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伸出手。
孟言柒动作一顿，转眸看他。
男人双手熟稔的捏着衣袖口，一层层地折起，挽至她的手肘处。
他动作平稳轻柔，目光专注，像是在干一件很认真的大事。
“好了。”
孟言柒终于回神，迅速收回视线，波澜不惊地继续手中动作。
“孟言柒。”沈域突然出声。
“嗯？”
沈域指了指她手里的“飞机”：“这飞饼什么时候可以烤？”
孟言柒一顿， 低头一看。
她手里的“手机”不知何时转成了一个土饼，又大又圆。
孟言柒：“……”
-
他们玩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到沈清荣休息时间，孟言柒才送沈清荣回病房。
沈清荣静静地看着突然“和好”的两人。
“你俩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又没死。”
两人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病床上的老人。
孟言柒诧异：“爷爷，您……”
“我还没眼花呢，你俩什么心思，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可我还是希望人与人之间，真诚一点。”
孟言柒道歉：“对不起，爷爷。”
沈清荣翻过身背对他们，摆了摆手：“行了，你俩该上班的上班，该玩的玩，不用再来医院陪我了。”
沈域双手插兜：“不想要桂花糕了？”
沈清荣倏然翻过身：“臭小子，你还欠我一次桂花糕呢！明天赶紧给我带来！”
“行。”沈域伸手把他重新压回床上，“只要您乖乖听话，把病养好，别说桂花糕，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给您盘下来。”
“要月亮做什么？又不能吃。”
“只是跟您客气一下。”
“……”
-
计划失败，孟言柒还在疑惑沈清荣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倒是沈域，一派淡然，仿佛早有预料。
“他堂堂一个航空前局长，你这点伎俩，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
好吧。
不用陪沈清荣，孟言柒选择回工作室。
沈域开车送她过去。
到达目的地，车子停下。
“孟言柒。”
孟言柒开车门正要下车，闻言顿住，扭头看向驾驶座位上的男人。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我决定原谅你。”
“？”
他抬起头，转眸望向她——
“所以能不能不离婚？”
孟言柒怔住，秀眉蹙起：“沈域，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
周逸说得对，犯错而已，比起彻底失去她，根本不值一提。
孟言柒心里开始不安。
她很害怕最后一步，沈域真的会反悔，不同意离。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不离婚就可以解决？”
“……”
不大的车厢内，突然陷入寂静。
孟言柒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脸，以前那些事，仿佛走马观花一样，一遍遍地在她脑海里闪过，不断在梦中侵蚀她的意识，凌迟她的身心，让她痛苦万分。
直到现在，都无法彻底释怀。
“沈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对她这般绝情？
这个问题，她憋在心里整整两年，她一直很想问问他，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
如果他从一开始和她清楚，娶她只是因为沈清荣，她绝对不会这段各取所需的婚姻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招惹她，宠她，护她，为她倾尽所有，彻底扰乱她的心，在她深陷其中误无法自拔时，又突然把她晾在一旁不闻不问。
断绝她所有自救的方法。
沈域注视她的眼睛。
她语气冷静，可眼里却带着多年的不甘和委屈，像是在控诉他的罪行。
“对不起。”
孟言柒嗤笑。
没有解释，或者说，他对她突然的冷淡，从来就没有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