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被人从井里捞出来的时候,全身僵硬,眼球凸起,被井水泡的肿胀发青。
村里人都说,这是大海干的。
还有一句话,他们窃窃私语,虽然没当着我的面说,可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下一个,就该轮到沈秀才的孙子沈小永了。
听到这话,我寒毛竖起,后脊背一阵发凉。
我就是沈小永。
一我阿三还有大海是这村里同龄的学生。
我和大海的成绩不相上下。
我爷爷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秀才,以前村里人给亲戚写信都找他,我爹没上过学,但他认字还写的一手好字,他的字是我爷爷教的可是我知道,我远没有大海聪明。
大海机灵,反应快。
他一回家就去地里干活,大海他娘是个瞎子,什么活也做不了,整日闭门不出。
他爹是个酒鬼,整日提溜个酒瓶子,挂在腰间在村里晃悠。
全村都回荡着酒瓶子摇晃的叮铃咣当的声音,喝完酒他就不知躺在哪块田间地头或是草垛子上沉沉睡去。
大海他爹地里的活一点不管,全凭大海放学去干。
大海根本顾不上写作业的事,他放学后身子就扎进地里,根本没时间学习。
而我放了学就开始写作业学习。
村里人都夸我聪慧,说我们家是祖上积了德,一家子都是读书人的料。
可是我知道,大海脑子才灵光,他才真真的是读书的好料子。
二还有不到半个月县里选拔去高中的考试就开始了,能考上高中是我们村里无限光荣的事,这是为家里门楣增光的大喜事。
村里参加这次考试的一共就三人:我大海阿三。
阿三虽说也去参加,可他纯纯是去当炮灰的。
他别说聪明了,甚至有些呆傻。
嘴角处整日挂着囗水丝,从我认识他起,就没有一刻擦干净过。
用我们村里的话说就是缺心眼。
可他爹还是给他交了十块的报名费去参加县里的选拔考试。
这钱不是白白打水漂了吗?
村里人都心知肚明,可没人敢把这话搬到台面上来说。
阿三他爹刘铁脾气爆的狠,整日和邻里吵架,一点道理都不讲。
可是突然有一日,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村里来了一个打扮奇特的女人,操着我不熟悉的南方的口音,穿着艳丽的水红色衣服,看人时眼尾上挑着,又细又尖,嘴唇朱红,如血染一般的颜色,小指头时不时微微翘起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扫到耳后。
她在村囗支起个桌子,上面挂着四个大字:算命消灾。
真是笑话。
算命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像她这样的,摆明了是个骗子。
自古算命驱邪这种生意,不能被摆在外面大肆宣扬。
通灵之术,不能见光。
这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方圆十里,算命的人都将香火台子摆在屋内,没一个像她这么猖狂。
我们村也有一位看香查灾的老人,他叫王老瘸,自称为凡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