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裴寂的演技不错,若不做侯府世子,去做个戏子,也合该是行当里的头牌大腕儿。
“......阿柳,”
他的指尖带着薄薄的茧子,抚在面颊上,带起一阵微微的痒意。
“过些时日,书院令我去霁城一趟,短则七八日,长则一个月。”
“你要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好么?”
月上柳梢,一室银辉。
他的眉眼还如我们初见时那样好看。
我听见自己说,好。
裴寂便笑,说会记得为我采一束卷尾花回来插瓶观赏。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很快,耳畔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与我而言,这无疑又是一个不眠夜。
次日清晨,裴寂起的极早,他临走前,甚至还不忘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大约是以为我还没睡醒,他的动作极轻,就连关门的声音也是小心翼翼。
直到确认他彻底走远,我轻轻叹了口气,睁开了一双因为不曾休息好而布满红血丝的眼。
简单梳洗完,我将自己的东西收进包袱。
在此生活了四年,除了贴身的衣物要带走,到头来,竟没有其他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叩叩叩——”
推开门,一张被面纱遮得严实的脸落入我眼中,那人浑身香气浮动,额上还描绘着一朵牡丹花钿。
“仓促前来拜访,实属本小姐失礼。”
话虽如此,可那双含情的美眸里却透出冷光,在我周身打量了一圈后,轻嗤一声。
“姜柳,你倒也是沉得住气,还在阿寂身边赖着。难道是想着靠自己那点手段,混入侯府当个姨娘不成?”
她的眼里透出鄙夷的神色,装点精致的美艳脸庞,即使是隔着面纱,也瞧得出来她的姝丽。
她说的,无非便是我当年救下裴寂性命之事。
当年我行走江湖,路遇一受伤昏迷的裴寂,一时心软便救下了他的性命。
我当初捡到重伤的他时,还是在姜城,后来他伤好了些,我们二人又有了感情,他便哄着我到了京城郊外住下。
“姜柳,你若真的聪明,便该早早地离开。”
“一个给阿寂泄欲的东西——呵,不过是他怕我名节有损,才选了你这个卑贱的愚民而已,你真的以为他会在意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