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发白,语气却坚定:周怡可,我和你保证。
再也不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
我会把那个贱人忘了。
他垂下眼,说:从此以后,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的。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当真。
直到后来,二十岁,我家破产。
我爸跳楼,我妈痛不欲生,跟着撒手人寰。
一夜之间。
我从周家千金,沦为亲戚们的眼中刺肉中钉。
他们逼迫我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
是裴言踹门而入,一把抓住大伯扇过来的巴掌。
那时他二十二岁,已继承家业。
将裴家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眉眼清隽,西装革履。
声音却狠厉得吓人:我的人,你他妈也敢动?
滚。
即使周家破产,他还是不顾裴母反对。
如期履行我们的婚约。
他说:周怡可,我答应过你。
从此以后,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的。
少年的影子,渐渐和方才冷眼看我掉眼泪的人重合。
鼻尖酸涩,我眨眼,几颗泪珠掉落。
离婚意向卡上。
黑色笔迹写好的否渐渐晕开。
我参加这个节目,本是抱着离婚的决心来的。
竟然真的因为这几日,裴言的表现而动摇了——他说:周怡可,只要我们相爱,我妈那里不是问题。
你不想见她,就不见她。
其他嘉宾笑着打趣:你们到底来离婚的,还是来秀恩爱的?
只有裴言神色认真,一字一句: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今晚,我才知道,这首诗还有下半句。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难平,是人心。
今天,你是否还想要和对方离婚?
我垂下眼睫,提起笔。
胡乱涂抹掉否字。
重新写上:是。
第二天,我独自来到录制现场。
一整天下来,都故意坐得离裴言很远。
其他嘉宾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特别是,节目组公布离婚意向卡的选择时。
是?
女嘉宾郑欣然惊讶地看着我,小声问:小可,昨天裴少特地给你准备惊喜。
你不是很感动吗?
昨天,裴言瞒着节目组的所有人。
起了个大早,坐经济舱飞往上海。
排几小时长队,就为了买盒我最喜欢吃的青团。
可以说得上是不远万里不辞辛苦。
我问郑欣然。
要是我因为这件小事决定不离婚了,是不是很没用?
明明我们说好,要一起做独美大女主。
一起离婚的。
怎么会?
她扬眉诧异,只是你尊重了自己内心想要的选择而已。
没有谁的选择比谁更好。
再说,裴言也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你不是因为你的婆婆,才想要离婚吗?
我点点头。
破产后,我在裴母眼里,不过是个破落户。
裴言坚持要娶我,她本来就对我喜欢不起来。
更何况,结婚三年。
我始终没有为裴家生个一儿半女。
昨天,节目录制结束。
我回到房间,沉默着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