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我不好。但现在向晨身边离不开人,这才劳烦你老人家来。”
提起儿子,钱芬才稍稍消气,立刻跑去卧室看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向晨骨折的部位是右腿膝盖,下床只能靠轮椅,吃喝拉撒都要人帮忙,每天在家不是吃就睡。
骨折前他的身体在猪饲料的投喂下,就已经达到严重肥胖的范围了,如今一躺一个月,又变胖了许多。
由于不能活动,也没什么娱乐,他的脾气也愈发暴躁,眉目间都是沉沉的郁色,看起来吓人极了。
钱芬没忍住,尖叫了一声:“这……这是谁啊?”
向晨冷哼道:“妈,您连儿子都认不出来了?一进门就会骂嘉嘉,我看你才是老眼昏花了,活着浪费粮食。”
最近向晨愈加阴晴不定,但我拿保险赔偿吊着他,他动辄不敢对我撒气。
这下好了,钱芬一来,他立刻有了发泄的目标。
钱芬张着大嘴,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小晨,你怎么这么胖了呀。”
向晨不由分说,一个水杯就朝着钱芬的头砸过去,钱芬连忙狼狈地躲开。
“你儿子瘸腿躺在床上,地都下不了,能不胖吗!”
“其他女人只看脸就算了,连你也这样!亲妈还嫌儿子丑,你配当妈吗!”
我在一旁腹诽: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内涵,可惜实在是找不出来。
钱芬连忙赔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她在意的人,恐怕就是这个独苗儿子了。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妈,我做了您和向晨爱吃的菜,您一路过来舟车劳顿,先吃饭吧。”
钱芬来了,我的工作量瞬间小了很多。
伺候病人和端茶递水的活都归了她,向晨还惦记着那几十万的赔偿金,对我倒是很宽容。
唯独厨房,在我的刻意引导下,闲人免进。
钱芬知道我做的饭更合向晨口味,也就随我去了。
向晨在家里待得久了,脾气也越来越差,成天对着钱芬颐指气使,稍有不顺就大呼小叫,语气暴躁至极:
“妈,给我端杯水来。怎么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吗!”
“妈,给我削两个苹果。你怎么这么笨,不会切成块吗,这让我怎么吃?”
“妈,打盆热水来,给我擦擦身体。你瞎啊,我这样怎么自己洗澡。”
钱芬稍有怨忿之色就会被向晨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只能忍气吞声,毕竟是她自己的儿子。
她每天被向晨指使得团团转的样子,只怕比上辈子的我还不如。
我看到这一幕,总算觉得自己出了口气。
但我还没忘记我该做的事情。
看钱芬忙前忙后,我假装关心她的身体,特地给她炖了一大锅香喷喷的乌鸡汤。
“妈,您快喝点这个吧,补补身子,最近太劳累了。”
钱芬累得都没力气说话,端起碗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喝起来。
我站在厨房里,看着手里的包装袋,冰冷的笑意蔓延开来。
这一大锅鸡汤里可是加了满满的“农科院母猪催产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