三天的雨终于停歇。
陈棠将他送回家后,立刻转身准备离去。
严文言本想邀请她一起吃顿饭,但她却皱着眉头拒绝了。
目送她的身影在门口逐渐消失,严文言收起了假装的失落表情,拿起手机给几个哥们打电话。
“陆清阳那小子最近怎么样了?
那天之后他有没有找别的女人帮他解药性?”
在门外,陈棠隐约能听到他得意的语气,握着门把手的手停住了。
“陈棠?
她已经走了啊,我猜她八成是去找陆清阳了,不过没关系,我随便发条信息,她肯定还会回来。”
“靠,那小子下手真重,把老子的脸都打青了,害得我在医院躺了三天,下次你们得帮老子出口恶气,让那小子也尝尝挨打的滋味。”
“陈棠肯定是相信我的,陆清阳说要看监控,她根本没搭理他,你们没看到他那会儿的脸色,不然我差点就露馅了。”
严文言肆无忌惮的一句句吐槽,如同惊雷一般在陈棠耳边炸响。
药性?
监控?
她突然想起那天离开酒店前的情景,整个人紧张起来。
那天她赶到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眉头拧成了一个麻花似的。
房间内又传来了几声笑声,随后再次恢复了寂静。
但陈棠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离去时,脑中满是严文言那失落的神情,于心不忍,便折返回去,想要陪他吃顿饭。
然而,她意外地听到了这一些对话。
陈棠立刻转身离开,驱车迅速前往酒店。
以丢失物品为借口,陈棠顺利地调出了三天前的监控录像。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严文言的几个朋友将洗手间内的人全部清场,待陆清阳步伐蹒跚进入后,他们便在门口挂上了维修中的牌子后离开。
接着,严文言带来的那个女人趁着四周无人,悄悄进入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那女人慌张地跑了出来,而严文言则双手环抱在腹部,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站在门口。
紧接着,陆清阳愤怒地挥拳打了严文言。
监控录像清晰地记录了他们的对话。
随着严文言的话语,陈棠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而最令她难以承受的是,他独自一人硬撑着,几近晕厥,却依然坚持到救护车抵达。
回想起当天的情景,再联想起严文言刚才电话中的话语,她感到血液仿佛在体内凝固。
她的心跳如同击鼓般剧烈,急忙拿出手机给陆清阳发送信息。
刚按下发送键,屏幕上便出现了发送失败的通知和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陆清阳竟然将她拉黑了?
这个想法让陈棠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她迅速切换到拨号界面,拨通了陆清阳的电话。
漫长的嘟嘟声之后,传来的是机械而冰冷的女性提示音。
电话也被拉黑了?
陈棠感到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急匆匆地跑下楼,拦了一辆车直奔家中。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被眼前这陌生得让人心悸的客厅惊得愣在原地。
曾经摆满各种玩偶乐高的展示柜、墙上挂着的照片、堆放各种绿植的架子……视线所及之处,原本摆放着陆清阳物品的地方,现在一片空旷,没有任何物品。
她难以置信地走向房间,却发现书房、卫生间、卧室,每一个空间都同样整洁得不可思议。
陈棠将整个房子都翻找了一遍,却未能找到任何与陆清阳相关的物品。
他,以及他的所有物品,仿佛一夜之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在南城并没有亲近的朋友,不打一声招呼又能去哪里呢?
陈棠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她的目光在卧室里四处搜寻,余光突然瞥见床头柜上有一封信。
她急忙跑过去拆开,仅仅看到信的开头几个字,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陈棠,我们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