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奶奶吴妈妈是侯府的老人了,管着侯府上下厨房采买的事儿,一直以来尽忠职守,听到自己孙子出事,忙赶了过来,见到孙子这副模样,吓坏了。侯府本是有府医的,平时他们下人们生病,也是可以找府医来医治的。但不巧的是,最近军营里患伤寒的兵士人数越来越多,侯爷担心耽误训练,就将府里的府医都派到军营了。如今已过戌时,街上的药店早就关门了,根本请不来郎中,吴妈妈急得团团转。
此刻吴妈妈又担心、又内疚,担心自己孙子的伤得重不重。内疚的是虽然夫人看上去挺随和,但毕竟是夫人的院子,夫人曾经吩咐过,院子里除了打扫的,就不用其他人伺候,如今宝儿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擅自闯进夫人的院子,还闯下这么大的祸。
穆霜儿见小孩伤势严重,让众人退开,她坐在暖阁一侧,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宝儿身上,她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宝儿左腿的裤子,仔细观察,发现小孩左腿骨折。
她命人打水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小孩清洗伤口,接下来是接骨,这个过程会很痛,她知道有几种草药煮来喝了,有很好的止痛效果,但府医不在,没人知道府中有没有这几种草药;就算有,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孩子的腿耽搁不得,为今之计,只有金针封穴减缓疼痛,虽比不上草药的止疼效果,但也有六七分功效。不敢耽搁,穆霜儿果断施针,不到半炷香时间,疼痛有所缓解,小孩不哭了。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穆霜儿耐心询问。
“我叫宝儿,今年五岁半。”宝儿声音里还有哭腔。
“宝儿真厉害,才五岁半就能爬那么高的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棵树连侯爷那样经常打仗的大将军都爬不上去呢!”穆霜儿故意挑小孩子喜欢听的话说。
果然见小家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所以宝儿平时一定特别勇敢对不对?如果姐姐猜得没错,宝儿一定不怕痛,一会儿姐姐要给你接骨,可能会有些痛,但姐姐相信宝儿一定能撑住对不对?像侯爷那样不勇敢的才哭鼻子,宝儿应该不会吧?”她用能说的所有的好话将小孩架起来,这样一会儿接骨的时候就不怕他不配合。
“嗯,我不怕,我才不会哭鼻子!”宝儿坚定地说。他可是比侯爷还厉害,怎么能怕这点小伤。
楚云飞一脸无语,他什么时候哭鼻子了,竟然如此败坏他的形象。
宝儿已经完全被忽悠住了。果然,接骨的时候,小家伙配合得非常好,期间好几次疼得眼眶翻红,嘴唇打颤,都没有哭也没有动。不到半个时辰,穆霜儿已经帮宝儿接了骨,包扎了伤口,还给他喂了一颗有助伤口的药丸。
楚云飞静静地坐在一旁,下人见了他刚要行礼被他制止,他不能让穆霜儿分心。穆霜儿医治宝儿的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楚云飞虽然知道穆霜儿从小跟着她祖父学医,医术一定不差,但知道和亲眼看见还是不一样,她从容镇定,判断准确、医术高明,外加耐心细致,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人莫名有些安心。
吴妈妈见侯爷夫人非但没有怪宝儿调皮,还亲自为她的宝儿医治,感动坏了,想不到夫人不仅人美心善,还有这样一手了不得的医术。见宝儿的腿被接好,又给服了药,看上去已经好多了,吴妈妈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随即扑通一声跪在穆霜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