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玫瑰山庄的路有些远。
一个时辰过去。
天色暗了下来。
巧菊打了个哈欠,掀开车帘问车夫:“还有多久能到啊?”
“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还有这么久啊?”
巧菊叹口气。
回过身来,好奇问:“小姐,你是因为白天被玫瑰山庄的人追杀,要去找臭屁孩讨说法吗?”
“算是吧。”
程夕荷主要是好奇,想去看看。
仇家那么多,她要都讨说法,忙都忙不过来。
巧菊又打了个哈欠。
“你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好,谢谢小姐。”
进入玫瑰山庄前,需要路过两山之间,均为上坡的盘山路,马车降了速度,又耽搁了一会儿时间。
玫瑰山庄位于高山顶端平原。
一看就是经过人工开采的。
浩大工程,需要多少人力啊?
程夕荷不觉有些心疼。
山庄周围的墙,由两米高的竹子,所搭建而成。
轻轻吸气。
玫瑰香气与竹香交融。
付了车夫钱,敲门报上名号,进入山庄。
踏入第一步。
便被满园的玫瑰包围,就连亭子,小桥,均建筑于玫瑰花田之上。
“小姐,这里都是玫瑰花,难怪这么香。”
不愧是玫瑰山庄。
奇的是,因竹香的飘散,玫瑰香并不刺鼻。
“姑娘,庄主在忘忧园,请跟我来。”
带路的侍女见她们停住脚步,提醒了一声。
“好。”
路过木桥,走过长廊,穿过青石路,到达一处拱门,上方写着‘忘忧园’三个字。
“姑娘,庄主不许庄里的任何人进入这里,自然,您的婢女也不得进入,请您一个人进去。”
“巧菊,你在这等我。”
程夕荷踏进拱门。
里面全是玫瑰花。
连落脚处都没有。
极目望去。
孩童模样的白星茴,正躺在玫瑰花田中央,身上的红衣比玫瑰花还要鲜艳,红火。
他不觉得扎的慌吗?
程夕荷提高音量。
喊了一声:“喂……”
睡梦中的白星茴被吵醒。
起身瞧去。
欣喜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飞跃到她跟前。
抱着她飞到花田中央。
程夕荷这才知道,原来这中央并没有玫瑰花,而是一席薄毯,上面放着水果和酒水。
落地。
程夕荷调侃:“别看你是小身子骨,力气还挺大。”
白星茴得意道:“抱姐姐,还是轻而易举的。”
盘腿而坐。
拍拍地面。
“姐姐,坐。”
程夕荷入座。
白星茴倒上一杯酒。
递过去。
“姐姐,这是我亲自酿的玫瑰酒,除了我,谁都没喝过,来,尝尝。”
程夕荷抬手拒绝。
“我从不喝酒。”
白星茴撇嘴撒娇:“就喝一口。”
“不喝。”
程夕荷是个有原则的人。
“不喝就不喝吧,我自己喝。”
畅快的喝了一杯。
“姐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了?”
没个理由,还真不好解释。
程夕荷索性斥责道:“我救你两次,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派人追杀我?”
眉眼一眯。
“接近我,你是何居心?”
白星茴动作一顿。
将酒杯丢下。
抱着程夕荷跳出玫瑰田。
落地。
程夕荷见他脸色阴沉,冷若冰霜。
“去哪?”
白星茴不予回答。
径直前行。
“庄主!”
侍女拿着披风迎上。
“您身子怕寒,小心着凉。”
程夕荷纳闷。
眼看就到了三伏天了,还怕冷?
她怎么觉得白星茴火热的很?
白星茴将披风一丢。
“楠竹,让各部署首领,来听事堂。”
“是。”
他小小的背影,被千年寒雪笼罩着,冷气几乎要将玫瑰花冰封。
程夕荷迈出愣住的脚步,跟上前去。
巧菊也不明所以的跟上前。
没用一盏茶的时间。
听事堂左右十个椅子,坐满了人。
前四个为老者。
其余都颇为年轻。
各个规规矩矩的坐着。
唯有白星茴。
侧躺椅子上,左腿支起,宽大的红衣,将他包裹。
被长袖掩盖的手抬起,指着下方所有人。
“你们谁对我姐姐动手了?”
无人说话。
“别让我问第二遍。”
为首的赵长老身往后一靠,满不在意的说:“一个女人,死了又何妨?”
刚说完。
白星茴便到了眼前。
只听“嘎嘣”一声,掐断了他的脖子。
赵长老,死!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一举动,也震惊了程夕荷。
白星茴双手背后,看着众人。
一年轻的首领,站起辩驳:“庄主,赵长老可是庄里的老人了,您怎么能……”
“他错就错在,轻蔑我姐姐。”
年轻的首领咬牙,即便不愤,也不敢再多言。
生怕下一秒,死的就是他。
白星茴从每一个人面前走过。
“我知道不是赵长老干的,你们还没人站出来吗?”
众人沉默。
白星茴便每到一人,就问一句:“是你?”
问道最后一个人的时候。
明显很紧张。
白星茴下手的那一刹那,另一位长老跳出,阻挡。
“庄主,我儿子也是为了您的前程。”
白星茴侧头看去。
“高长老,你知情?”
“……”
白星茴手臂发力。
高长老的手腕瞬间断裂,手,掉在了地上。
疼的他捂住伤口,后退一步。
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死在面前。
“高长老,你没出手,断你一只手算作惩戒。”
白星茴抬手一挥。
“楠竹,处理了。”
侍女楠竹带人进来,将死掉的两个人抬了出去。
白星茴回到椅子上坐下。
“我知道你们不服,可你们清楚我做事风格,谁敢再干涉我的生活,下场和他们一样。”
手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冷傲道:“散。”
白星茴当上庄主后,玫瑰庄蒸蒸日上,成了江湖不可欺的对象。
庄里的人有嫉妒的,有因为白星茴做事风格而愤愤不平的。
就是无人敢说话。
纷纷退去。
听事堂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
楠竹回来禀报:“庄主,尸体都化了,做花肥了。”
“好。”
楠竹站到一旁。
白星茴侧头看去,观察程夕荷状态。
见她平平无奇的样子。
好奇问:“姐姐,你不觉得我太狠了吗?”
程夕荷耸耸肩。
她其实,对,人狠话不多这种性格,还挺喜欢的。
无所谓的说:“我不干涉别人做事。”
白星茴诧异。
却还是怕她生气。
跳下椅子。
凑近。
仰头无辜的说:“姐姐,他们都该死,我是在为你出气。”
程夕荷低头浅笑。
“你不必跟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