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做了一年多的粗使丫鬟我使了些银子,去了大公子院子里伺候百般撩拨之下,大公子被我迷了心智趁他醉酒之时,我往他的水里下老鼠药他被抄家时,我毫不留情的拿钱离去最后他要被斩首时,依旧双眼含情的问我我死了,你会心疼吗?可我来沈家本就是为了寻仇,为所有穷苦卑贱之人讨一个公道.丫头穿的俊,主人家看着也喜气赵嬷嬷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缝,拿出给我做的新衣裳,从上到下的打量大公子在府里过得艰难,身边又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你做丫头的多上点心,争取啊给自己挣个前程赵嬷嬷叨叨个不停,脸上的褶子连成了一片可我不明白这些主子怎么会过得艰难,他们吃得饱,穿的暖,还有书读,生病了也不愁没银子但是赵嬷嬷一向待我好,我还是愿意听她的话我不知怎样对主子才算好,只能依照着娘平日里是怎像待我爹的,我便怎么待大公子,这样总归错不了的大公子总是喜欢在后院的石凳子上看书,我就连夜缝了一个垫子搁在那大公子总是在外面忙到很晚,我就日日下一晚馄饨,坐在门槛上等着他回来大公子的衣裳旧了也不知添置,我就绣上一些时兴的式样,给他添些喜气正值晌午,日头高高的悬在天上,透过树叶撒下斑驳的阳光,晃得我些睁不开眼睛我手里头拿着护膝,左看看又看看,琢磨着绣个什么样式大公子会欢喜猛的,一大片乌云投了过来,头顶凉嗖嗖的抬眼一看,是大公子立在我身侧,一身官服更衬他眉眼清隽,这么近的距离,我的喉咙有些发紧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口跟我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是凉凉的,硬硬的,好像那冰窟里的石头,没什么温度奴婢名叫荷意我想起赵嬷嬷教过的不能直视主子的眼睛,慌忙低下了头石凳的那副垫子是你绣的我点点头为何对我这般用心我一时情急,脱口而出,生怕错过机会我想当院子里的管事丫鬟良久,大公子都没有说话,我的声越来越小,有些委屈,说出话倒像是呜咽这样…月例就高了蓦的,他笑了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像赵叔家里供的菩萨那么好看,好像是发着光的他笑了,这事便成了我被提拔成了管事丫鬟,可以自由出入他的书房,每日见着大公子的时间也多了大公子的字写的真好看,用哥哥的话来说就是有风骨,自成一派,可惜我没读过书,认不得几个荷意,会写字吗我摇摇头,大公子了然,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我狗腿的凑上去,映入眼帘的一片荷叶荷叶,荷意,都有荷,这不就是我吗我一抬眼对上大公子含笑的眉眼,还有他嘴角翘起的弧度,有些不可置信,他居然在逗我大公子闲暇时,会教我写字,温热的气息洒在我耳边,弄得人静不下心,写出来的字就歪七扭八,丑的要命无奈之下他又改教我画画,大公子画技精湛,画什么像什么,我也喜欢学,倒是长了不少本事我看的出来,大公子是个难得的好人,不嫌我粗笨无知,还愿意耐心的教导我我心里宽慰了不少,这么久的努力,总算离这府里的主子近了一步2.我问赵嬷嬷:怎么才能去二公子的院子里赵嬷嬷的一巴掌拍到我的脑袋上,啐了我一口死丫头,你怎么还惦记这档子事呢,二公子犯得是死罪,那是府里的忌讳,即便是大公子现在宠你,你也不能乱打听我默默低下了头,心里闷乎乎的,这叫我如何不惦记,我来到沈府做工是为了我哥哥啊两年前父亲病重,家里没钱治病,无奈之下哥哥来到沈家做工,被分到了沈二公子院子里做杂役过了两个月沈府来了下人,说哥哥染了风寒病死了,给了我们家大笔银子爹爹直接一气之下呕了血,当晚就去了娘亲哭瞎了眼睛,现在人都稀里糊涂的可哥哥年轻力壮怎会感染风寒就病死了,我问沈府的人要尸首,他们拿不出开,说人早已经埋了我孤身来到沈家想为哥哥讨个公道,不曾想整个沈府挂着白幡,一片萧条哀凄之景几番打听后我才知道,沈府二公子强抢贵妃的妹妹,女方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这下子触怒了国公府,沈二公子被判了死刑,院子里的所有下人都被发卖了阖府上下,竟无一人识得哥哥无奈之下,我只能留在沈府做粗使丫鬟,伺机打听,不曾这想一做就是一年若非急了,我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大公子身上提起这事,我止不住的流眼泪,不一会眼睛肿成了核桃,赵嬷嬷到底嘴硬心软,不忍看我哭,还是说了个七七八八二公子走后,老爷深受打击,除了上朝几乎不管事,如今府里的事都是大公子操持,二公子房里的钥匙自然也在他那里我眼睛骨碌一转,钥匙在大公子那里,那便好办了你别动歪心思,主子的东西偷是不行的,除非他主动给你大公子是个好的,人又干干净净,跟了他你也可以过两天好日子,男人嘛你哄哄他,什么都给你了秋风一吹,落了一地枯黄院子里赵叔佝偻着腰,费力清扫着落叶,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儿,高兴得紧合着赵嬷嬷就是天天哄着赵叔心甘情愿的给她干活是吧,学到了3.夜里,月亮低低的挂在天上,那澄明的光像是从地上散出来的,莫名多了些烟火气手里的馄饨安安静静得躺在碗里,热气熏的我脑子有些发晕我忐忑不安得抿了抿嘴唇,新涂的唇脂也不知好不好看亥时三刻,大公子才回来门嘎吱一开,秋风钻了进来,带来一室寒气瞧着大公子脸色不太好,我熟练的接过外衣,把馄饨端过来,刚温过,还热着公子是不开心吗?
朝中遇到不知死的人,不碍事大公子耳尖被冻红了,虽不太高兴,可声音还是温柔的,一双眼睛里好像盛着水那么透亮、柔和我一时迷了眼,凑上前去亲了他一口唇脂在他脸上留了印子,一抹鲜红格外显眼他愣了,我也愣了我的心跳的飞快,转眼就想跑,却被他拉住了手腕,触上来的一瞬间是那么温热荷意,你今天好像格外好看他突然凑了过来,定定的看着我一张俊脸在我面前放大,差点就抵在我的鼻梁上,我咬着嘴唇,声音不比蚊子大,脸都要熟透了因为我想哄公子开心那刚刚呢,也是哄我开心?他将我拦腰抱起,手慢慢抚上我的脖颈别怕,我轻轻的外边的风无休无止的吹,好像能钻进屋里似的房里的蜡烛也渐渐暗了下来淮序他在我耳畔低声轻语,我没听清什么我的名字蜡油落在地上,生出艳丽的花4.第二日一早,大少爷把管家的钥匙给了我多跟赵嬷嬷学学,不懂得也可以来问我我背过身去,把头蒙进被子里,夜里看不清也就罢了,这大青天白日的实在让人害羞他以为我不高兴,轻声哄着我放心,我沈淮序不是什么随便之人,我一定会待你好的我点点头算是应了,他才离开大公子刚走,翠喜鬼鬼祟祟的进来,丢给我一个小瓷瓶,我狐疑的拿着端详,没看出是什么自打我来了大公子的院子,翠喜就不高兴,天天揪着我的耳朵念叨说好的一起孤寡,以后赎了身,有了银子,开间馄饨摊子,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我也想将实情告诉她,可他们只会一味劝我死心,久而久之,我便不想对人说了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翠喜难得扭扭捏捏的,凑到我耳边府里的女主子那个之后都擦这药,我特意去郎中手里拿的,够意思吧我急忙去捂她的嘴,真是要命怎么样,大公子温不温柔啊真小气,说说嘛荷意好不容易将人送走,我松了一口气拿着钥匙走到了二少爷院子前,这扇我始终没能迈进去的大门地上积了不少的落叶,房梁上也落了灰,似乎好久没有人来了每走一步,我都觉恍惚,这是我哥哥走过的路,那一瞬间我都能看见哥哥在修剪枯枝的样子,是那么专注认真,他最是喜欢这些花草走到后院,原本平整的砖瓦被掀起来一块,我却嗓子哑的出不了声,整个人都是颤抖的经年累月,无人修缮,那熟悉的一角漏了出来,是我亲手缝的衣裳,我认得,这地里埋得是我哥哥的尸骨我的眼泪无声都流了下来,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赵叔遇到我看我神色不对怎么,荷意丫头,是不是大公子欺负你了,我就说赵嬷嬷出的什么馊主意,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就该找个踏实能干的,那过的才叫正经日子我哭肿了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赵叔二少爷是什么时候执的死刑腊月二十八啊,哎哟,你怎么又提起二少爷了腊月二十八,腊月二十八,正是我哥哥死去的日子,这下子我还有什么不明白是他们沈家人害死了我哥,是他们让我哥代沈二公子去死,他们沈家就是一群吃人的鬼我感觉呼吸都变得疼了起来,身子也渐渐没了力气神思恍惚下我回了家,焕然一新的鸡棚让我迷了眼是他回来了是吗?
他没死是吗?
我扶住小妹的双肩,有些激动姐姐,你说什么胡话呢,这鸡棚是沈府赵嬷嬷和赵叔来修的呀,她们对你可真好原来是这样,是我昏了头我进屋看了娘一眼,她眼睛瞎了,又神志不清,只有嘴里一直念着声儿怎么还不回来,我的声儿面对着娘,我跪下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娘,谢谢你和爹把我捡回来,当作亲生女儿照看,我一定会去帮哥哥报仇,讨一个公道5.我从家里拿了一包老鼠药,回沈府了谁曾想这样光耀的门楣,却是吃人不吐骨头我把药下进了水里,我和沈淮序一人一半门开着,我任凭风吹进来,身体的僵硬让我的心保持冷静,我身份卑微,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拉沈家人去死,我没有其他办法等了许久,终于传来一声犬吠大公子竟是被人架回来的,一身酒气,我忙去接来人是大理寺少卿,是个大官,我和他见过几次面,他是大公子的朋友赵宴之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今日真是倒霉透了,出门遇到到了贵妃的弟弟,又把沈二的事拿出来说,还对淮序好一番羞辱,偏偏人家位高权重,发作不得,淮序被灌了好一些酒,真是没有王法了,萧彰,萧彰,真是人如其名,我呸赵宴之骂骂咧咧,显然是气急了,手向桌子上的水伸过去就要往嘴里灌别——我一把抢了过来,水花溅出来不少看着赵宴之惊愕的眼神,我才意识到我的反应过激了,我心跳的实在太快,强压下颤抖的声音门窗一直开着,水都凉透了,我再去给大人换一杯我急急忙忙跑出去,这可是断案入神的玉面郎君,若是被发现,我今夜都活不过去重新端来的水放到桌上,他也没有喝今日是淮序的生辰,本想好好庆祝了一下的,反倒弄成这样,罢了,天色不早,我也该回来去了送走了赵大人,我算是松了一口去我绞了帕子去给大公子擦脸,他安静的睡在那里,眉头皱在一起,好像很难受我去厨房给他煮醒酒汤,思绪早已飞出去,今日可是他的生辰,况且这件事情也不一定是他所为,不如再问问清楚,如果确定是他,我一定取了他的命长寿面放在一旁,我守在他身边,伏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梦中我感受到一双手缓缓向我贴近,灼烧着我的肌肤,我挣扎着要起来让我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