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去国外留学,承诺回国后就娶我。
我等了他五年,生生将自己熬成了一个老姑娘。
那天下着小雪雨他的手牵着另外一个女人。
接风宴上,他笑着说要娶她。
我的眼泪在眼圈打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转身逃离。
再见面时,我站在他的黑白照片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1沈平回来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他去国外留学,一走就是五年。
刚开始的时候,沈平会天天联系我。
虽然跨了千上万水,但我依然感觉他就在我身边。
渐渐的,他从每天联系我,变成了每周,又变成了每月……直到我彻底联系不上他。
所有人都说是他变心了。
异国他乡,难免不会有孤枕难眠的时候,身边的红颜知己定不会少。
我不信。
我还记得他坐上飞机之前,抱住我的腰,眼神坚定地告诉我: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那时的我满脸羞红,不舍地回抱着他,满眼都含满了幸福,微笑点头说了声好。
现在再想起来,只剩下一肚子的酸涩。
那段时间的美好再也回不来了,只能永远在我的记忆里生根发芽。
2我生日这天,正好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小雨接连下了几天。
空气中透出一股潮湿的味道。
朋友们带着我出去庆祝。
吃饭的时候聊到了沈平。
沈平有什么好的,秋岚,人应该向前看。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说话。
锦茹知道我性子执拗,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低低叹了口气。
我和沈平初中就是同学,一起走过了十年。
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点点滴滴印在心头。
我不相信他会抛下我。
从前是他,以后也会是他。
锦茹让我许个愿望,吹蜡烛。
我闭目期盼:希望今年沈平可以面对面和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大家举杯喝酒,一向滴酒不沾的我也跟着喝了一杯。
闲聊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沈平、接风宴。
沈平?
接风宴?
沈平是回来了么?
顺着声音看过去,唇角都跟着颤抖。
那人是我和沈平的的同学。
你刚刚说了什么?
因为喝酒的缘故,我脑子昏沉。
她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反应,就连我身边的锦茹也不发一言。
你说话呀?
沈平是不是回来了?
那人点头。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等了五年的男人回来了,我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人。
问了具体的地址,外套都忘了穿就匆匆向走。
一边走,一边还隐隐听到身后的声音:你多说什么话,秋岚已经够可怜的了。
可怜我什么?
可怜我等了沈平的五年吗?
可怜我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吗?
他现在回来了,我们还会有许许多多的五年。
他只是被朋友绊住脚了而已,忘记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了。
我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宽慰自己。
乌云密布的天气,正像我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般。
顶着小雨,我进了一间酒吧里。
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第一时间便看到了沈平。
他身穿夹克,慵懒随性地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像盛满了浅星水光涟漪。
我将颤抖的指尖收紧,嘴里叫出了魂牵梦绕的名字:沈平。
他的眼神聚在我的身上一瞬,立马就皱紧了眉头。
我这才惊醒,慌张地捋顺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地上的水渍见证着我现在的狼狈不堪。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周围的议论声被我摒除在外。
沈平堪堪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强忍眼中的泪水,喉咙发紧,最后只轻声一句:你回来了。
他低声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联系不上他的日子里,我心中不安,虽然有许多话想要问他,但此时他回来便好,以后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我伸出手想抱一抱他。
他身侧骨节分明的手被一双柔夷紧握。
我猛然抬头。
一个长相秀气的女人娇羞地站在沈平旁边。
身形瘦削,透出一股羸弱感。
她双眼好奇地朝我看过来:这位是谁啊?
我的心高高悬起,望进他的眼底,无声地问同一个问题:她,是谁?
沈平淡淡地道,她是我的女朋友,这次回来之后我们准备结婚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只字不提我们之间的承诺。
旁人的议论从沈平回来了,到沈平甩了李秋岚,带另一个女人回来了。
我的脑子更加混乱,之前锦茹劝我应该向前看的时候,我虽然心存忐忑,但仍执拗侥幸。
沈平可能是太忙了,才不回我的消息的。
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太傻,自欺欺人而已。
我的嘴张了又张,感觉背后的冷风吹的刺骨。
他说完眼神瞥了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揽着那人的肩膀回到沙发上。
我看到他侧脸温柔地对她解释:只是多年的同学而已。
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狼狈离开。
酒吧外,雨下得更大了。
我一脚踩进满是泥水的柏油路面。
身后的大门再次被人拉开,一把黑伞出现在我的头顶。
一个男人将伞递过来。
他嘴角嗫嚅,似乎是想说什么。
我没有接伞,他拉住我的手腕,将伞柄塞到我的手上。
终是留下一句:你还年轻,还是要向前看的。
而后转身进去。
我蹲在雨中,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那句生日快乐终究是等不到了。
3回来后,我大病了一场。
锦茹带我去医院时,我已经高烧到三十九度。
第二天,我从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锦茹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见我我看过去,立马转着身子擦了擦眼睛。
锦茹,你是哭了吗?
我不知所措地问。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
她转过来给我喂了口水,打趣地埋怨道:还不是你,大半夜的净让我担心。
我忍不住地咳了几声,以后不会了,咳……你说得对,人……是该向前看的。
锦茹破天荒地没有出声,拿出一个饭盒。
你刚醒,昨晚没有吃东西,快点吃一些。
隔着饭盒都问闻到了里面的香气,我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学做饭了?
锦茹性格大方,家境也好,从小她就十指不沾阳春水。
有次她心血来潮,说是要亲自下厨,叫我过去尝鲜。
我到的时候,厨房已经一片狼藉,一次没用的油烟机也坏了。
这么多年,我只吃过她亲手泡过的桶装方便面。
她放饭盒的手一顿,只解释说是托朋友做的。
她将里面的粥盛出来,递到我面前,是皮蛋瘦肉粥。
这是自小我最喜欢喝的粥。
沈平还未出国前,因为我喜欢,他还特意去学过。
锦茹将粥递到我嘴边,喂了我一口。
咸香软糯的口感直接在嘴里化开。
我愣了神,这口感很像是……怎么可能呢?
我兀自摇了摇头,接过粥喝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烧已经退了,再住上一晚,明天没事的话,医生说就可以回家了。
我受不住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打算去楼下透气。
路过二楼的时候看到了沈平。
他怀里捧着一个饭盒,神色焦急,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过来。
我心口停跳了一拍。
那个饭盒和锦茹带给我的别无两样。
我对上沈平的眼睛,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局促,眼底有明显的慌乱与关心。
我手掌紧攥着衣角,心中隐隐有欢喜和期待。
沈平,你是不是还是那个可以为我亲手做饭、心里眼里都是我的沈平?
之前我总是以为自己会放下与他的过去。
但再见后,我的心中还是会有期待和卑懦。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我慢慢地伸出手期待着他会将饭盒递给我,但他却与我擦肩而过。
一个女人的娇羞声响起,你怎么来得这样晚?
我回过头,看见酒吧里的那个女人亲密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手上自然地接过饭盒。
沈平贴心地为他披好身上的外套,对外肆意的他耐心的解释,路上有些堵车,这段时间正好是晚高峰,下回我早一些。
我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没有勇气去看第二眼。
我这才知道他的慌乱和关心都与我无关。
沈平,你可还记得当年因为我腹痛,作为学霸的你翘了一节课帮我去买红糖?
当时的你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我牵动。
到底还是在意,转弯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两人的去向。
走廊那边的尽头立着妇产科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