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箐箐许怀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洗净铅华不染尘全文》,由网络作家“许怀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6话音刚落,助理叫来的保镖和心理医生都赶到了。他们在助理的眼神示意下战战兢兢陆续走进,最后一个关门落了锁。沈箐箐嗤笑一声。因为这场景他熟悉非常。“笑?你给我去那边跪着。”沈明谦从保镖手上接过铁棒,目光阴狠。然而沈箐箐只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未应承他的意思。眼见气氛剑拔弩张,助理左右为难,又忍不住对沈明谦劝道:“沈董,这、这沈总也有这么大了,您再像小时候那样打她是不是……”沈明谦斜睨过去。“你再废话一句,就从沈氏滚蛋。”“我倒要看看,被我沈氏丢掉的垃圾,还有哪家公司敢收。”以此做要挟,助理再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咬牙后退一步,闭眼不忍去看了。“沈箐箐,你给我想好了,现在你再敢忤逆我,等会就不只是十下了。”沈箐箐冷呵:“‘忤逆’,您这词用...
《洗净铅华不染尘全文》精彩片段
16
话音刚落,助理叫来的保镖和心理医生都赶到了。
他们在助理的眼神示意下战战兢兢陆续走进,最后一个关门落了锁。
沈箐箐嗤笑一声。
因为这场景他熟悉非常。
“笑?你给我去那边跪着。”
沈明谦从保镖手上接过铁棒,目光阴狠。
然而沈箐箐只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未应承他的意思。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助理左右为难,又忍不住对沈明谦劝道:
“沈董,这、这沈总也有这么大了,您再像小时候那样打她是不是……”
沈明谦斜睨过去。
“你再废话一句,就从沈氏滚蛋。”
“我倒要看看,被我沈氏丢掉的垃圾,还有哪家公司敢收。”
以此做要挟,助理再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咬牙后退一步,闭眼不忍去看了。
“沈箐箐,你给我想好了,现在你再敢忤逆我,等会就不只是十下了。”
沈箐箐冷呵:“‘忤逆’,您这词用得真搞笑,大清已经灭亡一百多年了,您还在这儿做皇帝梦呢。”
沈明谦深呼吸一口气,给站在沈箐箐两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旋即两位保镖走上前,一左一右压住了沈箐箐的手臂,将其强行摁到了地上。
手中的拄拐掉落,沈箐箐宛若一具提线木偶。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顾知远的话:
“我收拾不了你,自然有人能收拾。”
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从小在沈明谦面前,就不被当人对待过,只是沈明谦的附属品。
这样的事实,只有沈家小部分人知晓。
以及许怀安和顾知远。
沈明谦其实十分看中许怀安,虽然他家底并不算深厚,但他面容优雅帅气,举止端庄,十分配得上“沈家女婿”这个头衔。
沈明谦也不止一次对许怀安表达过自己对他的满意。
许怀安当初知晓沈箐箐出轨,完全有理由可以直接告诉沈明谦,让他来收拾自己。
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那样做过。
因他知晓,沈箐箐对沈明谦不仅仅是恐惧,更多的是阴影。
沈家宛若地狱,而沈明谦就是那个最凶恶的阎王。
所以许怀安不舍得。
尽管他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却仍不想再让她受到阴影的伤害。
思及此,沈箐箐面无表情,眼角却冷不丁掉出了颗颗眼泪。
一旁的保镖也是看着沈箐箐长大的,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求情道:
“沈董,您看沈总都哭了,也知错了,要不咱就算了吧。”
却是被沈明谦一个眼刀丢去,再不敢多说二句。
他撑着铁棍朝沈箐箐走近。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别想用眼泪躲过去。”
“这顿打少不了,打你也是为了让你有记性,下次不要再做出这种事。”
“就是做了,也给我藏好了,这次我会把部分负面新闻压下来,但那个姓顾的,你得自己想办法处理。”
“再有下次影响到我沈家的声誉,你就给我净身出户!”
说罢,一根铁棒落下,狠狠砸在了沈箐箐背上!
17
连着好几棍捶下去,沈箐箐半张脸都被压在了地上。
周遭或同情或冷漠的目光逐渐离她远去,意识涣散。
然而被这般对待,沈箐箐心里反而轻松了下来。
这种用痛觉麻痹自己的方式,倒是让她终于不会再去想着许怀安了。
……
一顿棍棒教育后,沈明谦带着人离开了家中,只剩了医生和助理。
沈箐箐则是在助理的搀扶下来到了床边,趴到了床上。
私人医生见怪不怪地走上前来,开始给她处理着后背的淤青。
见此,助理都忍不住在一旁唉声劝解。
“沈总,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拐弯抹角地说话了。”
“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也总得想想自己的未来。”
“您这么折腾自己,真不是个办法,该振作起来了。”
沈箐箐趴在床上,头也不抬,一动不动。
直到医生将她背后的伤处理完成,她才忽然喃喃道:
“我没有未来了……”
“什么?”
助理和医生面面相觑。
“没有怀安,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沈箐箐话音平静,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既定事实,不存在任何夸张的部分。
不论如何,也算是有了回应。
助理示意医生出去,随后坐到了沈箐箐的身侧。
“话别说这么死嘛。”
“沈总,您还这么年轻,模样又这么好看,最好的走了,那还有第二好,第三好的。”
“眼下先把火烧眉毛的事给解决了,到时候再动用沈氏的关系开个澄清发布会,届时做点公益,搞个慈善晚宴,您再好好拾掇拾掇,什么帅气的公子哥拿不下?”
助理这话也实在是觉得,可惜了自家总裁这副皮囊。
自从许怀安离开后,她彻底不收拾了,整日就换穿着许怀安送她的那几件衣服,眼下乌青,眼里也布满失眠后的血丝。
沈箐箐听闻,呼吸轻浅,宛若睡着般毫无动静。
助理千言万语停在嘴边,最后又只得咽了下去。
当她走到门口时,窗外忽然传来了“嘭嘭”几声。
沈箐箐有如过电般,在床上抽搐了瞬,紧接着坐直了身体。
“那是……什么声音?”她茫然问道,声音嘶哑得宛若吞了煤。
助理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沈箐箐为什么反应会突然这么大。
“后天中秋,城东会连放三天烟花……”
“花”字尚未落地,沈箐箐已经冲了出去。
那是,怀安最爱的烟花。
“嘭!嘭!嘭!”
夜空接二连三地响起几声哨响,漫天烟花四溢坠落,红的、黄的、紫的、绿的。
“哇!开始放烟花啦!”
“快快快!真的好漂亮!”
邻居们争先恐后地从家里冲了出来,沈箐箐也摇摇晃晃地来到人工造河旁,抬头看向天空。
烟花飞上夜空,星芒散落在发丝间。
沈箐箐忽然失神,似是看见那鎏彩的光影落在了远处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身上。
男人坐在石板桥边,气质清冷。
唇角微微扬起的笑容,却透着点暖意。
“咻——!”
烟花飞速蹿上夜空,越升越高。
沈箐箐这颗心也随之剧烈跳动起来。
那是……怀安吗?
记忆不受控地回到从前,那是在一次过年时,二人看烟花的场景。
她和他并肩站在石桥上。
人群来来往往,欢声笑语。
烟花升空又落下,红的、黄的、紫的、绿的,如鎏金溅玉,在空中倏然绽放,又如同流星般拖着尾巴急速下落,纷纷扬扬落在了行人的头顶。
“箐箐,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想想……把海外那个项目谈下来吧,真是拖了够久了。”
许怀安头疼地看了沈箐箐一眼,叹了口气。
“想也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愿望……那我就许愿一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吧。”
烟花越升越高——
眼前的许怀安正闭着眼,双手合十,脸色万分认真。
一如从前模样。
“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是怀安!
沈箐箐根本反应不过来为何死去的人再次出现,一心只想着朝他奔去。
可是冲到一半,又恍然顿住。
石桥下脉脉流动的人工造河倒映出了她的身形——
头发乱作一团,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不堪,下糙得令她自己都生厌。
愣了半霎,沈箐箐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又垂眸理了理头发。
心脏剧烈跳动,几乎快要涌出喉咙口。
烟花越升越高——
“嘭!”
层层烟花花瓣在夜色中铺展开来,如天边银河的星子洋洋洒洒落下。
沈箐箐浑身一颤,指尖都忍不住抖动。
再看过去,已然没有了那抹素白的身影。
心中宛若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深入血脉。
沈箐箐半边身子都好像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片空地。
“怀安……?怀安!你在哪?!”
“我错了,对不起……”
“求求你回来……”
许怀安成了沈箐箐这一辈子的求而不得。
成了这天际遥望不可及的月色。
11
顾知远被沈箐箐这眼神瞪得一时心慌,双手僵硬在半空。
沈箐箐则是不管不顾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谁知脚下一软,伴随着一阵刺骨的疼痛,硬生生双膝跪到了地上!
“沈总!”
“箐箐!”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起他,将她又放置在病床上。
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沈箐箐的额头都漫上了一层虚汗。
她后知后觉问道:“我的腿……?”
顾知远偏头没有回答,最后仍是助理回道:
“您的左腿在那场车祸里,被压断了……”
“医院极力抢救,虽然保下来,也可以走路,就是落了隐疾,走不得太久。”
“医生的建议是,最好……”
助理顿了顿。
“最好以后还是借拄拐走路。”
……
沈箐箐比许怀安要大上几岁。
二人两家是世交,可教育风格却截然不同,
沈父是白手起家,性格刚烈,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
沈家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得朝他计划的那般进行。
否则,轻则辱骂,重则动手。
想想也是可笑,新时代,城中最令人瞩目的沈氏集团。
居然还有“家规”这样迂腐的东西。
于是沈箐箐在还未成年时,便知晓自己人生的身不由己。
初遇许怀安时,她也只是为了躲避沈父的念叨,这才来到阳台。
谁知一开门,便看见了那道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那一晚,他们聊了许多。
她说希望他能成为自由的大人。
却不想,多年以后,是自己为他套上了名为“爱”的牢笼。
……
躺在医院的那几个月,沈箐箐总有种如坠梦中般不真切的感觉。
在得知许怀安死了,大哭大痛之后,这股痛楚好像也就淡了。
她痛不欲生、神情恍惚,直到最后,心又一点一点重新归于了麻木。
此刻,沈箐箐坐在回家的车里,掀起眼帘,看向了窗外的蔚蓝大海。
渐入深秋,寒意开始漫长。
天边寥廓又冰冷,海岸没入长空。
沈箐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许怀安发去了短信:
今天很冷,记得多穿点,别感冒了。
这是她这几个月养成的习惯。
“箐箐……”
一道犹豫的嗓音从身侧传来,顾知远眼神复杂地缓缓坐近。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照顾着沈箐箐的起居。
她却再也不似从前那样,会对他嘘寒问暖,而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和他的交流也是冷冰冰的。
甚至一天到晚就抱着那台手机,宁愿给一个死人发消息,也不愿再和他交流。
沈箐箐关灭了手机,平静道:
“这阵子辛苦你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助理说,他都会帮你的。”
“什、什么?”
听见沈箐箐说出类似断联一般的话语,顾知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什么都不要,就想陪着你。”
沈箐箐上下嘴唇一碰,果决道:“去青山苑。”
青山苑正是顾知远居住的地方。
她这是要送他回去。
顾知远的眼圈瞬时就红了,立刻挽住了沈箐箐的手臂。
“我不要!箐箐,你让我陪你回家吧,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
“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好,不能再受刺激了。”
受刺激。
有什么好受刺激的。
那里是自己和许怀安的家。
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有归属感的地方。
但大抵司机也怕出什么问题,一同劝道:
“沈总,您就让顾先生陪着吧,确定真没事了,我再送顾先生回去也不迟啊。”
沈箐箐已经没了再和人交流的欲望,偏过头,算是默认。
来到屋门口时,顾知远心中还有点打颤。
想着自己也算是为爱勇敢一回了。
不然这死了人不吉利的地方,他平常连靠近都嫌晦气。
沈箐箐拄着拄拐将门推开,迎面便是一股密闭的闷。
那些曾被许怀安照顾得很好的花,也尽数枯萎。
顾知远被空气中的灰尘弄得咳呛了几声,略带嫌弃地问道:
“箐箐,你真的还要住这里吗?”
沈箐箐没有回应,而是加快了步伐来到客厅。
“……没有了。”
那些她与许怀安的合照没有了。
她又急忙奔向卧室,甚至差点摔上一跤。
“箐箐,你慢点!”顾知远在后头喊着。
沈箐箐打开衣橱。
许怀安的衣服也没有了。
思绪不受控地飘到那个白天,她眼睁睁看着一些公司人员,带走家里几大箱东西的时刻。
那时,许怀安和她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12
整个家里,有关许怀安的一切,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
沈箐箐身形不稳,几欲倒下,顾知远见状,赶忙搀扶住她。
下一刻,她又似想起了什么,挣脱开顾知远的束缚,走到了浴室。
硕大的浴缸摆在浴室的正中央,硫酸早就被警察们处理掉了。
沈箐箐本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很稳定了。
得知许怀安死去,她怔愣、崩溃、痛苦。
紧跟着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可怕又死寂。
因她从未血淋淋地直面过这样的场景。
手中的拄拐倒落在地,沈箐箐一点点坐进了浴缸之中。
她缓缓侧倒下来,头枕在浴缸边缘,想象着许怀安离开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口袋里的纸条被她拿出,捂在胸口。
随后,整个人一点点滑了下去。
如同熟睡一般,蜷缩在浴缸里。
这是许怀安留给她的,最后一个东西。
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为了洗干净,用失去生命的代价做到了这一步。
“怀安……怀安……”
她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
泪水如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脸庞湿润,胸口也因深重的哀伤而起伏不定。
她一拳拳砸向自己胸口,连带着身体都在抽搐。
而泪水成了她最后的宣泄方式,以此来暂时抚慰内心的空洞。
顾知远站在浴室门口,见沈箐箐宛若中邪一般的模样,心中更是委屈。
为什么……
为什么许怀安到死都还在膈应他?
他和沈箐箐从小便认识,是许怀安忽然出现,横插一脚。
他凭什么,能到死都让沈箐箐记挂如此?
……
晚风萧条,沈箐箐似是一天之内老去了好几岁。
她随意披着一件毛衣外套,微垂着眼睑站在门口,脸上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顾知远刚要上车,想了想,又不甘地转头问道:
“箐箐,你跟我回去吧,别留在这了。”
沈箐箐已经不愿再做过多的交流了,只摇摇头,示意他上车。
顾知远仍在犹豫。
他担心只此一别,自己再想见到她,都难了。
正当时,有一老太太路过。
她一见到沈箐箐,便有如久别重逢般欣喜,眼眸都亮上几分。
“沈女士?真是好久不见,得有好几个月了吧。”
沈箐箐认出她是住在隔壁栋别墅的老太,但也没有想要回应的心思。
只是漠然地看着她。
老太太手捧着一盒小番茄,笑眼弯弯地朝她走来。
“这是之前怀安送我的小番茄种子,我在家种上了,现在结了果,味道很不错,就想着送来给你俩尝尝……”
老太太有些老花眼,她走进一看才发现,站在沈箐箐身边的并非许怀安,于是惊诧。
“他是……?”
提及许怀安的名字,沈箐箐的情绪才终于有了些波动。
她视线停留在那盒小番茄上,淡淡答道:“他叫顾知远。”
“顾知远?他就是顾知远?”
老太太瞬间眼带敌意,略带犹豫地问道:
“所以,你最后还是选了他?”
一句话惹得沈箐箐后脑勺发紧。
她上前一步,急切问道:“什么意思?您都知道些什么?”
老太太感到唏嘘,又替许怀安不值。
思绪辗转后,才道:
“怀安送我种子的那天,就跟我说他准备离开了。”
“我以为你们是要搬走,结果他却说,是你有了新的喜欢的人。”
老太太瞟了一旁的顾知远一眼。
“我说沈女士平常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会出轨的人,是不是他误会了。”
“他却说……那男人有个微博,上面全都是和你在一起时的照片。”
“虽然都有遮挡,旁人或许认不出,但他却能看出来。”
沈箐箐心中一窒,疼得要命。
气氛陷入死寂,好半霎,她才如找回意识般堪堪开口:“什么……微博?”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个老家伙,哪懂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小番茄,鄙夷地朝她看去。
“所以,沈女士你真的做了这种事?出轨?”
暖融的路灯灯光落在沈箐箐身上,也依然挡不住她颓然失神的的面色。
她一直以为,她和顾知远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晓了。
原来,从始至终,许怀安都知道……
她还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做出那些可笑的、荒唐的掩饰行为……
沈箐箐缓缓攥紧了指节,好像有什么东西搅着她的五脏六腑,连带着脸颊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直面自己背叛了许怀安的事实,那些尖锐的疼痛不期而至,像是尖啸着的幽魂在胸膛里咆哮。
沈箐箐张张嘴,气息浮若游丝:
“是我……都怪我……”
“是我害死了他……”
08
新婚的妻子在婚礼前夕,整一夜都没有回到和新郎居住的家里。
许怀安看着镜中,身着白色西装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你好,有外卖!”
门口传来动静。
许怀安正在打领带,只能对一旁的婚宴公司人员说道:
“麻烦帮我拿一下。”
小伙子点了点头,一路跑去客厅,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呼,连带着脚步都变得轻快。
“天呐,这不是城东的栗子糕吗!一般要排三个多小时才能买到的。”
“我看看,是沈女士送的,哥哥你可真幸福。”
临到头,她终于给他送来了他真正喜欢的。
可他却不想要了。
“你喜欢的话,都吃了吧。”
“真的可以吗?”小伙子眼睛发亮,转念一想又似是不太好意思,
“这是沈女士的心意……”
这不是心意。
是为了让她自己心里好过一点的赔罪。
“没关系,你吃吧,我今天没有胃口。”
顿了顿,他又道:
“对了,你看那衣橱里的衣服有没有喜欢的。”
刚刚小伙子给许怀安拿西装时,他就注意到了,大概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看见自己日常的几件衣服时,倒抽了口凉气,满脸都是羡艳。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都带走。”
小伙子彻底迷茫,他望向镜子中的许怀安,那双明亮的眼睛仿若被雨水打湿的黑曜石,竟闪烁着略显孤独的光。
“这……那哥哥你明天穿什么?”
“我有这套西装就够了。”
和他刚来这个世界时一样款式的衣服。
也算有始有终。
……
许怀安来到婚宴现场,旁人告知沈箐箐已经在休息室等待了。
他正准备朝休息室走去,忽然手机震动,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可来信人的语气却是熟悉非常:
“许怀安,你拉黑我也没用,今天我就要让你彻底知道,谁才是箐箐真正爱的人!”
许怀安面无表情地关灭了屏幕,将手机塞进兜里。
然而顾知远的话语如同一个定时炸弹,许怀安直到走上红毯仍心不在焉。
“怀安,怎么结婚都不专心。”
沈箐箐亲昵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语气带着点淡淡的撒娇。
“大家都在看呢,该你给我戴戒指了。”
这场婚宴是户外的,红毯的尽头是一望无边的蔚蓝大海。
他和她站在宾客中间,正受着数不尽的祝福与道贺。
“哦,好……”
许怀安从司仪处接过戒指,牵起了沈箐箐的手。
就在戒指触碰指间的一瞬,红毯尽头传来一道喊声:
“箐箐!”
众人皆向声源处望去——
顾知远身穿白色西装,坐在护栏之上,身后便是茫茫大海。
“阿远……”
许怀安听见沈箐箐喃喃,双手也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那即将戴上的婚戒因为落空,滚落到了地面。
“顾知远!别闹了!你快下来!”
沈箐箐虽冷脸,语气里也仍有担忧。
顾知远眼圈泛红的摇头。
“箐箐,我赌你选我。”
说罢,整个人往后一仰,直直落入大海!
宾客们纷纷发出惊呼,许怀安也是。
身边的沈箐箐更是瞬时冲了过去,一头扎入水中。
宾客们各个围了上去,有打120的有看戏的,场面乱作一团。
沈箐箐奋力将顾知远救上岸,眼见他昏迷不醒,没有再三犹豫,立刻俯身,对他进行人工呼吸。
伴随着顾知远咳呛出海水,众人才长舒一口气。
徒留许怀安一人从始至终站在原地,走不上前,又后退不得。
救护车赶来,医护人员将顾知远抬上担架,又问沈箐箐是否要跟随。
这时,她才终于想到被冷落的许怀安。
沈箐箐脚步一顿,朝许怀安跑去。
“怀安,我答应过阿远父母,要好好照顾他。”
“确认他没事,我就会回来。”
“你等我,好不好?”
许怀安看着她满脸焦急的模样,忽然有种错觉。
好像真正溺水的人,是他才对。
“好,你去吧,我等你。”
他语气淡淡,没有任何不满。
沈箐箐内心闪过一瞬的失神。
她开始在想,究竟是从何时开始,那个会对她哭、对她笑,对她撒娇又对她不满的许怀安,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明明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鲜活。
沈箐箐突然想抱抱他。
“沈女士!我们要走了!”
医护人员催促声传来,将她惊醒。
伸出的手又收回,最后落在身侧。
“怀安,我就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说罢,沈箐箐转身跑上了救护车。
宾客们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将这场闹剧进行下去。
都只得故作轻盈地说还好人没事,还好救上来了。
是啊。
顾知远已经被救了上来。
而许怀安永远被搁浅在了那名为眷恋的海岸。
他抬头望向天空。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是个离开的好时候。
许怀安在宾客的注视下兀自离场,伸手拦下出租车,回到了家中。
他细细走过家里的每一处,最后欣然地来到浴室。
许怀安略带忐忑地踩入盛满硫酸的浴缸之中。
浑身的骨头痛到好像要酥掉一般。
在硫酸没过头顶前,许怀安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举起右手,
在一旁早就放置的本子上写道:
“箐箐,我洗干净了,不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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