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苏乔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
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就又从天边升起。
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从房间床底翻出一把短刀,藏在袖口,推门而出。
果不其然,沈云昭派人守在了门口。
还没踏出房门,黑衣护卫就拦在她的面前。
她偏了偏头,看着冷面的护卫,竟然有点眼熟。
上次禁足给她房门上锁的也是她吧。
缓步走进,瞬间,刀子抵在护卫的腰间,苏乔玉凑近,毫无感情开口道,“别动。”
“听好了,不要拦我。”
“去告诉沈云昭,就说,我去做一件,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不好做的事情,就让我,来帮他完成吧。”
昨天秦月歌的话,在苏乔玉的耳边绕了一夜。
秦月歌说,“去找我父皇,明天,是你和云昭提断绝关系。”
秦月歌朝思暮想谋划的最终目的,大概就是这个吧,逼沈云昭休了她。
毕竟她谋划了这么久,又有城府,苏乔玉措手不及,让秦月歌的计谋这么快就得逞了。
护卫僵在原地,话说完,苏乔玉就转身离开,手里攥着一把刀,在路过花园的时候,随手一扔,短刀就被抛进了花园,没入层层绿色。
皇宫一如既往的森严,苏乔玉凭借着秦月歌提前给的玉佩,一路通畅直接来到大殿。
皇帝见她到来一脸疑惑。
“乔玉,你怎么来找朕?”
皇帝半眯着眼,手里还拿着正在阅读的奏折。
苏乔玉跪下行完大礼,木纳地开口道,“两年前,多谢陛下赐婚。”
“只是这一桩姻缘,早已变成一桩孽缘。
正是因为是陛下金口玉言的赐婚,所以沈云昭与乔玉不能私自断绝。
今日乔玉自请休书一封,还望陛下成全。”
“乔玉,你是真的想好了?”
皇帝悠然开口问道。
“不会后悔?”
“是!”
苏乔玉回答的坚定不移,飘荡在空气中。
“不会后悔……”当年是圣上御旨,沈云昭要是写休书并不方便,那么如果是苏乔玉自己提出,那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再合理不过。
这就是秦月歌的算盘。
如今她心愿达到了,苏乔玉没了家,没了沈云昭,她现在一无所有。
云昭啊,我和你,再无关系。
想到这些,苏乔玉就心疼到全身麻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殿的,也不知道走在了哪里。
这诺大的京城,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像一个孤独的幽魂。
辗转就几个宫巷,苏乔玉来到一个宫殿外,殿门上写着赫然几个大字,“清玉殿”。
这就是安清公主秦月歌的住所。
秦月歌说,想要孩子,就自己去求皇帝求休书。
如今,她做到了。
那么秦月歌是不是就应该放了昀儿?
她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她很想他,想到鼻子发酸。
如果说世上还有一个人是值得她牵挂的,那么就是昀儿了。
那是她活下去最后的希望。
阳光逐渐强烈,却捂不热苏乔玉的心。
她只觉得冷的打颤,春寒料峭。
门口的宫女看到她前来,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一个小丫头进去半晌后又出来,趾高气昂,“苏乔玉是吧?
我们家公主还想再睡一会儿,你在殿门外面先等着吧。”
苏乔玉无声地立在门口。
小丫头看她没什么反应,又假把式威武地补充到,“谁叫你站这儿啦?”
“喏,看到那个石阶没,跪那儿去!
跪到我们公主醒来!”
“公主说,不然你要的,就不给你!”
尊严和昀儿之间,她只能选择昀儿。
她的尊严,被沈云昭践踏的不成型,早就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
乌云飘过,瞬间天气转了阴,似乎还有下雨的迹象,早春的天气同样也是变化无端。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多久,麻木,绝望,只知道是晴天变成了微雨。
膝盖跪的发疼,也没有人理睬。
就在她思绪蔓延之时,一抹月白的身影和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从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