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点头附和许云的提议,“好啊!
正好今天刚发了工资!”
“咱们去吃三千一位的那家!”
“我早就想去试试了,但是带着宋羽那样的土包子,怕是要让人家服务员笑道大牙!”
“优雅的环境当然要配优雅的人~”向来在我面前说自己直男不屑花言巧语的刘伟,现在嘴巴如同抹了蜂蜜屎。
又在低头看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我时,恢复了趾高气昂,“从医院带回来的小云的换洗衣服都是真丝的,必须手洗!”
“没人有空看你演戏!
我回来的时候,最好要看到你给小云和孩子收拾好房间!”
他们挽着胳膊从我身上迈过去,像是迈过一滩垃圾。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我终于攒够了动弹的力气。
可能是刘伟的劣质基因作祟,肚子里的孩子在经历这么多折磨后竟然依旧坚挺。
手搭在小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蠕动,我捡回被摔得满是裂缝的手机打给医院。
“您要,我要预约引产。”
我是跟着外婆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听村里人说要想收成好,首先种要好。
既然决定彻底和刘伟一刀两断,那我不会留一个有他血脉的孩子养在身边。
挂断电话,弹出一条特别关注的提醒。
照片上是两只手比成的爱心,中间一个婴儿的小脚丫。
母子平安,感恩上苍。
是刘伟的社交小号。
我无意间在他手机里发现的,里面大多都是在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当时我竟还傻乎乎的认为这是他为我们的孩子准备的秘密基地,甚至以为他只是内敛不习惯对我袒露细腻情感。
现在看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迅速联系了搬家公司。
结婚时我把这个小破二手婚房里的所有家具都换了。
当时刘伟的狐朋狗友还打趣他,“阿伟,没想到你这个农村老婆还挺有家底啊!”
“别是打肿脸充胖子!
最后一屁股债要你还!”
当时我还认真的跟他们解释,这是我外婆把家里的猪卖了给我添的嫁妆,丝毫没注意刘伟铁青的脸。
刚进刘家的第一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恶狠狠的瞪着我,“闭嘴!
也不嫌丢人!”
我当时不理解有什么丢人的?
后来我才知道刘伟这些人眼里有一道无形的线,分割体面的城里人和贫穷的农村人。
刘伟因为原生家庭条件一般,是他这帮“体面”朋友里的边缘人,这两年跟我结婚后才逐渐事业兴旺起来,但没想到磨还没卸,就要先杀驴。
既然刘伟不仁,我也没必要讲义。
指挥工人把家具装车,家里除了承重墙也就没在剩下什么。
当晚我在宾馆修养生息时,接到了刘伟的电话。
隔着电话火冒三丈。
“宋羽你疯了!
家里的东西呢!”
“手脚这么不干净!
小心我告你骗婚!
让你进去蹲几天好好反省!”
我冷哼一声,“买家具的收据都在,我搬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倒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动用我的钱,刘伟你最好赶紧想办法把钱还我!
不然咱俩就是原告和被告的关系!”
刘伟几声粗重喘息后,勉强平稳了声音。
“宋羽!
我知道你就是脑子轴,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
“但我和小云又没发生实质性关系!
你不要用你肮脏的思想来揣摩我们纯洁的关系!”
“你在哪?
赶紧回来,叫人把东西都送回来!
孩子需要休息!
小云更需要休息!”
“孩子以前都是月子中心的护士带,现在回家总不能让我和小云带孩子吧!
你赶快回来接手!”
我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回他。
“你们渣男贱女小野种,那么大的空地躺不开你们的大脸?”
“休不休息跟我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边,刘伟一顿。
接着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宋羽!
别逞一时嘴快!”
“你大着个肚子早晚要回来!
难道还指望你外婆卖猪养活你和孩子吗?!”
“现在给你台阶你不要,到时候别自己像条狗一样跪着求我让你进门!”
原来他是觉得我怀孕了,家里条件差离不开他,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人?!
我冷笑一声,回他四个字。
“离婚,傻d!”
挂断电话,我咽下一口人参燕窝鲍鱼粥。
刘伟只知道我外婆是养猪的。
但他不知道我家的养猪场,遍布全国各地!
欺负我?
那就好好洗干净脖子等着卖猪女王的复仇吧!
第二天一早,我回外婆家全盘托出。
外婆今年六十三岁,是个小巧硬朗经过风浪的小老太太。
听说我要引产时,小老太太红了眼眶,却语气坚定。
“走错路不怕,及时回头就好。”
“丫头,咱去最好的医院!”
在刘伟面前没掉出来的眼泪,扑在外婆怀里落了满脸。
去医院做引产,孩子月份大和生孩子没区别,催产针打下,冷色的手术灯下产钳入体触感冰凉。
生命变为几块碎肉。
出院时护士问我孩子骨灰要不要拿回去安葬,我端着那个小小的木盒子,不免还是一阵心酸。
这是从我身体里切切实实拿出,被畜生糟践两年的证明。
我抱着小盒子裹的严严实实在大厅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没想到竟遇到了刘伟和许云抱着孩子来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