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还是不肯走,执意在我家楼下淋了整晚的雨。
半夜他就撑不住了,昏倒在了地上。
梁言连忙把他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伤口感染,建议立刻转到帝都第一医院治疗。
梁言吓得差点自己也昏过去,哆哆嗦嗦地给季家人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凌晨时分,高烧持续的季闻就被送上了飞往帝都的航班。
第二天清晨,他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结果手术刚进行了一个小时,医生就匆匆走了出来。
还带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伤口感染太严重,以国内的医疗条件,想要救他的命,只能截掉右腿。
如果条件允许,现在送到国外去,或许还有机会保住右手。”
季母听完,当场就晕倒了过去。
季父脸色也惨白一片,但他还算镇定,立刻联系人安排飞机,又打了无数个电话联系国外的医生。
当天下午,季闻就被送出了国。
季父随行。
三天后,经过医生们的全力抢救,季闻的右腿保住了。
但神经已经全部坏死,再也无法长时间走路和奔跑。
简单来说,就是只能当个摆设了。
季家人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因为淋雨导致的全身感染,手术结束后,季闻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医生说情况非常不乐观,就算醒来了,也会有很多并发症需要慢慢治疗。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艰难的治疗过程。
而事实也确实如医生所料。
季闻在手术后第三天醒了过来,可他身体各处都出现了问题,每天都要做大量的检查,服用各种药物,二十四小时被监控着。
这些梁言全部告诉了我。
我不知道的是季闻在医院里呆了五个多月。
终于在一天的早上,季闻出院了。
走出医院,他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一路上,他望着窗外变幻莫测的云朵,没有闭眼休息。
那张被病痛折磨得瘦削变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习惯了疼痛。
眼下突然恢复到亚健康状态,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飞机在帝都落地后,曾经的那群兄弟都赶到机场来接季闻了。
看着他如今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大家都露出了心疼的神情,绞尽脑汁地找各种话题想逗他开心。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突然提到了任雨蔷。
“老季,半个月前任雨蔷结婚了,他们还送了请柬过来,不过你放心,我们一个也没去!”
听到这话,车里的气氛顿时就凝固了。
梁言狠狠地瞪了那个不识趣的人一眼,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季闻却突然开口了。
“结就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到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大家都松了口气。
梁言以为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已经看淡了一切,把往事都放下了,也随口说了一句。
“就是,结就结了,谁到了年纪不结婚啊?
沈冉不也快要结婚了吗?”
不知是谁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