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陆骁是像条狗似的被保镖拖拽着回房间。
保镖怕他死掉,临走前还给他盖上了被褥。
看着保镖的动作,陆骁的嘴角露出了嗤笑,他们何必如此。
他早晚都要死的。
因为身体太过于疼痛,陆骁稍稍动一下,身体便如同刀割似的,无聊的他便只能双目空洞的打量着这个窒息而憋闷的房间。
他的视线也刚好落到了屋内摆放着的照片上。
那时他还是穿着高奢定制西服的豪门阔少。
左边站着谢媛,右边站着江悠然,三个人的脸上都露着明艳的笑容。
当时是他的生日,谢媛和江悠然为了给他惊喜,故意骗他说是去巴黎旅游。
实则,她们在巴黎给他精心准备了生日派对。
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陆霖断腿之后,江悠然满脸恨意的盯着他:
“陆骁,真没想到你恶毒到了这种地步,连自己亲兄弟都不放过。等着瞧,我会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的。”
说完,江悠然便让家里的保姆将他相关的东西烧成了灰烬——母亲的遗物,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用品......
江悠然甚至还找关系,给已经去世的父母亲办理离婚手续,让陆霖的母亲名正言顺的嫁进陆家。
自此,陆家的少爷不再是陆骁,而是陆霖。
这张仅存的照片还是他奋力挣脱开保镖,冲进火海抢救回来的。
现在想想,人都变了,留着照片这种死物,又有什么意义呢?
哪怕身体疼得发颤,陆骁还是挣扎着坐起身来将其点燃。
火光在黑夜里炸现,而他心口如刀割般的疼痛,却逐渐的消失。
直到照片里的江悠然和谢媛彻底的沦为了灰烬,陆骁才重新躺到了床上。
他刚躺下,房间门便被人推开。
江悠然看着只剩了一角残影的照片,当即便蹙紧了眉头。
“你烧照片干什么,当初不是宁愿被烧死,都要把照片捞出来吗?”
江悠然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冽,可她的视线也不知道为何却一直盯着那堆灰烬。
陆骁只微微的动了动身。“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碍眼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悠然的身子下意识的一颤。
但不过片刻她便敛住了心神,“我已经听说谢媛让保镖打你的事情。”
“可谢媛的娇蛮任性是你宠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而且谢媛之所以打你,也是你故意找陆霖的茬,陆霖这辈子不容易,被你害死了妈妈,就连腿也因为你瘸了,你让着他一点怎么了。”
陆骁听着江悠然的话,只觉得累,很累......
不想再与她过多纠缠,随口敷衍道:“好,我以后注意,现在请你离开。”
说完,陆骁移动着身子便侧过了身去。
本以为能躲个清静,江悠然却破天荒地解释起来:
“陆骁,我知道你是气我和陆霖结婚,但是你要知道,他现在才是陆家的接班人,我现在和他结婚只是权宜之计。”
陆骁嘴角的嗤讽更甚:“当初是你用江家的资源抢走我母亲的公司、又毁掉我所拥有的一切的,现在你来跟我说权宜之计,谁信呢?”
“江悠然,我知道你喜欢陆霖,不用再跟我解释,我会祝你们幸福的。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累了,我要休息。”
陆骁是真心希望江悠然过得好的。
他和江悠然相识于大学,当初为了拿下江悠然这朵高岭之花,早上送早饭,晚上送她回宿舍,他努力了三年,才让她答应他的追求。
可是谢媛只将陆霖带去与她见了一次面,江悠然便给陆霖找了工作,还让陆霖成为了她的助理。
她曾无数次的为了陆霖,缺席他精心准备的约会。
她说她是为了工作,可是真的是为了工作吗?
毕竟曾经无数个夜晚,他等待她电话的时候,陆霖都陪伴在她的身边。
就连三天后的婚礼,她都能将婚礼的新郎换成陆霖,让他做伴郎。
谁轻谁重,他能分清。
陆骁原本以为他都这样说了,江悠然应该觉得开心才是。
可谁知,江悠然原本清冷的脸上却弥漫上了愤怒:
“陆骁,吃醋也要有个限度。”
“我每天工作很忙,真的没有时间来处理你的情绪问题。”
说完,江悠然愤怒的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而此时的陆骁脸上嗤讽更甚。
他没想到,江悠然竟然到现在都还在以为他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