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别睡啦,今儿个可是好日子呢,主公说要带您去春景湖,您交好的林小姐也会去呢。”
我悠悠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一切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侍女冬桃笑盈盈地说道:“真难得,小姐今日没懒床呢。”
我张开口,听到的却是带着些稚嫩的声音:“你叫我什么?”
“小姐呀?
奇怪了,您今日是怎么了?”
直到对上她关切的眼神,和她触碰我额头时的温度,我才意识到,这里好像不是梦。
冬桃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说着便要传府医,我回过神后,赶紧拦下她。
“无妨,只是逗逗你罢了。”
我笑道。
冬桃这才松了口气,一边念叨着我惯会吓她,一边唤人进来为我梳妆。
我看着镜中艳若桃李的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己这幅样子了?
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那个镜中面黄肌瘦、憔悴无力的妇人。
我走到正厅,父亲母亲正在等我。
看到他们那一刻,我的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他们脸上本来有些气闷的神情,这一刻却消失不见了。
他们赶紧围上来,安抚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我。
“我的好姎姎,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可是生我与你父亲的气了?
那小子实在是不堪托付,我们昨日才说了那样的话,你莫往心里去啊。”
我赶紧摇摇头,抽噎道:“女儿并非为了那人。”
“那是为何?”
我轻轻推开母亲,跪下道:“是女儿不孝,竟为一不值得之人而顶撞父亲母亲,求父亲母亲责罚。”
说完,我便拜了下去。
父亲连忙将我扶起来:“好好好,知那人不能托付便好。
姎姎,错不在你,而是那人太会花言巧语,竟将你哄得团团转。”
“我与你母亲从未怪过你啊。”
我看着眼前满脸欣慰,又有些担忧的双亲,不由想起前世。
前世的昨天,我告诉他们我要嫁给陈钰诚,他们不同意,说是此人心术不正,不堪托付。
我却不听,执意认为是他们对陈钰诚有偏见。
情到急处,父亲吼道:“你是我教养出来的女儿,为何要做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你这般行径,与那主动投怀的青楼女子又有何异?”
“你是宰相府的独女!
待你及笄,便是陛下亲封的郡主!”
“你应该在家中安心待嫁,只等我与你母亲为你选定好一门亲事。
而不是三番两次的,如恨嫁一般,非要找那陈钰诚!”
我被他的话气得哭着回了房间。
而今天,父亲特地安排了让我去春景湖,想让我散散心,不要为昨日的事情伤心。
同时也是一种低头示好。
只可惜前世的我困在对他的偏见里,不愿出门,甚至扬言,若是不能嫁给陈钰诚,我便绝食。
我与他们吵过一轮又一轮,直到最后,他们还是妥协了,去找陛下求了赐婚的圣旨。
但也因为这样,他们寒了心,出嫁那日,父亲亲手在族谱上划去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