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差点踩死的男人叫王昶,据他所说他是个书生。
今年年初开始四处游学,才到了这里。
本来有个小厮陪同的,这会不知道被人流裹挟到哪去了。
大旱之年跑灾区来游学?
“姑娘行行好,顺路带上我,我养两天伤就好了,一路结伴也有个照应不是?”
“我准备去金陵府,你呢?”
爹娘在逃荒时同我说过此次我们要去金陵。
“我家就在金陵府,到了金陵府,一定重金酬谢姑娘搭救之恩。”
就这么着,一个瞎子一个瘸子开始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一路上饿了就掰一点饼子填填饥,在吃完身上仅有的几个硬饼子之后,我们却连最近的城墙角都没有摸上。
灰头土脸的我倚靠在一个大树边。
“书生,再这么下去我们得饿死,你从金陵游历过来的,还有多久能到县城?”
王昶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来,“本来最多两天脚程就能到达辉县,那里经济繁荣,常有南北客商往来,现在才走了一半路,是我拖累了你。”
声音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
顾不上男女有别,我朝王昶的额头摸去,却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滚烫的皮肤感觉要烧灼了我的手。
幸运的是走了这么久,已经渐渐能听见小溪流潺潺的声音,听王昶说也能看见一些鲜嫩的草和树叶了。
估计王昶被踩伤的地方有些发红发热了。
小时候我层曾看见过隔壁二驴子放牛时候被牛顶了,最后伤口发红发热,流脓,倾家荡产的最后把腿锯掉了,人也差点死掉。
就这样我哆嗦着把衣服撕了一截打湿敷在王昶头上,又喂他喝了一些水。
祖宗眷顾,在一个水洼里摸到一把田螺。
靠着这把田螺,我终于拿树枝连拖带拽的把王昶活着拉到了辉县。
天无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