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臂上淌血的伤口,嘴唇因为失血逐渐苍白。
林晴雅对我的摧残,远比那一道血痕来的更加沉痛。
我头晕目眩,眼前景象扭曲。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喊来网约车司机带我去了医院。
我的手臂被包扎的里三层外三层。
深夜的输液区,除了我一个人之外,别人都是成双成对,或者一家几口。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盯着头顶的玻璃罐子,怕液体流干都没人注意得到。
“温世尧?”
我的眼皮打架,思绪游离。
总觉得有人喊我名字,却又无法确定。
直至那一袭白色长裙闯入我的视线,女人泛着微笑的脸,映入我的脑海,我也回过神,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谢令朝,我和林晴雅,与她是大学同学。
当时我学的是计算机,而她们两个都是美术专业。
谢令朝和林晴雅在大学时期不分伯仲,皆是本专业翘楚。
女生之间很少有英雄相惜,二人在学生时期的关系就不怎么好,算得上是死对头。
当年的我爱屋及乌,对谢令朝的印象不上不下。
我沉默着,没吭声。
谢令朝却再次问道:“你一个人吗?”
她还顺势在旁边坐了下来。
我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嗯,输液而已,一个人也可以。”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审视这个女人。
谢令朝身上散发出一股清冷气质,却不叫人觉得疏远。
略施粉黛的精致五官,笑容亲和,美的不可方物,不输任何一线明星。
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完美曲线。
由于距离很近,我的鼻腔内不时钻入沁人的清香,叫我一时间愣住。
谢令朝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的逞强,托着下巴,抬眼看向空了的输液瓶。
“是吗?那为什么不及时喊护士过来。”
顺着谢令朝的视线看去,我才后知后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头顶的输液瓶已经空空如也。
空气挤压,我的血已经被倒抽进输液管,手背也传来一阵刺痛。
我刚想起身喊护士,却被谢令朝抢先一步。
“护士,这边来一下!”
她朝护士的方向招招手,又转头眼神柔和看向我:“温世尧,你真是个大笨蛋。”
我和谢令朝不算熟悉,唯一的交集恐怕就是关于林晴雅。
记得当时,林晴雅画画没有灵感。
经常借口跟我约会,去画室里扫视那些未完成的画卷。
其中我见到名字最多次数的,就是谢令朝。
上到山水,下至简笔。
谢令朝这个名字,在美术专业是逃不开的一道坎。
我们见过几次,一只手数得过来。
林晴雅当初不像现在,她的野心并没有暴露。
每次都十分和气,与谢令朝就像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就是聊天时候眼神总是飘忽不定。
谢令朝的亲和力有迹可循,大家闺秀一向如此。
她毫不避讳,当着林晴雅的面向我伸出手,微笑着打招呼。
那年午后,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耀眼夺目,只是我的眼中只有林晴雅一人。
多年后再见,我恍如隔世。
直至盯着护士小心替我换好了吊瓶,她才对上我直勾勾的眼神。
“干嘛?”
她俏皮笑道,手抚在输液管上替我传回了些许温度。
我顿感口干舌燥,舔-舐下干渴的嘴唇,挤出了一抹笑容:“好久不见,谢令朝。”
“你还记得我啊。”
谢令朝惊讶的轻挑粉眉,视线毫不躲闪,亦如当年。
我率先败下阵来,挪开视线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