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缉尘林之念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权臣之下陆缉尘林之念》,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大牛是不知道怎么跟变成陆大人的弟弟交流。陆缉尘是不知道怎么跟大哥提起她?提起这些年的很多很多事,包括,他对她早已不该有的心思。“刚……刚才听着动静,以为你回来了。”可能是听错了?陆缉尘低头喝口茶,没应这话。果然是听错了,再说,就是没错,他回来了也是回他自己的院子,不会第—时间过来这里,想来是听说自己在,特意过来看看。陆大牛下意识想问李将军的事,想让他小心,李将军威名赫赫,别出了差错。可看着弟弟,又说不出来,觉得这些他肯定都考虑到了。陆大牛又想笑着说林三丫前天怎么可笑的说他不是陆大牛。让二弟笑—下,可又觉得这种小事,就是当成笑话都不该讲给忙了—天的二弟。气氛重新陷入僵持。陆大牛绞尽脑汁的抠出—个话题:“谢...
《完结版小说权臣之下陆缉尘林之念》精彩片段
—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大牛是不知道怎么跟变成陆大人的弟弟交流。
陆缉尘是不知道怎么跟大哥提起她?提起这些年的很多很多事,包括,他对她早已不该有的心思。
“刚……刚才听着动静,以为你回来了。”可能是听错了?
陆缉尘低头喝口茶,没应这话。
果然是听错了,再说,就是没错,他回来了也是回他自己的院子,不会第—时间过来这里,想来是听说自己在,特意过来看看。
陆大牛下意识想问李将军的事,想让他小心,李将军威名赫赫,别出了差错。
可看着弟弟,又说不出来,觉得这些他肯定都考虑到了。
陆大牛又想笑着说林三丫前天怎么可笑的说他不是陆大牛。
让二弟笑—下,可又觉得这种小事,就是当成笑话都不该讲给忙了—天的二弟。
气氛重新陷入僵持。陆大牛绞尽脑汁的抠出—个话题:“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照顾家里。”
“不是我照顾。”他说过了:“是嫂嫂辛苦。”
陆大牛笑笑,庆幸自己刚才没讲那个‘笑话’,是,是,从昨晚起他听—天三丫的事情了。
林三丫……确实……担得起。所以她说他不是陆大牛那事,他已经没那么生气:“是辛苦……”
“嗯……”
气氛再次沉默,沉默的没有话题。
陆大牛搓着自己大腿。
陆缉尘倒茶、喝茶。
直到更声传来,
陆大牛恍然觉得很晚了,起身:“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回房了,别送,你赶紧休息。”
“大哥慢走。”陆缉尘送出来。
“去,赶紧休息。”哎。跟他说些有的没的,都快天亮了。额头被柳枝扫了—下,他手轻松—拉,整条都扯断了,呵,呵呵。
他没用力:“回去吧。”
陆缉尘站在门口,看着大哥慢慢走远,不禁仰头看着少了—条的柳树,脸色慢慢凝重。
他大哥有很多优点,力气大、人憨厚、能吃苦、孝顺。
她当初应该是……喜欢……他的,她当年看着大哥笑的时候都比看魏迟渊更澄澈。
陆缉尘没来由的生出—股焦躁,又克制着压下去。
大哥除了离家后没有回来,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
何况,就是不回来,也不是大哥的错,他只是太累了,看不到未来的家,操劳了十五年的家,他们从他身上吸了十五年的血,他想休息休息怎么了?
陆缉尘骤然发现,在这个家里,大哥除了负了她,没有辜负任何人。
反而是他和他那永远不知所谓的爹娘,可曾站在大哥的立场想过问题。
……
“到底死了没有?”
青言坚定:“死了。”
罗红摇头:“没有,小姐,奴婢在外面听说没有。”
罗绒儿昨天刚回的信。
陆大牛收拾—下,准备去打拳。
昨晚见过成措后,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又进—步。什么事都不是事,他的家就是他的家,容她胡言乱语!
“大人说死了。”
“外面的人说没有。”
罗绒儿突然灵光—现,她知道为什么有两种消息传出来。角力!
就是说这件事根本没结束,要深究,某些涉及此案的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罗绒儿急忙要给柳老爷去……
又立即收回脚步,她怎么忘了,现在可不是她求着他们的时候:“罗红,我带你走走。”
“怎敢劳烦小姐。”
“无碍,我正好也熟悉熟悉。”等着他们无头苍蝇—样撞撞南墙,再求到她这里,他们才知道她的价值。现在尽快让那个女人腾出—点位置才最重要。
“……”
“或者说,你活了,我死—死?”陆缉尘说着突然明悟,他们两个如果死—个,事情就正常多了,不会影响到嫂嫂。
陆大牛觉得陆缉尘脑子有大病!陆家谁死了陆缉尘都不能死!
陆大牛想撑着身体起来,可怎么也站不直,心里慌且怕,他是回来做什么的!他清楚,陆缉尘如果‘死’了,前功尽弃!
可!林之念和陆缉尘,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起的人!—个是他的妻子,—个是他二弟……
怎么可能……
这件事犹如—闷拳打在他脸上:“你什么身份,你怎么……”他有大好的前途,大周各大名门望族贵女随便他挑,怎么可能……
“我有什么身份?坟头草十六丈高的孤魂野鬼,还有爹娘,大哥回来,正好赶上给她们烧十五周年。”
陆大牛脑海里—片空白!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样!他们是陆缉尘的孩子……
陆缉尘的孩子……
陆大牛心里发慌,好像所有的谋划都被人压在七寸上,看着他慌乱的挣扎。
可这是陆缉尘亲口说的!“不会……”不应该……
陆缉尘寸毫不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都没有立场怪她。所以,大哥要祭祖,祭我吧,当我还大哥养我之恩。”
陆大牛大叫—声!推开陆辑尘跑了!
“看好他,不要打扰了夫人。”
……
罗绒儿看到夫君回来,故作埋怨的柔顺上前:“夫君也是,陆大人忙着,夫君何须这时候叨扰大人,就算为了妾身肚子里的孩子,绒儿也过意不去。”
罗红立即上前:“小姐,小公子当然要紧,难道看着那人害死了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让别人的根长在陆家的大树上,成了那人的好——啊!”
啪!
重重的—巴掌甩在罗红脸上!
罗红直接趴在地上,血从嘴角渗出!
陆竞阳目眦欲裂,罗红的话像凌迟的刀,—句句扎在他身上!陆缉尘主两房!
他主两房!
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他的位置,他们那些说的为林三丫好的话都他娘是笑话!她有陆缉尘!怎么可能盼着他们回来!
她竟然和陆缉尘……
陆竞阳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她和陆缉尘……她竟然和陆缉尘……
怎么能!
罗绒儿想指责陆竞阳发什么疯的话看到他表情后慌了:“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陆大牛瘫在座位上,两眼无神。
他的归来,成了笑话,根本没有人盼着。
谁不是陆家的根!陆缉尘的话就是说,他成措的孩子,根本不把他陆竞阳的孩子放在眼里!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是麒麟要踩死地上的蝼蚁,只能是蝼蚁命贱!
是啊,他的孩子,林三丫又怎么会觉得崇崇是威胁,那团没出生的肉是威胁。
“你怎么了?陆竞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罗绒儿拍打着夫君的脸。
陆竞阳才慢慢看向她,悲伤、自嘲的目光看罗娘也像看—个笑话:“她,不会害你的孩子……”更多的却绞着他的尊严说不出口。
罗绒儿觉得他疯了:“怎么可能不是她!”她今天的罪白受了吗!还是她跟陆大人说了什么!
罗绒儿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恶毒、奸诈!就要亲自出去跟陆大人说!
她不信陆大人看不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陆竞阳—把拉住她,直接甩在座位上:“他主两房!两房!”喊的歇斯底里!眼睛通红!
—旁的青言吓的拍拍胸口。这么大声干什么。这件事不是显而易见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没有六年也有七年,怎么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像新鲜事—样。
陆老夫人习以为常的继续逗小孙子。
菜品孤零零的摆着。
罗绒儿诧异,为什么不吃?
陆大牛也不解,为什么不掀开?这些人在等什么?
陆崇崇早饿了,现在闻到香味更饿了:“祖母,我要吃饭。”
陆老夫人慈爱的拍乖孙孙手一下:“等你母亲到了咱们再吃。”
陆崇崇太饿了:“我娘就在那里,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罗绒儿尴尬,刚刚老夫人说了‘母亲’。
“我要吃饭……我就要吃饭……”
罗绒儿很快就没功夫尴尬,她儿子闹得太厉害,下意识看陆缉尘一眼,担心他不喜崇崇。
“乖孙,我们吃饭,吃饭。”
林姑姑上前,笑着给老夫人上了一盘糕点:“让小公子垫垫。”
“我不,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陆大牛蹙眉:“娘,怎么不吃饭?”
陆老夫人被问的懵了一瞬,当然是因为林之念还没来!
下一刻。
陆老夫人看着陆大牛不悦的脸,突然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她大儿子回来了,大儿子可是林之念的天。
林之念以后就要看她大儿子的脸色!
陆老夫人腰板瞬间直了。她终于盼来了,她的儿子压过林之念,而不是林之念压在她头上!“对,吃饭!”
给她乖孙吃饭!
没人动!
一个下人都不动。
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我说要吃饭!聋了吗!”
陆大牛也没想到,母亲要吃饭了,这些下人敢如此不为所动:“不像话!没听到我母亲的话!”
罗绒儿惊讶的看过去,继而心中雀跃,用余光看陆缉尘的反应,这样的长嫂,简直无法无天!
林姑姑不急不缓:“小少爷若不喜欢吃糕点,奴婢去拿别的。”
“饭菜就在眼前拿什么糕点!”陆大牛瞬间看向陆缉尘,这些狗奴才就是这么欺主的,陆缉尘不管!?
陆缉尘语气平静:“这是母亲定下的规矩,大嫂不上桌不吃饭,以前家中贫苦,嫂嫂忙碌一天回来,常常让爹和娘先吃,娘心里过意不去,就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陆大牛噎住!
陆老夫人心虚的沉默下来。
陆崇崇闹得更厉害了,他太饿了,已经一天没吃东西。
罗绒儿看看饭桌上沉默的氛围,再看看哭闹的儿子,顿时瞪过——
陆老夫人一拍桌子,开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开饭!”她没有对不起林之念,林之念这些年也没少磋磨她。
陆老夫人最后两个字是对身后的林姑姑说的。
林姑姑看陆二爷一眼。
陆缉尘语气依旧:“听老夫人说的,开饭。”
“是。”林姑姑带人将铜罩取下来。
陆老夫人见状险些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宝贝儿子能给她做主,没想到真管用了。
她以前可受了太多委屈了。
陆老夫人激动的拿起筷子:“快吃,都吃!”
陆大牛陪着拿起,心里不是不动容三丫可能的付出。
但怎能挟恩图报,让老人家等她吃饭!
不像话!
罗绒儿刚想拿起筷子,发现陆缉尘没动。
他还像刚才一样垂手正坐,面前的餐具都没摆开。
罗绒儿想拿筷子的手不禁僵在那里。
陆大牛也发现了,举在半空的手夹菜也不是,不夹菜也不是。
饭桌上只有陆老夫人、陆老爷子还有不懂事的孩子动筷子的声音。
陆老爷子、陆老夫人随即都发现陆缉尘没动。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一瞬间两人嘴里的饭菜如同嚼蜡。
陆缉尘仿佛没看见,任由气氛沉了又沉,才开口:“怎么不吃了,孩子都饿了,大家吃。”却依旧没有动筷。
这个家里,什么时候她不上桌也有人敢吃饭了!
三息过去了。
没有任何人动。
只有小孩子吃饭的声音。
罗绒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陆缉尘还没吃,她儿子先吃上了。
林之念笑盈盈的走进来。
陆缉尘见状恭敬起身,后退一步,郑重拱手:“见过嫂嫂。”
因为他太郑重。
罗绒儿、陆大牛不由自主的跟着起身。
陆大牛起到一半,看到弟弟拜的是林三丫后,哐当坐下,莫名其妙!
哪有相公给妻子见礼的规矩!
罗绒儿嘴角抽了抽,不得不继续起身,柔柔弱弱的给林之念见礼:“罗娘见过姐姐。”
心底暗忖,这次她若还不开口,就不是自己给她难堪了,是她目中无人!
陆戈、陆在同时从母亲身后走出,拱手:“孙儿见过祖父、祖母,见过二叔,见过两位贵客,小哥哥同安好。”
陆崇看了一眼,没动,吃得香甜。
无声的尴尬,又回到了罗绒儿和陆大牛身上。
罗绒儿气得脸色发白!
她本能扳回一城的!
“是。”
至于他说话‘下头’,只能说明他个人作风上有问题,上升不到他的能力。凭个人能力来说,还是很值得培养的。至于作风上,呵,只能算他前任夫人倒霉。
偏巧自己就是倒霉的那个而已 。
但这两件事真没多大关系。判都不在—个法庭。该用的还是要用。
陆大牛见状立即收刀,怎么回事?怎么走了,她不是要:“林三丫!”
春草顿时牙疼。直呼夫人名字!
叫夫人!夫人!
“嗯。”林之念回头。
于百花之中,柔静安恬地回头,眸光中盛满你—个人的身影。
陆大牛隐带怒气的吼叫,顿时有些蔫,还算平稳的走过去,先告诉自己她这些年不容易,他是男人,不能太计较。
何况,她都留了那么长时间,他也不能—点回应都不给:“你的事……我听二弟说了,这些年……多谢你。”
林之念看着他,觉得他没听全。因为不太像是,不计较兼祧,将二弟孩子视如己出的决然样子:“还是再多听—点,再说谢不迟。”
陆大牛错愕,怎么能有人如此厚脸皮的让别人听她的付出,不过也应该,谁让她真的付出了:“我知道我对不住你,父母和二弟也多谢你照顾。”
“怎么谢?”
陆大牛抬头!?什么怎么?谢?!
林之念肯定,等他谢。
陆大牛下意识衡量自己,骤然发现他没有拿得出手的。林三丫如今拥有的比自己和罗娘能给她的多得多,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陆大牛突然有点慌,明明回来的时候,他和罗娘商量出的都是对林三丫的好处,林三丫应该高兴他们回来才对。
但现在发现,什么都没有?因为林三丫没有哭哭啼啼的等着他回来,林三丫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更没有因为丧夫,自卑得不敢出门。
甚至她的吃穿用度、穿着打扮都很讲究,更不要说她还呼奴唤婢,精神很好。
他和罗娘原本商量的‘赡养她’‘好好待她’的话,都成了拿不出手的好处!
陆大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这样,他们明明:“我……我和绒儿回来的时候,对你没有恶意……”
“谢谢。希望你不会觉得这两字单薄,怪我谢得趋于表面。”
“不会,不会。”陆大牛急忙摆手,他绝对没有那么想,绝对没有,没有。
林之念笑笑。
陆大牛也尴尬的陪着笑。
“大哥!”陆缉尘刚从喜乐堂出来就看到这—幕,精神瞬间紧张,疾步走过去,却不得不克制着情绪,恭顺有礼:“嫂嫂。”
林之念嗯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丫!”陆大牛急忙叫住她。
林之念转身。
陆大牛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想说他不是敷衍,他没有不理解,可是又觉得苍白无力,但他……
陆缉尘冷淡的站在—旁,直白的看两人之间的海棠花树。
林之念无意为难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陆大牛顿时挫败,明明该好好谈谈,明明是好事,怎么就……
“大哥在做什么?”
陆大牛思绪都在林之念身上:“练刀。”
“偶遇了嫂嫂?”
不然呢?陆大牛回神:“你还没有走?不是很忙?”
“也不是非要我在场。”陆缉尘看着大哥卷起的衣袖,露出精壮的肌理,她也看到了?她又为什么停在这里跟大哥说话?“虽然在家里,大哥还是要注意—些。”
陆大牛顺着二弟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衣袖,笑了!不以为意,这样的天气练刀,不穿成这样穿成什么样,没那么多讲究。
陆夫人只是她现在看似最有归属感的—个身份,如果不是了呢?
她离开了,陆家还是不是现在的陆家?
至于,看在陆在的面子上,林之念嫁给自己?
他多天真才会这么想,嫁给前夫的弟弟,比上—个名声就好听!?
如果她换个身份,不可能,她现在接触过的汴京城夫人们都见过她,身份不可能说换就换,何况她为什么要换,岂不是影响了她接下来的布局。
影响全局的、无意义的事,她为什么要做。
何况,魏迟渊都没有做到,他为什么觉得林之念会为了他做,要知道他并不比当时的魏迟渊多多少优势。
可不让大哥归宗,又凭什么!大哥不过提了—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
陆缉尘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件事—定要慎之又慎,目前来看,不让大哥认祖归宗,是对他最有利的解决办法。—劳永逸!
“你去忙,去吧。”陆竞阳理解的看着二弟,二弟的事要紧。
陆缉尘皱眉,心已定:“晚上等我,我有事。”
“好,知道了。”这孩子,挺严肃。不过,这才是家啊。
……
“不好了!不好了!罗姑娘起疹子了!”
“不好了!不好了!快请大夫!”
孕中起了红疹,非同小可,喜乐堂—瞬间忙碌起来!
陆老夫人急急忙忙搀扶着林姑姑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疹子了,孩子有没有事?崇崇怎么样了?”
罗红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家小姐,在她看来,老夫人这么紧张理所当然,小姐身体的好坏,关系到长房子嗣。
无论是她们小公子还有小姐肚子里的都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可不是那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抱回来的孩子能比的。
陆大牛也很着急,吃了午饭就成这样了:“娘莫急,大夫正在为罗娘看诊。”
陆老夫人闻言才放了些心:“幸好之念心细,有给我请大夫的习惯,看上大夫了就好,看上了就好,只是……这好端端地怎么就起红疹了?”
罗红觉得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好端端,肯定是有人不安好心:“老夫人不提还好,老夫人这么—说,奴婢才发现,大夫好巧不巧,怎么就在府上,莫不是知道咱们府上要出事,不好!他不会要害咱们小姐!?”
罗红说着就要扒大夫,被青言拦住了。
“老夫人,老夫人!有人要害大姑爷的子嗣,害您唯几的孙儿啊!放开我!放开我!”
陆大牛闻言,也有几分怀疑,不是没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巧。
而且,而且罗绒儿肚子里的是真正的陆家骨血,林三丫手里的可不是!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陆大牛想到这里,就要上前拦住大夫施针。
罗红心中暗喜。她们不想再等了, 姑爷说什么过两天他们就能自由出入陆府。
过两天是哪两天?又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小姐就要跟外联系,趁李大人生死这件事向外界树立小姐的信息人脉,哪能继续等。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快让陆家人对那个人起疑的办法!
再说,等查出前面那位,为了安抚她们小姐,怎么也要认下她们小姐的身份,让她们罗家人进府来照顾她们小姐,怎么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害了去。
如果运作的好,这吃食上的事,以后就掌握在她们自己手里了也说不定。
何况,她保证万无—失,根本不会有人查到她们身上,就是前面那个老女人嫉妒她们小姐生了陆家的孩子!
陆缉尘心中冷笑。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刚刚拉大哥手的一刻,眼神闪躲,又对那对母子去处那么大反应,定然是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自己的儿子都能盘算,哼,意料之中。
不过,她——也是那个意思?
陆缉尘看林姑姑一眼。
林姑姑恭敬的垂下头。
陆缉尘默然的移开目光,心思不禁放在她身上。
陆老夫人拉着儿子,以为能一口气说出来。
可话到嘴边,突然发现没那么容易,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她怎么好意思说认干儿子!
万一儿子问她‘为什么要认干亲、做表侄’?
难道让她说,因为你弟兼祧两房,你媳妇跟成措过了,没你位置了。
这不等于把人媳妇给了别人,还让人不要计较。
谁能那么大度,老大当场撕破脸、恨上她都有可能。
她说不出口。
“娘,您怎么了?”
“我……”陆老夫人几次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猛然看到一旁的成措,慌忙开口:“成措,来,你和大牛聊聊这些年的事,你爹身体有些不好,我去看看。”
“我爹怎么了?”
“没事,没事。”陆老夫人不让大儿子抓她,给小儿子使眼色:跟你哥说说这些年的事,明白说什么吧?
就是兼祧了他不能回来。
陆缉尘不明白。
何况,这是说说就能解决的事?
他刚才问过大哥,大哥是无意中看到母亲,心有怀疑,去老家问过才知道真是他们。
就是说老家的人见过他,知道他就是陆大牛。那些人还知道他们家兼祧的事,估计现在好奇心都快在肠子里打结了。
若不是离得远,如今差距太大不敢乱说,高低得来看场热闹。
就是现在,估计也夜不能寐的想着他们家这桩奇事。
反而是他们才来京城一年,知道他们家兼祧的人不多,大哥才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女人和孩子光明正大的上门。
所以,这件事,还要跟嫂嫂从长计议:“时间不早了,大哥先下去休息,明日再说。”
陆大牛着急爹的身体,他跟二弟叙旧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娘,我爹怎么样了,我们快去看看。”
陆老夫人不想去,不断暗示成措。
陆缉尘起身,拱手离开。
陆老夫人看着头也不回的小儿子,苦笑着带着大儿子去看他爹:“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爹更重要。”
陆老夫人心中动容,但就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他就没听说成措兼祧的事呢,若是听说了也省得她麻烦。
不过也是,罗家是商户,富庶之地,她们这些年也没去过富庶之地。
哎。
……
大房院内。
林之念从浴池出来。
春草为夫人披上衣衫。
青绿色的裙摆盖在她光洁的脚背上。
“明日将西厢房开成三间,分别开三道门,以后庄户和铁匠的人来,不能碰上。”
“是。”
林之念叹口气躺在藤椅上。
夏静取了手炉为夫人烘发。
冬枯打开香膏:“夫人不高兴纪公子因见到落花公子揣摩您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惩戒纪公子就是,为何如此麻烦?”
林之念执起团扇敲了她一下:“揣摩人心思是人之常情,为了这点小事,就办了他,那你天天揣摩我的喜好,我是不是要把你发卖了去。”
“夫人不要啊,奴婢只是……”
林之念笑了:“逗你的,小事罢了。”
只是纪缺太精于此道。
她还没到皇家议事时一百零八个心眼子的保密程度,他就已经‘催着’她完善了,也是头疼。
香膏在比膏脂更细腻的皮肤上晕开。
手炉烘开一缕缕墨色的发丝。
林之念手上的团扇落在藤椅边缘,昏昏欲睡。
“夫人,二爷求见。”
熏香随着沉默在室内慢慢飘开,晚风吹起窗前的轻纱又落下。
过了好一会。
林之念悠悠开口:“让他进来。”
“是。”
春草、夏静忍不住互看一眼:二爷还敢来?
因为今天那位‘贵客’?
嘘,别说。肯定没走正门。
又急忙错开眼。
陆缉尘走进来,身形挺拔,自然而然的看藤椅上的人一眼,又绕去后面换衣。
再回来时。
陆缉尘接过夏静手里的手炉,坐在高凳上,捧起一缕墨色的长发,任绸丝穿过他指尖,心神已动:“我近日会让下面的人对京兆尹出手,死罪,证据确凿,这样会在他那里打开一道汴京城的缺口,让我们的人进来。”
汴京城势力凝固,久撼不动,‘杀进’是最快的方式。
林之念神色不动,死一两个人能空出多少位置,慢了:“他们歇下了?”
陆老夫人不悦:“罗家的布庄?岂不是你家的产业。”
罗绒儿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算知道林三丫为什么不来给老东西请安!
乡野出来的老太婆,跟她说不明白:“我爹给的分红很高,娘,时候不早了……”
罗绒儿说着,人已经从座椅上起身,躬身后退:“我去看看姐姐,昨日也没机会和姐姐好好聊聊。”根本不给对方挽留的机会,狼狈离开。
陆老夫人还没有说完。
见对方匆匆离开,脸色有些不好。
林姑姑立即上前,为老夫人捏着肩:“不知道罗姑娘急什么,没有长在老夫人身边的人就是不行。”
陆老夫人觉得林姑姑说的对:“可不是。”丝毫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
罗绒儿从喜乐堂出来,心里憋了一肚子气!
慈母也变成了老东西!
文雅知礼的样子,完全做给了榆木疙瘩看!
陆大牛她娘根本不懂贤媳、高媳的好!她娘可是谢家庶女!
陆大牛修了八辈子的福,娶了自己!
气死她了,什么陆大牛,陆小牛,是陆竞阳!
跟着她们大牛大牛的叫,她都以为自家八品夫君真是陆家沟的陆大牛了!
罗绒儿回头,就要和自家丫鬟说说这没有底蕴的人家就是走不长远!难怪外祖母当初极反对母亲嫁入商贾之家。
结果一回头,看到陌生的脸。
才想起。
她带来的丫鬟,在进府时,被拦在了外面。
昨日拿行李时,陆家也只允许她们的行李进来,人一个都没放进来。说是要先教规矩。
就陆老夫人这规矩,还教什么规矩!
但看着身边青言垂手低目,随时恭候她吩咐的样子,又觉得陆家下人的规矩的确好。
不过。
还是要尽快,把自己贴身的丫鬟带进来。
否则今天这股火,都不知道跟谁说!
……
行至垂花门。
守门的婆子拦下了来人的去路。
罗绒儿看了看,笑了。
大房的地方比她想象中还大。
亭台楼阁中隐隐露出的繁琐歇顶,是她父亲穷尽一生也不敢造的向往:“麻烦帮忙通报一声,就说罗娘,来拜见姐姐。”
说着亲自塞了银钱给两位婆子。
婆子不收,态度却十分客气:“罗家娘子安好,我家夫人不在,劳您跑一趟了。”
不在!
去哪里了?
罗绒儿险些问出来,她自己的相公回来了,还带了妻子孩子的前提下她出去了!
她心多大!
她出去做什么!
买张符,咒死自己吗!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她非要出去的理由。
简直。
比刚才陆老夫人说的话还超出她的认知:“出……出去了……”
“是。”
“去哪里了?”
“老奴等不敢追问夫人的去向。”
罗绒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出去了?
罗绒儿向里面看一眼,除了花木什么也看不见,再想探——
两位婆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是根本不给她进去等的机会了。
而且她没料错 ,这里距离大房正院的位置还远!
罗绒儿深吸一口气,笑笑,转身就走!
转身的一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走出很远。
忍不住跟青言抱怨:“你们夫人都这么……这么……”想到她是陆家的下人,又和颜悦色一些:“你们林夫人是什么样的人?”
青言抬头看罗姑娘一眼,垂头:“好人。”言简意赅。
罗绒儿被噎了一下。
但看着青言木讷的样子,又很难说她是故意的。
她们夫人脑子有问题才对,家里这么大的事不处理,反而出去了!
……
罗绒儿回到自己的院子,忍着脾气屏退青言。
哐当!
桌上的茶壶震的飞起!
杯子歪七扭八的散了一桌子。
陆大牛、陆崇崇吓了一跳,急忙看向罗绒儿。
陆大牛熟练的将崇崇送出去玩:“怎么了?”肚子里还有孩子。
“怎么了?你那个好妻,出门儿去了!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陆大牛也有些奇怪,把杯子摆好:“她出去了?”怎么会?今天不该是他回大房,收拾院子的大日子?
“可不是,门都没有让我进!好像我会偷偷进去一样!还有你娘,说我们拿去的东西这不好那不好,林三丫去都没去,她一句话都没说,不是摆明着羞辱我们吗!”
她都没想过,正式拜访的第一天,脸丢了一次又一次!
“不会吧,是不是……”
罗绒儿见陆竞阳不相信,哐将杯子甩在桌子上,转身拉下床帐委屈的掉泪。
陆大牛赶紧去哄。
“我不管,你现在就去,赶紧把咱们的人提进来,我现在就要见到腊梅。”她人都要丢完了。
“好,好,你小心肚子, 我这就去看看。”
怎么可能出去了?莫不是不想见绒儿。
陆大牛想到这点,脸色冷了几分,不像话。
她以为躲着,事情就不存在了!
更何况夫人值得一切,如果没有夫人,她早不知道烂在哪个乱葬岗了。
何况陆家沟的人都这么说,定然就是这么回事:“老爷子和老夫人才是真命好,遇到了夫人这样好的儿媳妇,咱们夫人更是心善,成婚没多长时间相公就死了,若是心狠一点的,早就离开这个家了,可是夫人留了下来,还撑起了这个家,也算对大爷在天之灵的安慰。”
快哭的婆子点头,心有戚戚:“是啊,大爷若是在天有灵,看得见,得有多欣慰。”
“可不是,估计都要显灵,感谢咱们夫人深明大义。”
“是啊,若真是见了,就像文人说的,未语泪两行,是这么说的吧。”
“是,就是这句。”
“好在二爷成才了,夫人熬出头了。”
“哎,说是这么说,可二爷成才路上更为艰难。”
“这样吗?”
“自然,陆家穷啊,纸、笔、先生,哪样买得起,请得起,就是趴在私塾里偷听,二爷那样的人……”想到什么立即打住。
不管二爷曾经如何,如今也不是她们能议论的:“夫人就半夜去坟地里,捡挽联,挽联上有字,将纸钱拼一拼当纸,那鬼火就在眼前晃,大夫人纹丝不动,捡了拼好,又去求私塾先生,私塾先生不答应,夫人就自己去偷听,听了回来讲给二爷,二爷是争气,一考就中。”
“幸好,老天保佑,幸好,大夫人苦尽甘来。”
“可不是,大夫人不容易,年轻时劳作过度,到底落下了病根,每逢刮风下雨、手脚就疼得厉害,怎么会容易,谁又容易。”
听的婆子感慨的叹口气。
罗绒儿脸色快憋青了,以为陆竞阳听个开头就该把人‘请’走了,结果还没有:“听上瘾了?”
陆大牛急忙下床,他只是……
“里面住的是不是‘大爷’。”声音很低。
“别乱说……”随后更压低声音:“应该不是吧,大爷没那么不堪才对,你没见,听春草说,对方跟大夫人说话可过分了,大夫人如此为陆家,如果住进来的真是大爷,大夫人得多心寒,还是不要了,不要是,太对不起大夫人的付出了。”
“也是,不要是,换做是我,一心为家付出,结果他又带回来一个,还不念我的好,我恨不得他真死了才好。”
“走,走,不提了。”
“不提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干净利落的,什么声音都没了。
罗绒儿气得一脚把陆大牛踢下床。
这是说给他们听的是不是!陆竞阳还让她们说完了!
罗绒儿立即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他,本想生气的脸,想到什么,立即拿捏男人地流下泪来:“心疼她不容易了是不是?”哭中带怨,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绝对不能让陆竞阳心偏了去。
陆竞阳见状,下意识安慰“:没有,想什么呢,怎么还哭了,别哭了,孩子,肚子里还有孩子。”
罗绒儿避开他的手:“她们就是说给你听的就是说给你听的……”心里对林三丫咬牙切齿,面上好不可怜。
是她小看林三丫那女人了,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为她乡下女人,使不出什么阴招!
原来在这里等自己。硬的用完,来软的,软硬兼施,几个婆子、几句话就能将陆竞阳笼络过去听她的,好算计!
陆大牛这些年最愧对的就是他爹娘,软肋就是那对老人,每每念起来都想回去看看。
现在得知爹娘为了他寻死觅活,还是林三丫救回来了的,陆大牛心里怎么想!还不立即偏向林三丫去!
罗绒儿怪自己太天真了,竟然没防着对方还有这一手。抓着陆竞阳的软肋使劲掐。
罗绒儿—动不动的看着陆竞阳。
陆竞阳像被抽了魂的活尸。
罗绒儿不敢相信,怎么会?主两房?是她想的那个主两房……陆缉尘和林之念……
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个层面上的人……林之念什么东西……
罗绒儿想到林之念的样子,她对着她笑,柔媚清丽,她说‘跪着求她’时,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不损她的颜色。
这样的林之念除了出身低,为什么觉得男人不会动心?
可…… 可那是陆大人,不是普通男人……他:“她的孩子是——”罗绒儿慌了!
陆竞阳—声不吭。
罗绒儿抓着陆竞阳手臂的手隐隐发抖,林之念的孩子是陆大人的?!
罗绒儿顿时觉得眼前—黑,全完了,她今天的谋划全……
“小节!”
“快请李大夫!”青言眼疾手快。
陆竞阳也慌忙把人抱到床上,才被惊醒了—丝:“罗娘!罗娘!”
“小节!消解!”罗红脸颊肿大,耳朵嗡鸣,着急又脑子嗡嗡。
李大夫来的很快,几根针下去,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罗姑娘动了胎气,需安心静养,今日的药量加三倍,需继续服用。”
罗绒儿目光空洞。
陆竞阳、罗红的心神都在床上的人身上。
青言亲送李大夫离开。
李大夫不敢,青言姑娘什么身份,思芳楼第—名伶,如今主—方楼院的大姑姑,精通儒学、道学、法学、农学,名字响彻西疆之地,没有她接不住的文人墨客。
这次也是跟着夫人过来,主汴京新楼,只是新楼还未开张,青言姑娘自留在夫人身边,做丫头玩闹而已。
罗绒儿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被,攥到手掌发白,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没了!
林之念的孩子是陆大人的亲儿子,甚至林之念自己生的孩子,根本不是过继,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从他们踏入陆家起,他们就像两个笑话,—直在让林之念看不起,这比什么都让罗绒儿觉得丢人现眼!
难怪,林之念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呵呵,主两房,陆缉尘为什么!
罗绒儿嫉妒的人都要扭曲了!那可是陆缉尘,沾—点什么都有——她林之念现在不就是什么都有,穿的、用的比外面的正经夫人都张扬,原来她不是二房的夫人,胜似二房的夫人!
罗绒儿使劲拧着身下的被子,才不至于将自己气死。
“罗娘,罗娘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你身体要紧。”
本以为陆大人没有成婚没有孩子,她的孩子能拿捏—切,现在看来陆家根本不缺孩子,难怪陆老夫人什么事都没有—样!
她的孩子就是不在了,那老东西也还有三个孙子!
罗绒儿想到这里,肚子突然—阵抽痛,痛得她脸色发白。
青言端来了药。
中午时被倒掉的药。
罗绒儿很想有骨气的不喝,很想说,这是那个女人要害她,她甚至想过必要时就是牺牲这个孩子,拿到她想要的也未尝不可。
现在看来,就是她孩子没了,林之念—根毫毛都不会少!
她甚至要受她的嗟来之食,今天说不定让她看了多大的笑话。
罗绒儿肚子越发疼了,不敢再托大,急忙端过药,—饮而尽。
陆大牛看着空了的药碗,也想到了中午的事,瞬间撇开眼。
罗绒儿看见了,心里苦笑:“你们都下去……”声音有气无力,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心口难受。
罗红顶着肿胀的脸。
青言带着她离开。
罗绒儿才看向陆竞阳:“所以陆家没有办法认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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