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城的大街上,楚廉吸引了所有血族的注意。
锡乐女伯爵送给他的浴袍有些长,跑的时候需要两只手拽着,走起路来十分不便。
终于,在一条偏僻小街上,楚廉找到了一个有些破旧的裁缝店,闪身进去。
柜台后面坐着一位老年血族,正使用着一台类似于缝纫机似的器械缝制衣物,听到有客人进屋,他抬起头,扶了扶鼻子上的花镜,斜眼看着楚廉。
“对不起,衣冠不整者,本店……”
楚廉从钱夹中抽出那张价值二十万血币的汇票,拍在柜台上。
“衣冠不整者,本店也十分欢迎。”血族老头吃力地站起身,搓着手,满脸堆笑。
楚廉微微一笑,心想果然有钱就是爷,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客人是想定制一整套服装?”老头一边询问,一边颤颤巍巍地给楚廉倒了一杯红茶。
楚廉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接过老血族递过来的红茶。
“对,给我做一套衣服,我一会就要穿走。”
楚廉低头看着杯中的红茶,杯底沉淀着不少茶叶碎末,而且茶水已经有些凉了。
但楚廉已经折腾了一天,尤其是刚从女伯爵那艰难脱身,如今口干舌燥,也没那么多讲究,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老血族讨好地站在楚廉身前,询问道:“您大概想做一套什么价位的呢?”
“最贵的一套多少钱?”楚廉翘着二郎腿,大咧咧问道。
老血族的眼睛更亮了,“咱这里的招牌礼服套装,面料可是从德伦思运来的,款式也绝对是最新的潮流,我干裁缝这行已经两百多年了,手艺绝对……”
“停停停。”楚廉抬起手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就说一套多少钱吧。”
老裁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也不贵,一套两万七千血币,客人要是嫌贵的话,那也……”
楚廉一拍桌子,“行,就这套,赶紧去做,一会儿我就要穿走。”
在这几天经历了无数事件的楚廉,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随时会被弄死的世界中,绝不能再像上辈子一样扣扣搜搜的了,要及时行乐。
老裁缝兴奋道:“行行行,材料都是现成的,就为您量身改改尺寸就行。四个小时,不,最多三个小时,保证让您体体面面走出小店。”
楚廉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配合老裁缝量身。
老血族拿着条皮尺,绕着楚廉这量量那量量,然后在小本上记着数字。
“先生,已经量好了,您先休息休息,我这就去为您缝衣服。”
“这么大的订单,也不说给我换壶好茶?”
老裁缝忙陪笑道:“对对对,您看我这脑子,茶马上给您送来。”
趁着裁缝去烧水泡茶的功夫,楚廉在屋中闲转,看到其中一面墙上,上面悬挂着满墙用相框装裱着的签名。
其中在最中间也是最大的一个相框,上面的名字楚廉颇为熟悉,城主劳渤。
劳渤·胡科。
这时,老裁缝已经端着新沏好的红茶走了过来,将茶壶和茶杯小心放在桌上,然后有些骄傲地笑道:“那上面的签名,都是光顾过蔽店的大人物们留下的。”
“将来先生若是成了大人物,也可以在上面留下姓名。当然了,如果您在蔽店累计消费五次过万血币的话,也可以在上面留名。”
楚廉指着劳渤的签名问道:“这是城主大人的签名?”
见到楚廉一下就发现了重点,老裁缝在心中暗叹年轻人就是眼尖,笑道:“当然,劳渤城主可是我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就要光临蔽店。对了,有时候他就和你一样,穿着身睡袍就来了。”
楚廉想起锡乐女伯爵浴室中那一地的碎布条,会心一笑。
“先生,我去为您缝衣服了,您先休息。”
楚廉点点头,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新沏的红茶,尝了一口。
果然口感提升了许多。
桌上还有一小盘类似于桃酥的点心,楚廉捻起一小块,扔进嘴中。
点心有点潮,还有点不太新鲜的哈喇味,楚廉尝了一口便不再动了。
不过裁缝店的椅子倒是很舒服,椅背宽大松软,坐在上面有一种半躺着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楚廉在等待中沉沉睡了过去。
裁缝店中,始终没有再进来人。
老裁缝操作缝纫机的咔哒咔哒声,均匀而平稳。
许久之后,血月的光辉再次笼罩大地。
“先生,先生?”老裁缝站在楚廉身边,吃力地弓着腰轻唤。
楚廉打了个激灵,坐起身。
在这个陌生的裁缝店,他竟然睡得这么实。
看来实在是太累了,楚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哈欠,“做好了?”
“做好了,做好了,您试试,哪里不满意的话,我再给您改。”
楚廉站起身,在老裁缝的帮助下,开始一件件往身上穿。
笔直紧致的裤子,锃亮的皮鞋,雪白的衬衫,深灰色马甲,还有一条考究的暗红色领带。
扎好皮带后,楚廉接过老裁缝递过来的黑色长外套,穿在身上。
看着镜中挺括的自己,就像一位即将去参加舞会的王子,楚廉十分满意。
老裁缝站在旁边,赞叹道:“您真是位英俊的绅士。”
“哦对了对了,这个作为我的私人礼物送给您,先生。”老裁缝走到展示帽子的柜子前,挑了一顶黑色圆礼帽,递给楚廉。
楚廉戴上帽子,微笑道:“不错,不错,你确实没有吹嘘你的手艺。”
整套衣服的每一处细节都很合身,楚廉觉得这位老裁缝的手艺,绝不亚于前世那些欧洲大师级裁缝。
毕竟这位老人,可是有两百多年的经验。
楚廉将汇票递给老裁缝,“找钱吧。”
老裁缝紧张地搓了搓手,“先生,没有更小面值的了吗?”
楚廉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就是我身上携带的最小面值钞票了。”
“您真是位大人物。”老裁缝由衷叹道:“我去为您找钱,请稍等片刻。”
三分钟后,楚廉走出裁缝店,钱夹中的那张二十万血币汇票,已经变成了一张十万面值、七张一万面值的汇票,剩下的就是各式各样的零钱了。
楚廉根据他模糊的记忆,向那栋嬴且所拥有的那栋人族据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