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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国无删减+无广告

银月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潇湘苑内,周嫮生独自坐在院子里下棋。“哎,明明可以单刀直入,却非要相互折磨。”令仪脚步停顿,走向石桌,因他话中带话。“白子弃边疆保君,入腹争正面。黑子分组循环制,三劫循环,白子输。若想赢,拆二斜飞……”“若已知结局,就少了下棋真正的乐趣。”周嫮生的脸黑成了包子,却不敢对她动怒。天底下还有比他更窝囊的师傅吗?令仪非但没有认错,反而将其他破解方式也一一道出。周嫮生此时才知道,这人以前藏拙,要么就是就是怕他输不起。“令仪,有时间吗,陪我杀一局?”有高手在,他何以自娱自乐那般没趣。“我很忙。”令仪甩给他一个背影,顺手将手里的扇子丢给他。周嫮生本来还在生气,但看到扇子后,就像换了一张脸。“帮我把扇子上的曼陀罗弄干净。”“这丫头真是,把我当下人...

主角:赵志隼赵令仪   更新:2024-12-02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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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志隼赵令仪的其他类型小说《女相国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银月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潇湘苑内,周嫮生独自坐在院子里下棋。“哎,明明可以单刀直入,却非要相互折磨。”令仪脚步停顿,走向石桌,因他话中带话。“白子弃边疆保君,入腹争正面。黑子分组循环制,三劫循环,白子输。若想赢,拆二斜飞……”“若已知结局,就少了下棋真正的乐趣。”周嫮生的脸黑成了包子,却不敢对她动怒。天底下还有比他更窝囊的师傅吗?令仪非但没有认错,反而将其他破解方式也一一道出。周嫮生此时才知道,这人以前藏拙,要么就是就是怕他输不起。“令仪,有时间吗,陪我杀一局?”有高手在,他何以自娱自乐那般没趣。“我很忙。”令仪甩给他一个背影,顺手将手里的扇子丢给他。周嫮生本来还在生气,但看到扇子后,就像换了一张脸。“帮我把扇子上的曼陀罗弄干净。”“这丫头真是,把我当下人...

《女相国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潇湘苑内,周嫮生独自坐在院子里下棋。

“哎,明明可以单刀直入,却非要相互折磨。”

令仪脚步停顿,走向石桌,因他话中带话。

“白子弃边疆保君,入腹争正面。黑子分组循环制,三劫循环,白子输。若想赢,拆二斜飞……”

“若已知结局,就少了下棋真正的乐趣。”周嫮生的脸黑成了包子,却不敢对她动怒。天底下还有比他更窝囊的师傅吗?

令仪非但没有认错,反而将其他破解方式也一一道出。

周嫮生此时才知道,这人以前藏拙,要么就是就是怕他输不起。

“令仪,有时间吗,陪我杀一局?”有高手在,他何以自娱自乐那般没趣。

“我很忙。”令仪甩给他一个背影,顺手将手里的扇子丢给他。

周嫮生本来还在生气,但看到扇子后,就像换了一张脸。

“帮我把扇子上的曼陀罗弄干净。”

“这丫头真是,把我当下人使唤了。不过这性子,还挺像你娘,我喜欢。而且还挺聪明,一教就会。”

房间门刚关上又打开,一把匕首从天而降,落在棋盘正中位置。

周嫮生后怕地摸了摸脖子,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自信,还是对他的功夫太放心?

几天后,赵昌仪那边没动静,令仪却开始动工了。

“铁甲,你喜欢哪儿,我给你盖间房子。”令仪将潇湘苑整个拆了,还找了京城最好的设计大师,结合她自己的想法,设计未来的住所。

她之所以这么大动干戈,是因为她之前的院子太不安全了,猫阿狗啊的都随便乱进。

所有,她决定,用她赚来的第一笔银子盖一处漂亮的院子。

她的院子和赵府相连,可又往外拓展了许多。按照面积来算,她日后的院子跟之前整个赵府差不多大。

最主要的是,她的院子和赵府只有一条相连的通道,而这条路上她设计了一道门。

还要关上这扇门,她的院子就是一个独立的门户。

“小姐你偏心,为什么不问问我想住哪儿?”春分知道令仪绝不会亏待她,可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离令仪住的近一些,能随时伺候她。

“傻丫头,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你瞧,我屋子旁边建了个偏殿,那儿足以给你和你日后的孩子住了。”

春分感动得一塌糊涂,继而想到孩子的问题,羞红着脸走开了。

其实令仪并不是说说而已,她建这个院子其中一部分也是为了感谢春分。

院子一时半会儿建不起来,她就暂时住到了赵志隼以前住过的院子。

住这儿不是因为它的华丽,而是能让她时刻记住自己如今苟活不是为了感情,而是只想活着。

赵志隼的书房布置清逸,除了名人字画和古籍,没有其他。

令仪随后抽出一卷书画,画轴缓缓打开,她的双眼逐渐朦胧。

画卷上的女子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即使她此刻画在画上,可以能让人联想到她真正的风貌。

一滴泪落下,令仪连忙将画移开怕沾上,却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痕。

“娘,我想你了。”将画轴抱在怀里,令仪靠在墙角,头倚着墙壁。

一整夜,她抱着画轴挂着泪痕,直到天亮。

她是被门外的嘈杂声吵醒的,揉了揉麻木的膝盖,扶着墙站着。

“你们家小姐呢,我要见她!大个子,你不是一直保护着你家小姐吗,她人呢?”

“宋大人,我们也在找小姐,她昨晚没有回房间,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你不是很会查案吗,现在自己的事还没查完,就要查我们家小姐吗?”

书房的门此时被人打开,令仪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目光垂帘。

“不知宋大人大驾光临,令仪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令仪面前侧身行礼,眼中的冷漠亦如她们第一次相见。

宋依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唤他宋大人。

这种疏远令他无法接受。

她就这样对他行礼,没有他的命令,不肯起身。从认识到现在,她从未对他行过礼。

“赵小姐客气了,我先回去了。”宋依斐用尽全力说完,拖着沉重地步伐转身。走了两步,就听见春分的惊呼声,再转身时,他看见赵令仪直直地朝地上倒去。

铁甲迅速地去接令仪,有人却比他更快。

“令仪,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你别吓我好吗?”

两天后,令仪睁开双眼,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她下意识伸手去探,指尖传来触感非常真实。她一定是做梦,宋依斐怎么可能会在她的房间呢。

“周先生,令仪她?”宋依斐握着令仪的手不肯松开,即便是周嫮生帮她诊断,他也寸步不离。

“唉,这病恐怕难啊。”周嫮生目光回转,最后无奈地叹气要求。“这是心病,若她自己想不开,即使到时候醒了也无法治愈。轻者日后痴呆,重者……”

周嫮生把春分叫出去,还体特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两天来,令仪不醒宋依斐便没有离开,他俨然将她的房间当成了办公场所。

“大人,这是您要的口供。”

宋依斐到外室取回文件,坐在床边翻看。

入夜,烛火摇曳,令仪醒了。

她看见宋依斐坐在床边,头枕在膝盖上,手上还拿着卷轴。

他闭着双眼也能看得出来眼角的疲惫,而且他几日没有换洗了,衣服都皱了,靴子也脏了。

令仪说不明白此刻她心里是何感想,是该赶他走?还是不去吵醒他?

若早知道感情这东西能让她如此纠结,她宁愿当初从未敞开心扉。

“令仪。”一记轻声呼唤,拉回了令仪的思绪。

“宋大人,你深夜留宿我的闺房于理不合,请速速离开。”她缓缓闭上双眼,将一切情绪封存,下一刻再睁开时,已然恢复成淡漠。

宋依斐没有反驳,动手整理起卷宗。令仪无意间看到,他手中的卷轴与赵家有关。

这些都是宋依斐在令仪昏迷时调查赵家所有人的口供,除了她以外,整个赵家都被他问了个遍。。

前后加起来已经七天,就算有线索查到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但他绝对不会放弃,更不会让自己和那个女人扯上任何关系。

宋依斐走到门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转身想再看一眼令仪,却发现自己抱在手上的卷轴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好好休息,不管你的病能不能好,我都不会丢下你。”

他的话让令仪感到疑惑,她什么时候生病了,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等等。”

听见令仪叫住他,宋依斐惊喜万分,转身的时候没注意,所有卷轴都摔了下来。

其中有一份落在了令仪跟前。

菊香的口供上说,事发时她到潇湘苑送新鲜采摘的梅花给她沐浴,问题就出在这儿。

“当日菊香确实送来梅花,可却比她所说的早一刻钟送来。还有,梅花是提前一个多时辰摘下的。”

宋依斐不解,就算她提前摘下,她又怎么能确定是提前了一个多时辰呢。

令仪坐会桌前,吃下两块绿豆糕才肯解释。这几天她一直都不吃不喝,确实是饿坏了。

宋依斐见她是糕点,很自然地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

令仪也不客气,顺手拿来擦嘴,又喝了一口清茶才开口为他解惑。

“若我没记错,那日申时下过一场小雨,她酉时送来梅花,若刚摘的必定湿润带有玉珠,可花瓣清爽略干。”

按照令仪的分析,最多也只能证明菊香很可疑,却不能证明什么。

宋依斐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自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纸,纸用丝巾包着,而这条丝巾却不是她的。

“当日若不是你送来这张纸,我也不会去梅林赴约。”

他的话在令仪听来像是抱怨,做错了事不承认错误还推卸责任,这不是她所欣赏的。

但当她看到纸上的字迹时,才觉得这一切并非全是他的错。

这上面的字迹和她的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肯定这不是自己写的,连令仪都会选择相信。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蹊跷,我算了算时间,从我被迷晕后到醒来,时间上只过去了一刻钟,所以我觉得……”

宋依斐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相信以令仪的聪慧定能明白。

若这一切正如她们所猜测的,那也不是没有可能。赵昌仪早就失身,她想找个人栽赃也很有可能。

可如今没有证据,总不能直接去问赵昌仪。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看你肯不肯配合了。”

宋依斐注意到令仪眼底的精光,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为了赵令仪,他豁出去了。

看着他英勇就义的态度,令仪难得染上了笑意。她在宋依斐耳边轻语几句,之后便见宋依斐像个小媳妇似得,听话地点头。

夜很漫长,对所有人来而言,都难以入眠。

让宋依斐开心的是令仪终于相信了他,可是一想到她出的主意,他挫败地泄了气。

“菊香姑娘,你又来买菜啊,今天买点什么?”

菊香挎着菜篮走向街边的小贩,还别说,她能一个烧火的摇身成了买菜的,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


“昨日真是你邀范秀禾来喝茶的?”宋依斐令仪颈间露出一片,脸色滚烫地移开视线。

“若你是来查案的,那我随你走一趟。”赵令仪搁下茶盅,脸色陡然变地严肃。这无形之中疏远了宋依斐。

“不、不是,你说什么我都信,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往心里去。”宋依斐急忙解释,无意中扣住了令仪的手臂。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默,他在她睡着的时候想好了许多话想对她说,可现在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赵令仪亦是如此。

她原本想告诉他,那日他索要的答案,可他不问,她一个姑娘家也不能直接说出口。

正在这时,赵四在门口汇报,有人前来送礼。

赵令仪正好想找机会打破他们之间的尴尬,便道了一声知道了,就打算起身换衣。

可她没发觉自己的手臂在别人手上,脚下一个踉跄,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依斐本来还在气愤赵四扰了他们之间的独处,可此时却感激他,让他有机会做一件他做梦都想做的事。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搂着你,你别多想,我没那么龌龊。我只是想抱着你,每次看到你抱着汤婆子还被冻得双颊没有血色,我就想将你抱在怀里,为你取暖……”

赵令仪原本想要挣扎,可是听到他的话之后,她放下了双手,任由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其实这便是她的答案。

既然动了心,就不再藏着掖着,她虽做不到主动争取,可敞开心扉地去接受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赵四在外面听了半响都没见有动静,就扯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此时,令仪才挣脱他的怀抱,仓皇躲进内室。

“你慢慢来,我先去帮你瞧瞧。”宋依斐的声音明显染上了喜悦。

赵四看着从令仪房中走出来的宋依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打了招呼。刚要行礼,被宋依斐拦住了。

“走吧,你带我去瞧瞧这回又是谁送礼给令仪。”

赵四心下一惊,宋依斐叫的可是他家小姐的闺名,而且他们在房里不知待了多久。如此看来,这位宋大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赵府未来的姑爷,由他代为出面那也是无可厚非。

“宋公子,您请。”赵四暗叹自己有眼力见,以后有宋公子为他们赵府撑腰,赵府必将节节高升。

说起来,他家大小姐也确实是一个厉害的主子。

连续半月,赵府的门槛换了好几次,如今都换成铁做的了。自从她在宫里赢了四朵金花,上门提亲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他每日忙着应付都累得够呛,不过他高兴啊。

这说明赵家有望了。

前厅,两拨人马各站一边。

一拨挑箩抬箱十几人,一拨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手上捧着一个盒子。

“你先说说,你是谁家派来的?”宋依斐坐在上位,指着两人队伍说道。

那人认得宋依斐,请安行礼之后却指明要见到赵令仪才肯说。

宋依斐心中气结,嘴上说着可以,却让另一拨人先说。

“我们是范府的下人,这些礼物是我家小姐和赵大小姐义结金兰之礼,请宋大人代为转达。”

宋依斐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还是范太傅家的人识趣,他看着顺眼。

“一定,请代依斐问老师好。”范太傅虽然是太子的老师,但曾经也指点过宋依斐,所以他尊称他为老师。

看着一队人马放下礼品走了,另一位置的两人面面相觑,自知得罪了上座那位,可又纠结自家主子的吩咐。

这时,赵令仪来了。

“这是范府送的东西,这边的我看是送错人了。”宋依斐一脸认真地说道。

两人慌忙跪下,心中后悔不已。“赵小姐,这是我家主子吩咐我们送来的,专门为赵小姐定制的手势,请收下。”

赵四接过盒子,放在令仪并打开。

客厅里顿时光彩夺目,黄金灼灼,这是一整套黄金首饰。

耳环上嵌着正阳绿翡翠,项链上嵌着玲珑暖玉,戒指上嵌着稀释淡绿玛瑙,簪子上嵌着白中带绿汉白玉,还有一对玉镯,一方玉质腰带。

这套手势绝对是大手笔,一般人连其中一样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一套。

“你家主子是谁?”令仪还未开口询问,宋依斐便坐不住了。

“回安国公的话,我家主子是贤亲王。”

令仪没想到贤亲王会送她这么贵重的礼,而且没有说明送礼的原因,他究竟怀着何种目的?

她猜不透,索性就不猜。

刚一抬头就看见宋依斐绷成一条支线的侧脸。

“把东西拿回去,告诉贤亲王赵大小姐不会收下他的东西!”

“不!礼物我收下了,回去告诉贤亲王,礼物我很喜欢。”

贤亲王的人立刻换了一张脸回去复命了,赵四担心自己被淹死,连忙告退。

厅内,只剩下两人。

赵令仪摩挲着盒子里的东西,目光深邃望不见底。

她知道宋依斐生气了,可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而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某人的小心眼。

“你和贤亲王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见过几面,没什么印象。”这话半真半假,但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诚实。

“既然不熟,他送你东西你就收下?”宋依斐提高了嗓音,居高而下质问令仪。

“我为什么不能收下,我拿到赵府的首饰店里去卖,能为赵府赚不少银子,我为什么不要?”赵令仪理直气壮,在宋依斐看来,这纯粹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缺银子吗?缺多少,我给!以后你赵府的开支从我府上出,可以吗?”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真的十分……有趣。

赵令仪不想继续争辩,先让了步。她跟他解释,若是贤亲王指明送礼的目的,她定不会收。

可如今,白白送上门的大把银子,她没理由往外推啊。

而且,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肩上挑着的是整个赵家,而且没银子寸步难行。

就拿范家来说,令仪得准备比范家更多的礼才不算搏了范家的脸面。

见她句句真诚,还解释得那么清楚,宋依斐的气消了一半。

“你顺天府尹那点奉银能养得起我,可养不起整个赵家。”

“你答应让我养了?”宋依斐立刻来了兴趣,之前的不愉快统统抛开了。

赵令仪语塞,她对他的理解能力已经不报有任何欢想了。对他说话,连一个比喻都不能带。

“我答应接受你的心意,可没说过让你养我,而且我足够可以养活我自己。”

赵令仪捧着盒子回凤来阁,过了许久,宋依斐才追上来拦截她。

“你刚刚是不是说会接受我的心意?是不是说了?”

他总算抓住了重点,真是难为他了。

“我只说最后一遍,日后再问我,我可不说。”

宋依斐拼命地点头,脸上灿烂的笑容叫人晃不开眼。

“我愿意接纳你的感情,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管着我。我和赵家的事,还是我做主,明白吗?”

“当然,日后我也由你做主。”

面对他赤裸裸的表白,赵令仪就算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只好红着脸跑向房间。

过了许久,她以为宋依斐已经走了。

没想到,一开门他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桌上还烫着一壶清茶。春分和铁甲站在不远处偷笑。

赵令仪本打算出门,随便去逛逛,可宋依斐偏要跟着。

“你今日不用去办案?”

“这几日我都告了假,因为你我茶饭不思,要不是范家的事,我也不会去打扰你。不过现在好了,我明日就取消休假。”宋依斐盯着她,连走路时也是侧着脸走。

赵令仪觉得浑身不自在,让春分将东西送到首饰店之后便要打道回府。

“听说今日永乐赌场有一出戏很好看,不如我们一起去听戏?”

原本,令仪不想去,她此时只想单独待一会儿,可她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她方才才想起来,今日是十五。

宋依斐见她答应十分高兴,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她的挡箭牌。

贤亲王府上。

“她真的当着宋依斐的面收下了?”

“是,安国公原本想让我们退回来,可赵大小姐一口就答应收下了。”

魏贤换上笑颜,女孩子嘛总是喜欢漂亮首饰,像宋依斐那种毛头小子根本不懂如何讨姑娘欢心。

真以为只凭一张嘴就想当聘礼了。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贤亲王麾下谋事张三忽然进言,张家三代都在贤亲王麾下谋事,他排行老三,故唤作张三。至于其真实姓名,除了贤亲王无人知晓。

“张先生有话请讲。”众所周知,魏贤对待谋士敬爱有加,所以其身后有上百位谋事相助。

“此女牵扯了众多皇室众人,不说安国公、太子,就连圣上都对她颇有爱护之意。以属下看,王爷最好还是不要沾染。”

在其位谋其事,张三的话不无道理。可魏贤有自己的想法,正好和他相反。

“正因为父皇对她都另眼相看,若是本王娶了她,说不定能得到父王的垂青,岂不是一举两得?”

魏贤看上了赵令仪,旁人多说无益。

若是平时,张三定不再多言,身为谋士只许进言不得扰乱主心,这是大忌。

“王爷,您要天下的美人儿都可以,唯独不要碰她。如今太子对她的心意还不明朗,皇上那边也是,你按兵不动方为上策。”

魏贤留下一句‘儿女情长之事不劳先生操心’便离开了书房。


房间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赵昌仪衣衫不整地被丢在地上。

两位嬷嬷将结果汇报给长公主,随后她离开太师椅走向赵昌仪。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想将肚子里的野种嫁祸给我儿。说,这野种是谁的?”

赵令仪目光凝缩,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赵昌仪竟然怀有身孕了?

宋依斐气愤地指着赵昌仪,要不是令仪拦着,他也许已经杀了她。

“哈哈,这野种就是您的孙儿,他有皇族血统。早在两个月之前他就和我私通了。”赵昌仪依然嘴硬,她即使是死也要沾上宋依斐。

这样一来,长公主对她有所忌惮,赵令仪和宋依斐又有了隔阂。

赵令仪怒火中烧,她后悔刚刚拦着宋依斐没有让他去杀了她。

但是长公主却为‘她’出了气,她抬脚踩在赵昌仪的脸上,狠狠地碾轧。

“说,野种到底是谁的?你若再不说,我立即将你杀了!”即便长公主这般对她,赵昌仪依然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嘴。

“长公主殿下,民女有话要说。”令仪不想让赵昌仪再诬陷任何一个人。

赵昌仪吃定她身为家主,不会将家丑外扬,但是她算错了。

道出家丑确实对名声有害,可若是能帮长公主洗清她儿子的清白,这算是将功补过。

“赵令仪,你这个贱人,你要是害死我,就不怕我爹晚上来要了你的性命吗!”赵昌仪被押在地上动弹不得,可她的嘴却成了损人的利器。

两个嬷嬷伸手捂住她的嘴,却被她咬了两口。得到长公主的首肯,她们二人将赵昌仪打的说不出半个字为止。

“长公主,我想和你单独谈这件事。”令仪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她肃冷的目光。

她一个前四品官员的女儿敢劳她移驾,这可不是小事。

长公主斟酌片刻,颔首同意。

没有人知道她们在房间里说了些什么,就连宋依斐也不例外。

待她们出来后,长公主直接下令将赵昌仪带走,明日沉塘。

“救救……求你大姐……”赵昌仪被押着路过令仪这边时,发出可怜兮兮的求救声,只是她牙齿都被打落了,话语含糊不清。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待长公主的人走后,院子里瞬间安静了。宋依斐本想留下,可是被他母亲带走了。

一切就如同做梦,地上的尸体却告诉她这是真的。

“将她埋了,将这所院子封了吧。”从今往后,这院子就成了荒院了。

令仪抬头望天,橘红色就夕阳温暖地洒在她身上,可是她的双手却如同寒冰。

没有人知道,刚刚她差一点就不能活着见到阳光了。

长公主虽然对赵家的家丑不感兴趣,但是单凭赵昌仪诬陷宋依斐这一条,她就能灭赵家满门。

皇族的威严是不允许被人挑衅和羞辱的。

她之所以最后放过赵家,是因为令仪答应她,从今往后她赵家唯长公主命是从。

支持长公主也就意味着支持太子,也就是要和贤亲王作对了。

朝局混乱,她不选其一还能明哲保身,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夜里子时,她刚刚睡下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院子里,铁甲一只手轻松地将赵琏扛起,等候她的命令。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野种,你在院子里养汉子,还嫁祸给我姐。你跟你娘一样不要脸,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啪!”

赵琏的辱骂以一记裹掌结束,他呆呆地瞪着赵令仪,想不通怎么敢打自己?

“你、你打嫡子、诬陷赵家子嗣是对父亲大人不孝,养汉子让我赵家蒙羞,我跟你拼了!”赵琏双手加上双脚都用上了,却连令仪的头发都没碰到。

铁甲将他抗在肩上,一只手按在他腰上,他就只能像只乌龟一样趴着。

他双眼瞪得血红,对赵令仪恨得牙直痒痒。

之前收到他姐姐的书信,只说这个贱人虐待她。后来听说她和宋依斐好上了,他以为两人姐弟有了出头之日。

后来听说她大兴自己的院子,心疼那些被她花掉的银子,他也没说什么。

昨晚忽然接到消息,说他姐被长公主带走,明日就要沉塘。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赵令仪搞的鬼。

“我以为你至少要明天才赶得回来,所以没准备好精力对对你。”令仪打着哈欠,直接无视他骂自己的那些话。

“赵令仪,若我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迟早让你血债血偿!”

令仪刚要回房,听见他所说的话,霍然转身。

“血债血偿是吗?铁甲,带他去后山,今日我要好好教教他什么叫血债血偿!”

后山,月浅影疏,赵琏几次被自己的影子吓到。

到了地方,铁甲将他仍在地上,开始挖掘。

当挖到尸体时,铁甲打开了席子,拖到赵琏面前。

他双脚双手并用向后爬去,两腿间早已湿漉漉的。

“看清楚了吗?这是你姐姐杀的,那边还有一个,是你姐姐腹中孩子的父亲,也是她亲手杀的,你要不要再看看?”

令仪身披貂绒斗篷,因背对着月光所以看不清她的五官。

赵琏煞白的脸色因为她的话,苍白如鬼。他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做出这种事。

“你骗我,你别想往我姐姐身上泼脏水。赵令仪,我诅咒你今生都得不到真爱,这辈子都休想过上好日子!”

赵琏跑了,铁甲要追被令仪拦下了。

做错事的是赵昌仪,又不是她,她有何惧?

翌日,令仪在房里看书,春分在她旁边绣花,铁甲在院子里练舞。

周嫮生心血来潮亲自出门采药了,走之前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突然到来的安静让令仪不太适应,她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赵四带着一位嬷嬷匆匆赶来,令仪透过门前的树枝,发现她是昨日陪在长公主身侧的嬷嬷。

这也印证了她的预感。

令仪屏退其他人,单独在书房见了这位嬷嬷。

“赵大小姐,我家主子让我跟你说一声,犯人狡诈,逃过了一劫。主子说她恐回府报复,遂派了人暗中埋伏在赵府四周,小姐知道就好,莫要告诉他人。另外,若她真来了,请小姐务必不要徇私枉法,叛国罪可是要连坐的,请赵家与此女撇清关系。”

令仪心惊,赵昌仪怎么成了叛国罪了?即使要置她于死地,也大可给她安一个杀人罪不是吗?

让春分挑选礼品送与嬷嬷,令仪亲自送出府外。

回到书房,令仪的指尖便敲击在桌面,一刻也没有停过。

长公主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需要十几个便衣侍卫埋伏?

赵府平日里根本就没人来往,除了……

想到宋依斐,令仪惊得一身冷汗。赵昌仪的事是她亲自过问的,所有供词也都经过了她的手。

那她自然知道事发前几日,宋依斐日日晚上到赵府看她的事。

令仪起身在房里踱步,她算准了一切,却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疏忽了。

若今晚宋依斐再来,那长公主那儿……

想到这儿,她匆匆出府,这一次连铁甲都没来得及带。

下个路口就是顺天府尹,令仪却停下了脚步,后有人跟踪,府衙前也有人在盯着。

她去不得。

令仪转弯拐入另一个街口,闪身进入永乐赌场。

她此刻庆幸自己开了一个赌场,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些人根本找不到她。

“掌柜的,给我一间包间,顺便帮我挡着后面的尾巴。”令仪朝掌柜的使了个眼色,穿过院子,直上二楼包间。

刚一进门,竟然就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情景和她上次来时一模一样。

“赵小姐,我家主子有请。”夜莺一沉不变的脸出现在房间门口。

令仪还没任性到拒绝太子的要求,她来不及平复心情,直接进入魏归的包间。

“赵小姐,莫非你也有和我一样包下了左边的包间?我刚刚看到你穿过大堂,还以为是看错人了呢。”

魏归对她十分热情,还亲自为她端茶倒水,令仪却无心捧场,只是客气而恰到好处地回应。

两人向上次那般看戏,只是令仪实在没有那个心思。

目光回旋,心思律动,转念她想到一记。

“太子殿下,不知您可否帮民女一个小忙?作为报答,我送您一个礼物。”

若有一个人去找宋依斐又不会被长公主怀疑,那就是宋依斐的舅舅太子殿下了。

太子对礼物十分感兴趣,让令仪先拿给他,他才考虑要不要帮忙。

令仪遵从。

她从隔壁房间拿来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打开盒子的时候,太子眉眼皱成了一个川字。

“赵姑娘,你用我送你的礼物回送给我,这恐怕不妥吧。”

普天之下,敢这样搪塞太子的恐怕也只有她赵令仪了。

“此扇是你所赠没错,但却已不是你送我时的那一把了。”令仪将扇子打开,朝着太子扇了扇,却没有直接说明。

“此话怎讲?”太子这回来了兴致,仔细听她道来。

“你送我时,扇子属于你。而我送你时,这扇子是不是属于我的,是我馈赠与你,这是其一。其二,我带着这把扇子去过寺里,已然本质上变得不同,您说呢?”

没想到魏归真的认真思考了,而且答应了她的提议。

“我想让你帮我去找一趟宋大人,告诉他,我这几日要去外地,去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适合赵家做生意的地方。所以,答应和他下棋的事得耽搁了。”


“今日遇到的土匪你可知是哪里的人?我明日便召集人马前去缴了!”

令仪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但她不想节外生枝。

“传言与真相往往差异很大,我是遇上匪徒了,只是他们并没有伤害我,而是和铁甲比试了两把,并没什么罪。”

宋依斐并没有质疑令仪的解释,他只是嘱咐令仪,若下次再出去,一定要多带几个人。

房间里忽然一下子恢复沉寂,令仪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握着,假借着倒茶将手抽了回来。

才递给他,指尖又像触电般收回,身上的斗篷散落在地。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令仪双手护着胸口,让他转身,却见他没脸没皮地说道。

“你迟早都是我的人,我又不会赖账。”

见他理直气壮,令仪朝房顶翻了一个白眼,迅速地回到内室。

“我走了,这几天我公事诸多,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来看你,你要睡的太早啊。”宋依斐得了便宜还卖乖,替令仪关上房门才离开。

令仪坐在床上擦头发,一边擦一边傻笑。

从那天晚上过后,宋依斐几乎每晚都会到赵府看她,陪她聊天对弈后才离开。

也因此,令仪的作息时间都改了不少。

蒹葭苑内,死气沉沉。

偶尔有几声暴怒声传出,之后又是一些东西砸碎的声音。

往日里,所有人都围着转的赵昌仪,如今像个没人理睬的疯婆子,见什么砸什么。

院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下人们分走了,以前还有菊香伺候她,如今只有扫院子的老婆子一日三餐给她拿饭来。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你们这是虐待我,我要告诉我大姐,让她做主!你这个肮脏的老婆子给我滚开!”

赵昌仪被扫地的老婆子摔到地上,还被顺手甩了两个耳刮子。

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老婆子的对手,这就是自寻死路。

“二小姐,你恐怕是忘了,以前大小姐吃的东西还没你现在好呢。现在人家当了家,能给你这待遇算是心慈的主,换了别人,还能给你饭吃?”

“你醒醒吧,如今你就是赵家可有可无的摆设。连贞洁都没了的女人,真不知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上,呸!”

老婆子走时故意将食盒踢翻,饭菜全都倒在地上。

赵昌仪愤恨地起身,抱着廊柱一阵呕吐。吐干净了之后,蹲在地上,捡起地上的饭送到嘴里。

她不能饿死,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而且她还没有输,琏弟马上就能学成归来掌家,到时便是她赵令仪的死期!

“小姐,你怎么吃这些,快起来。”菊香将从厨房偷偷带出来的馒头交给赵昌仪,她立刻捧着馒头狼吞虎咽。

没吃两口,赵昌仪又开始呕吐不止。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菊香顾念旧情,可她在后厨整日整夜地忙着,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更别说来看曾经的主子了。

“我不知道,最近两天食欲大可吃了东西又老是呕吐。”赵昌仪将所有馒头都吃进嘴里,才坐在台阶上休息。

才短短数月,她的人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姐,你该不会是……”菊香说到一半停住,目光盯向赵昌仪的肚子。

“该不会什么?”赵昌仪感觉到她的异样,也盯向自己的腹部。

“小姐,你的月事可还准时?”

赵昌仪被她的问题吓得脸色惨白,她居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月事已经迟了半月。

她娘在世的时候,教过她男女之事,对于怀孕这个词,她是想都没有想过。

一想到她肚子里怀中那个丑陋男人的种,她死的心都有了。

她绝对不能要这个孩子!

赵昌仪还梦想着日后嫁给亲王国公,将来享尽荣华富贵。若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她未婚生育必定要浸猪笼。

“小姐,你别慌。事情已经出了,咱得想办法补救。”经菊香提醒,赵昌仪才找回理智。

她让菊香去找些鸡血来,万万不能让人知道她没有来月事。菊香本就在后厨,很容易弄到。

接下来,她要想办法打掉孩子,而且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小姐,宅子里人多嘴杂,很容易就被人发现,得想别的办法。”打掉孩子不是一两天的事。

孩子不能打掉,那唯有……给孩子找个父亲,这样她也能嫁出去,离开赵家。

可是这个人选该找谁呢?她如今根本无法出府,又到哪儿去找一个名门男子结合?

“小姐,我听说宋大人几乎每晚都会去大姑娘的房间,不如……”菊香想起之前有下人嚼舌根说起过这事,而且她也知道赵昌仪对宋大人的心思。

她不想在后厨呆一辈子,除了眼前的女人,她没其他人可以依靠。

赵昌仪目露惊喜之色,若是能和宋依斐扯上关系,到时候她就是国公夫人了。

早在第一次见到宋依斐,她就动过心思,可对方对她无意。既如此,那也休怪她把他当成冤大头了。

“菊香,若你今日帮了我,他日我让琏弟娶你为妾。虽不是正妻,可也能荣华富贵一生。”赵昌仪人小心思活跃,她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她必须许下重谢才能让菊香踏实地为她办事。

两个同样会算计的女人在院子里私语半天,才各自准备。

夜幕撩人,令仪早早洗漱完摆好棋盘,等待宋依斐的到来。

往常这个时候,他大多都到了,今日为何迟了许久?

她站在窗前名为望月,实则是在等候某人。

春分知晓她的心意,悄悄退出房间。

梨园内,宋依斐搜寻着那一抹倩影,走到溪边,看到一个白色背影站在那里。

刚要上前唤她,有人却从他身后撒了一把灰,之后宋依斐便晕倒在地。

白影转身,赫然是赵昌仪。

“小姐,奴婢没什么银子,所以这迷魂药效果一般,尤其是对宋大人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所以你最多只有一刻钟。”

“一刻钟便够了。”赵昌仪眼角闪过勾魂的笑意,看着宋依斐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日后迎娶自己的画面。

蒹葭苑内,赵昌仪刚刚准备就绪躺在宋依斐的怀里,就听见门外的嘈杂声。

她清楚,她的好戏就要开场了,这回赵令仪该是会痛不欲生吧。

“大姑娘,二小姐不知羞又偷男人!”老婆子到赵令仪那儿邀功,那是因为赵令仪曾经吩咐过,必须看紧赵昌仪。

院子里能听见赵昌仪不知羞耻的浪叫声,赵令仪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堕落到这等地步。

也好,也是时候收拾她了。

春分应赵令仪的命令去开门,当她看清床上的男人时,吓得跑了出来。

“小、小姐,你别进去,咱们先回去!”春分将令仪往后推,拼死不让她进去。

这时,房间里忽然想起赵昌仪的声音。

“宋大人,其实你不能这么对我,因为这会对不起我大姐。”

“我知道她没有情趣,不懂得怎么讨男人欢心,可是那也是我大姐啊!”

令仪缓缓步上台阶,站在门口的瞬间,她告诉自己不要进去。

可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内心。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床榻下,男女的衣服散落一地。

薄纱并未阻挡赵令仪的视线,她看见赵昌仪一丝不挂地躺在男人怀里,而那个男人……

眉眼间那般熟悉。

“令仪?”宋依斐缓缓醒来,发现赵令仪站在自己的对面,目光凝缩犹如一把利剑。

“宋大人,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也说过会娶我为正妻,昌仪在此候着了。”赵昌仪用薄被盖上重要部位,笑得花枝乱颤。

宋依斐甩了甩胀痛的脑袋,才就看清楚现状。

“令仪,不要走,这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宋依斐眼睁睁看着令仪离开,却不能追出去。

潇湘苑。

赵令仪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就连春分也不例外。

直到此刻,她的双手依然再抖,脑海中那副肮脏的画面挥之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宋依斐会背叛她,就因为自己不解风情?

他岂知自己敞开心扉做了多少努力,他又可知,在乎有多深,心就有多痛。

湖面上风平浪静,令仪想出来走走,就独自来到湖面。

铁甲不知是怎么追过来了,此时站在他身后神情紧绷,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跳进湖里。

所有人都在找她,因为她已经失踪了三天。这三天里发生了许多事,可她却半点也想知道。

“铁甲,你可有喜欢的人?”

“有,就是我母亲。”

令仪苦笑,若是自己也能和他一样单纯该有多好。

白色的衣摆忽然被风吹起,也冰冷地打在令仪脸上。

长发高束,只佩一枚玉冠,白衫飘飘,忧伤似水,绵绵不绝。

“公子如此哀怨,难道是这世间最委屈之人?”一道清凉绵柔的嗓音自令仪身侧传来。

她头戴面纱,身穿绣裙,似云中仙子。

“姑娘如此清闲,难道是这时间最喜多管闲事之人?”令仪内心烦乱,故而言语并不中听。

没曾想对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发出铃铛似得清脆笑声。

“小女柳瑟舞,今日你我都是心烦之人,何不交个朋友?”

“无名无姓,不过是苟且而活的一介布衣而已。”令仪不想与人交谈,匆匆离去。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柳瑟舞是柳大将军爱女,有名的才女。


赵令仪原本是想让纪芙蓉打消找她比试的想法,可是人家铁了心要和她决一胜负。

“我的琴技最差,不如我来与赵小姐比试,这样你就算输了,也不用觉得难堪,如何?”叶柔儿自告奋勇地上前,为的是想让更多男子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她在四人中年龄最小,所以常常被忽视,今日想一撅而起,惊艳四方。

事实上,她的琴技是四人中最好的,乃至全京城也没几个人能和她相提并论。

纪芙蓉虽然恼怒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可是只要能让赵令仪出丑,她可以不计较这些。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令仪身上,看她敢不敢应战。

若是别人,在这样的强敌面前,要么谦虚到底,要么死不应战。反正这是太子府,不是纪府,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见她不语,宋依斐替她开了口,他不认为令仪会输给那些庸俗之人。

若纪芙蓉知道她在宋依斐心中就是庸俗之人,定会岔过气去。

“我代令仪应战,你们先去准备吧。”

太子妃随即叫了一声好,似乎早就等在那里。其余人都走向自己的座位,而纪芙蓉四人则在一旁商量着如何赢她。

赵令仪瞪着他,说他多管闲事。宋依斐也不恼,憨笑两声挠了挠耳朵。

“既然大家都有此雅兴,令仪愿为各位增点乐趣。这样吧,咱们就来了个琴棋书画赛,你们可自行决定出场顺序,就从‘琴’开始比。”

刚刚要坐回位置的众人听了这话,激动不已。这赵大姑娘果然是傻子,输一次就已经很难看了,她非要输四次,这不是给大家找乐子吗。

纪芙蓉却不答应,赵令仪一人对战她们四人,就算赢了四局也没多少光彩。

“若纪小姐怕输,那就算了,我今日状态也不好,许是有些累了。”

赵令仪将纪芙蓉的后路赌注,她们既然想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她一转身,见宋依斐不见了。

这个男人,刚刚挑了事就消失,怎么不早点走呢。

叶柔儿派人去府上那取琴,四人坐在一起低语,偶尔看一眼悠闲品茶的赵令仪。

“赵小姐,你难道不叫你的家奴回去取琴吗,难不成你要空手弹琴?”叶柔儿是叶府唯一的嫡孙女,从小娇生惯养,任何人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

唯独赵令仪,对她连正眼都没有瞧上一个。

“弹琴好坏不在于琴,而在于怎么弹。太子府上定不会连把琴也没有,待会等你弹完,我自然会问娘娘借琴。”

叶柔儿吃了个闭门羹,气恼地回到座位上,被纪芙蓉拉到一旁。

没过多久,就见四人和太子妃一起出去,走之前,纪芙蓉挑衅地瞪了一眼赵令仪。

她倒是忘了,太子妃本就对她戒备。如果她们四人和太子妃联合起来,给她一把破琴,那她就算琴技再厉害,又能有什么用?

令仪心下白转,考虑着解决的办法。这时,宋依斐风尘仆仆地闯进殿里,直接奔到她身边。

“我为你亲自回府一趟,你怎么谢我?”他拿起令仪的丝巾,拭去额上的细汗。

如今还不到五月,气候不冷可也算不得热。他一定是狂奔回府,才会出汗。

令仪心中划过暖意,面上却装作不知。“你回府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我亲自为你取琴去了,而且是取的是我母亲的珍藏,绝耳。”

“绝耳?!”令仪自觉声音过大,喝茶掩盖自己的失态。

宋依斐感到疑惑,可是无论怎么问,赵令仪都没有给他答案。

绝耳,绝品乐器。

传说,一位邻国太子看上了一国公主,想娶她为妻。皇帝答应了,可公主不同意。

太子为了打动这位公主,不惜下重金聘请当时已经金盆洗手的琴师制作一把古琴。从头到尾都必须他一人完成,亲斫的古琴才是上品。

琴师退隐山林前准备了皇陵棺木其中一片,如今已陈放十年返阳,老木坚硬且能使琴声悠扬。他本打算留给子孙后代,因为太子诚心,他才拿这块老木制作这把古琴。

耗时一年零七个月,才将此琴做好。

琴,轻如叶、重如铁。

据说此琴弹出来的声音,绕梁绝耳,终生难忘。

她此前看过一本野史,这个传言里的公主便是凤仪,也就是她娘。她不知道为何这把琴会在长公主府上,可她相信这确是她母亲所用。

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她母亲弹奏古琴时,全城百姓附耳倾听。

“令仪,比赛开始了,你在想什么?”宋依斐感受她身上的悲戚,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你的琴待会再给我。”令仪起身走向殿中,此时叶柔儿已经在开始表演。

技法熟练,琴声动听,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名家调教多年才有这等实力。

叶柔儿感觉到赵令仪走向对面的席位,心思不定弹错了音符,原先的美妙瞬间成了嘈杂的声音,叶柔儿越是心慌,越是弹不好。

见所有人捂着耳朵,她索性丢下古琴不弹了。

“真正爱音色之人能感觉到它是有灵气的,该对呵护乐器。要不然日后你若再想弹它,它不一定会配合。”

令仪并非故意想看她笑话,她说的都是真的。

“哼,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有本事你倒是弹一曲我听听。”

令仪没有再和叶柔儿争执,双手轻轻拨弄琴弦,发出一道锐利的沉音。

纪芙蓉坐在席位上看戏,她倒要看看她赵令仪如何弹奏一把破琴。

宋依斐本想阻止她弹奏,有绝耳在,为什么还要弹那把破琴,但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赵令仪还是弹了,她弹了一首不会用到沉音的曲子,也就不会将破音处弹出来。

一曲毕,虽无过错,可也平淡无奇。

与叶柔儿相比,差的太远了。

“赵令仪,你这种水准也敢拿得出手,真是自取其辱。”

令仪微笑,盖上琴布,向宋依斐使了一个颜色。“我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送回你们。”

众人见到两个小厮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抬上,放在原本放破琴的地方。

她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妃,笑容更胜。

“诸位,刚刚只是热身,现在才是真正的较量。”令仪收回唇角,轻轻阖上双眼。

指间快速地拨动,快到让人无法看清。

只是第一个动作,便已让人了解她真正的实力。

叶柔儿四人瞪大双眼,张大嘴巴看着她,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她为什么有这么好的琴?为什么这么难的曲子她也会弹奏?为什么她琴技如此好?

一曲广陵散完整地展现在人们面前,气势磅礴,如身临其境。

琴声早已停止,依然余音绕耳,惊心动魄。

掌声似雷鸣,令仪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惊艳。其实她自己对这个结果也是十分意外,这把琴似乎就是为她而做。

“叶小姐,承让。”

第一轮比试,赵令仪轻松赢下。

纪芙蓉对她更是恨之入骨,四人商讨着谁跟她比第二场,画。

赵令仪刚刚回到席位,还没来得及喝口水,许多公子哥围了过来。

但一看见宋依斐铁青着脸坐在她身边,就退了回去。

“赵小姐,不知你明晚有没有空,我想约你水上泛舟,你可抚琴,我可吹箫,咱两……”

“晚上去河里,你不怕翻船啊?令仪她没空。”宋依斐怒瞪着一群‘蜜蜂’,恨不得将身边的人藏起来带走。

“那明晚没空,后天上午可有空?”

“任何时间都没空,你们听明白了吗?都回去,要不然我让太子舅舅把你们都赶出去!”宋依斐是真火了,赶走一只还有一只,惹他心烦。

太子妃发了话,让他别胡闹,他才收敛一些。

赵令仪细细地品茶,心中肺腑着接下来要比的三场比试。若是都想赢,她未必没机会。

也许纪芙蓉对她的了解仅限于传言,可她却派人真正了解过这四人。

“不如我带你离开吧,这样比下去得比到深夜了,而且也没意思。”宋依斐不想她老被人盯着看,所以才想出这一招。

赵令仪轻笑,不是她想不想比,而是不得不比。再说,今日正好趁机让她们都知道,自己也不是容易捏的蒜,警告她们以后能悠着点。

上次去花阁赏花,回来的路上遭遇刺杀,她猜和纪芙蓉脱不了干系。

若再不拿出点行动,她还怎么能过的安心。

“你若觉得无聊,就先走吧。”令仪起身迎战第二个比试,棋。

刘曼云与她比试。

为了能让二人静心比试,太子妃特意找了一间厢房,让她们在里面比。

由几个丫鬟看棋,将棋局同时复原在厅内的棋盘上。

如此一来,就不会影响到旗手。

下三招棋,就知道有没有本事。令仪看得出来,刘曼玉是行家。

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分出胜负。厅内的众人累得趴在桌子上看棋,棋局凶险激烈,令他们激动不已。

宋依斐几次想去厢房看看,都被太子妃拦下了。

想房内,二人沉默对战,谁也没有露出疲态,倒是多了几分兴奋。

忽然,紧密部署的棋子出现一个失误,原本一个时辰都没有分出胜负的棋局,忽然就结束了。

赵令仪输了。

很多人都可惜地叹息,不过就算她输了,也是赢了。

刘曼云的父亲是全国闻名的棋手,而赵令仪一个孤女,能有这么精细的心思已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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