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全文林思棠北辰砚》,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日后,玄翼收到了回信。“主子说,若再有失职,就滚回边境。”信上,是玄枫狗爬的字迹,玄翼却周身发寒,仿佛看见了主子那张冷沉的面容。林大姑娘,于主子果然意义非凡,竟让主子连她与姜玄祁的私情都视若无睹!将信揉成一团,玄翼心中有了思量。*连续几日赶路,林思棠身子早就吃不消了,只是从不曾表现出来。因为如此路程,在北王府那些侍卫眼中,不过是小儿科,若是她提出休整,那些本就对她不满的人,更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了。“玄翼。”林思棠挑开车帘,唤来玄翼。“二少夫人有何吩咐?”林思棠看着颇为恭敬的玄翼,总觉得有些莫明,“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约莫还有几日抵达青州?”“快的话四日,慢的话五日左右。”林思棠“哦”了一声,神情略显颓靡。玄翼,“二少夫人可是身子...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全文林思棠北辰砚》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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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玄翼收到了回信。
“主子说,若再有失职,就滚回边境。”
信上,是玄枫狗爬的字迹,玄翼却周身发寒,仿佛看见了主子那张冷沉的面容。
林大姑娘,于主子果然意义非凡,竟让主子连她与姜玄祁的私情都视若无睹!
将信揉成一团,玄翼心中有了思量。
*
连续几日赶路,林思棠身子早就吃不消了,只是从不曾表现出来。
因为如此路程,在北王府那些侍卫眼中,不过是小儿科,若是她提出休整,那些本就对她不满的人,更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玄翼。”林思棠挑开车帘,唤来玄翼。
“二少夫人有何吩咐?”
林思棠看着颇为恭敬的玄翼,总觉得有些莫明,“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约莫还有几日抵达青州?”
“快的话四日,慢的话五日左右。”
林思棠“哦”了一声,神情略显颓靡。
玄翼,“二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适?可需休整一日再赶路?”
林思棠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是快些吧,莫误了婚期。”
大婚之日,是礼部早就拟定好的,距今只余七日,没有时间再供她耽搁了。
北王府本就对她不喜,不能再横生枝节,挑剔生事。
玄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却暗中吩咐赶马车之人稳着些。
花轿紧赶慢赶,终是赶在第四日天黑之前入了青州。
林思棠提了数日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一路不曾再生枝节。
入了青州地界,知秋四人下马车随行花轿两旁。
耳旁有喧嚣声不断,人多眼杂,林思棠坐在花轿中不能再如荒郊野岭时往外张望,是以对外面情景只能靠知秋描述。
“姑娘。”知秋声音压的很低,“城门口设有北王世子的灵堂,不少百姓在此哀悼,张贴挽联。”
林思棠怔了怔,在知秋的掩护下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往灵堂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暮色西沉,大街上已没什么人,但唯独北王世子灵堂前,稀稀疏疏跪着六七人上香祭拜。
北王府迎亲队伍亦默契停住脚步,冲那灵堂躬身行礼,哀痛无比。
“知秋,让玄翼停车。”
知秋领命去了,不一会儿,玄翼策马而来,“二少夫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吩咐属下去办。”
“不,此事,需我亲自来。”林思棠轻轻推开车门,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一身大红喜服,如霞裙月披,身姿窈窕笔直,衣带琼裾间踏下马凳,朝灵堂走去。
那侧脸白皙,宛若朝霞映雪,般般入画。
不光是玄翼等人,连同灵堂跪拜的那些人亦齐齐怔住,偏头看着霞姿月韵的女子,忘了反应。
知秋从腰间掏出一两碎银,从一旁小贩手中买了几根檀香烛,双手递予林思棠。
女子接过香烛点燃,盈盈下拜,“世子以身许国,乃我北凉枭雄,今林氏思棠,代皇城子民,于此祭君,感念世子大恩,楚囊之情!”
香烛插入香炉中,林思棠后退几步,轻抚衣裙,跪垫叩礼。
知秋几人忙效之。
先前灵堂祭拜那几人,都看着林思棠那身大红喜服,猜测着她的身份。
身着大红大紫祭拜逝世之人,是为大不敬,可这女子神情虔诚庄重,并无丝毫鄙薄之意。
林思棠起身,在众人视线中回了花轿中。
北王府迎亲侍卫个个怔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翼皱着眉,深深看了花轿一眼,吩咐继续启程。
*
“主子,她…她怎能穿着喜服祭拜世子。”一家酒馆二楼,阿守趴在窗前看着花轿队伍,气恼非常。
“皇上赐婚,那套婚服是礼部所制。”
北辰砚手中捏着酒盏,视线随着那花轿漂移,黑沉如墨的眸子暗潮浮动。
“…有什么区别吗?”阿守一脑袋浆糊。
北辰砚撇他一眼,吐出两个字,“蠢货。”
她言明是替皇城子民祭奠,又以礼部所制婚服上香叩跪,何尝不对大哥的敬重,表达自己对朝廷的不满呢。
玄枫,“礼部代表着皇上,林大姑娘此为,往大了说,是蔑视皇威。”
若是让那位小肚鸡肠的帝王知晓,林思棠身着御赐婚服,向北王府世子灵堂下跪,该会何等愤怒发狂。
只是却清楚明白的向青州所有人摆明了她的立场!
“还是那么玲珑剔透。”北辰砚饮尽杯中酒,唇瓣噙着淡笑。
“主子,后日就是大婚,该如何安置林大姑娘?”
原定只是包了一家酒楼,可若主子真心要娶,那就不能如此寒酸敷衍了。
“安置在城郊庄子上吧。”
那是北王府初来青州时的落脚之地,于北王府意义非凡。
玄枫眸子动了动,再一次对林思棠有所改观,“是。”
从旧宅出嫁,可见主子重视,林家这招替嫁,许恰巧歪打正着。
“那先前答应的红绸铺地,万里空巷呢?”
北辰砚沉默片刻,冷沉面容浮上幽深。
“暂且不必,若…她提及,再来禀报。”
“是。”玄枫匆匆离开去追花轿了。
北辰砚却一直喝到了天明才醉醺醺回府。
阿守扶着北辰砚回院子,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遇着了王妃。
却还是于游廊上被叫住了,“阿守,二弟这是怎么了?”
阿守心都提了起来,回头见是世子妃,顿时松了口气。
“世子妃,主子心情不好,喝多了。”
世子妃王氏,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只是此时一身缟素,脸色苍白,影响了她的秀美。
王氏视线落在了北辰砚的脸上,“可是因为昨夜,花轿入城一事?”
阿守怔了怔,不知该答是,还是不是。
若答是,那就是表明主子十分不待见未来二少夫人。
可依主子昨日反常,却并非如此。
阿守一时没有答对,“世子妃还怀着小世子,要保重身子才是,奴才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扶着北辰砚连忙走了。
王氏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眼中有无尽悲伤。
“夫君,若是你在,北王府应就不会如此委曲求全,受制于人。”
那意气风发的二弟,明艳爱笑的婆母,还有宽厚严肃的父王,和乐融融的王府,便不会是今日这般光景。
“世子妃。”一婆子匆匆而来,满眼心疼。
“您怎么出来了?前些日子大夫还交代要您静养呢。”
来人是北王妃的身边人。
“后日就是大婚了,我怕母妃一人操劳不及,遂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王氏两颊长了一双梨涡,此时浅浅一笑,温柔极了。
婆子却红了眼,“那些都有老奴帮衬着呢,什么都抵不过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重要,那是世子爷唯一的血脉了。”
王氏悲苦一笑,“嬷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丧子之痛,母亲不会比她少痛一分,她是他的发妻,理当替他孝顺双亲,照料亲人。
“王妃是怕您看了心里难受啊!”婆子擦掉眼中泪珠。
王氏扯唇笑笑,“大局为重,我们都当往前看才是。”
她同世子北辰墨少年夫妻,伉俪情深,连红脸都不曾有过。
这一月来,她有数次险些要追他而去,只是…又舍不得腹中之子。
“嬷嬷,吩咐下去,把这满院白幡换成红绸,圣上赐婚,我们当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迎弟妹入府。”
“是,老奴这就去办。”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花轿就启程了。
林思棠眼下乌黑,靠在马车中,脑子昏昏沉沉,闭着眼睛小憩。
玄翼策马走在马车旁,“那小厮,放了。”
“关我何事。”林思棠语气冷淡。
“属下希望,以后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主子尊严,绝不容屡次冒犯!
“亦与我无关,你该吩咐那些侍卫们,警醒着些才是。”
“属下会的。”玄翼深深看了眼马车,一整日都寸步不离。
他脑海中不时浮上昨夜收到的传书,玄枫信上所言,主子对此女,略有不同,让他慎之重之。
林大姑娘,定得安全抵达青州,那么先前臆测,就都做不数了。
一连几日,林思棠亦察觉出了不同寻常。
柳业一事,所有人都不再提及,仿佛从不曾发生一般,玄翼虽依旧不冷不热,但明显更尽职尽责了,予她的保护,更是无比周全。
林思棠看在眼里,虽不解,但却重重松了口气。
至少如今,她能平安抵达青州,待见着了那北辰砚,再谋划就是。
……
北王府。
玄枫拿着飞鸽传书,脚步匆匆进了书房,“主子。”
书房中,熏香袅袅飘向窗外,北辰砚端坐书案后,手中拿着军中上报伤亡名册,眸色幽沉。
听见声响,他微微抬头,那张俊美脸庞此时却布满寒霜,黑眸冷凝,令人望而生畏。
“将士们的抚恤金,还没有发下来吗?”
“说是户部还在筹备。”提此,玄枫语气亦染上恼怒。
仗都打完了,那些马革裹尸的同袍家眷却迟迟不曾收到补偿,让那些孤儿寡母的如何生活。
而这笔银子,偏偏北王府又出不得,只能眼巴巴等着,户部那些耽于享乐的蛀虫拨款。
不当兵,不知军中兵士苦难,他们当中有一小半人都是因要养活一家老小,或吃不饱饭才无奈投身军中。
而今家中主力倒了,没有银子支撑,那些家眷连活着都是问题。
“王爷已经上了三道折子催了,若是再催,恐户部那些人会更加恶意拖延。”
北辰砚揉了揉额角,诸事加身,他近日头疼的厉害。
“去库房挑几件值钱的物什拿出去当了,先分发予那些日子贫苦的家眷。”
“主子,此为若是传回皇城,恐有些不妥。”玄枫皱着眉。
北王府典当东西发放补偿金,不是打户部与皇上耳光吗。
“那些孤儿寡母,等不了那么久了。”北辰砚语气幽冷。
此为,有利有弊,朝廷虽会对北王府不满,可迫于舆论,户部也不会再继续磨磨唧唧,该会日夜以继,拨款发放。
只是北王府,又要被皇上记上一笔了。
可那又如何,他对北王府的不满,早非一朝一夕。
而银子,又不能直接拿,毕竟北王府穷,而变卖家产,就能狠狠扇户部几个巴掌,让皇上恼恨也只得赞北王府一句忠义!
“你方才是有什么事说?”解决了要事,北辰砚放下名册淡声询问。
玄枫这才突然想起手中书信,“玄翼来信了。”
闻言,北辰砚眸子浮动几息,朝玄枫伸出了手。
“要不属下念予您听?”
北辰砚不语,一个眼神扫过去,玄枫咧了咧嘴,立即将书信递了上去。
“主子,玄翼都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能到青州?”玄枫盯着北辰砚手中书信,满眼都是八卦好奇。
那个女子,于主子,仿佛羁绊不浅。
北辰砚不理会他,指骨却随着他视线下移,而逐渐泛白,下颚紧绷。
玄枫跟了北辰砚数年,早已对他喜怒了如指掌,此时明显察觉主子心绪不稳,有喜有怒,仿佛还掺杂着一丝…森冷 ?
玄枫顿时对那书信内容更加好奇了。
薄薄一张宣纸,北辰砚却看了许久。
“主子,可是有什么问题?”玄枫小心翼翼询问。
“没有。”北辰砚放下宣纸,可那神情,却根本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玄枫看着主子那张冷寒的脸,缄默不敢再言。
“玄、翼。”北辰砚手指敲着书案,语气之冷,令玄枫觉得,若是玄翼在此,定是要被扒皮抽筋。
“可是…玄翼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离开青州数日,懈怠了。”
“……”这一句懈怠,怕是没有二十军棍难以善了。
玄翼为人冷淡,是几人中最稳重的一个,任是哪个懈怠,玄翼都不会。
可此刻,玄枫却选择了缄默不言,明哲保身,只得心中默念,玄翼能自求多福。
“主子,玄翼还递了口信,让您看过书信之后…”剩下的话,玄枫卡在了喉咙里。
北辰砚看着玄枫,眸子清冷,“怎么不说了?”
玄枫抿抿唇,他着实觉得没说的必要啊,“要您定夺那女子生死。”
他虽不知书信内容是什么,但却觉得玄翼此话,委实问的荒谬无脑。
至少以他看来,主子已没有半分对赐婚的抵抗与不满。
北辰砚看着玄枫,玄枫垂着头。
片刻后,书案上那封书信被捻起,置于火烛上焚烧了个干净。
玄枫看着火光跳跃,拱手退下,“属下明白了。”
“等等。”北辰砚倏然开口,眉眼冷凝,“告诉玄翼,若再有失职…就、滚回边境。”
“是。”玄枫脚步生风离开。
书房安静下来,北辰砚周身却依旧拢着沉郁。
阴差阳错也好,蓄意设计也罢,只要来了,那就是他的人,怎容他人染指。
姜玄祁!
北辰砚眯了眯眸子,唇瓣浮上一丝冷意。
“来人。”
“奴才在。”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厮推门而入,满脸笑容,“主子,您吩咐。”
“怎么是你?他们呢?”北辰砚露出几分嫌弃。
小厮脸垮了垮,“他们都去忙了啊,就奴才闲,主子有事尽管吩咐,奴才能办好的。”
北辰砚摆了摆手,“出去。”
小厮一瘪嘴,悻悻转身退了出去。
约莫一炷香后,玄枫才折返回来,脚还没站稳,就被北辰砚唤了进去。
“主子。”
“去查。”北辰砚递出一个纸筏。
玄枫接过打开,上面赫然是一个人名。
姜玄祁?
他抬眸看向北辰砚,有几分呆滞。
北辰砚,“看不懂?”
“没有,看的懂。”
“那还不去办!”
北辰砚语调一沉,玄枫立即颔首,“是,属下这就去。”
攥着纸筏出门,玄枫就被挡住了去路,“主子吩咐了你什么,给我看看。”
小厮阿守盯着玄枫手中纸筏目光灼灼,他倒要看看,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妥的。
“安生待着。”玄枫绕过他就要往前走。
阿守却倏然出手,直袭玄枫手腕,玄枫回身一个格挡,下一瞬竟将纸筏塞进了嘴里。
“小小年纪不学好,瞎操什么心,守你的门去。”
阿守满脸挫败的看着玄枫扬长而去,大声嚷嚷,“我已经长大了,早就可以上战场了。”
“阿守。”一女声倏然在身后唤他。
阿守回头,脸上不忿立时转为了笑,“凝香姐姐,你怎么来了,可是王妃有什么事交代?”
凝香点点头,朝玄枫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方才嚷什么呢?玄枫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阿守抿着唇,对主子的事情,一向缄口不言。
凝香也不再问,说明了来意,“婚期临近,王妃命绣房备了几箱子衣物,让二公子闲时试试合不合身。”
阿守小脸皱了皱,“主子忙,怕是没那功夫。”
几箱子衣物,依主子那脾气,会试才怪。
“此乃规矩,让二公子抽些空出来,也要试一试,礼不可废。”
凝香一拍手,门外立时抬进了几个大红箱子,同满府的白幡形成极烈反差,红的刺人眼球。
光是阿守看着那箱子,心里就极为不好受,更遑论同世子爷兄弟情深的主子呢。
“此乃皇上赐婚,务必慎重,决不可让人挑了错处。”凝香转达了北王妃的话后离去。
阿守只得叩响了书房门,“主子。”
北辰砚正倚在圈椅中失神,闻言身子坐直了些许,“什么事?”
阿守推门而入,耸头耷脑,“王妃派人送来了几箱子衣物,让您挑几套合身的,于大婚那几日穿。”
失子之痛,北王妃比王府中任何一人都要悲痛欲绝,可是,她还有丈夫,还有幼子,她不能一蹶不振,要为他们,为王府思虑,以免落人口实。
北辰砚起身出了书房,看着院中那几口大红木箱子,冷峻的眉眼更加深邃幽沉。
一边操持着长子丧事,一边又操劳着次子大婚,北王妃心中该是何等悲怆。
尤其,次子婚事,还是那些忘恩负义之人用来补偿长子之死的遮羞布。
北辰砚负手而立于廊下,良久没有动弹。
阿守立在一侧,也没有言语。
所有悲怆,都在短短数月之间,降临在北王府中。
林思棠摇摇头,“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嗯。”
林思棠明显察觉他不太高兴,“你饿不饿,我让人做些宵夜?”
“不用。”北辰砚褪了鞋袜上榻,“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林思棠点了点头,困得厉害,拉着锦被倒头就睡。
待女子呼吸沉稳,北辰砚闭着的眼睛睁开,偏头看向了身侧。
只是片刻,就又移开。
都言灯下观美人,美人如花面,而他灯下观背影,竟也能观出番意境。
次日,林思棠醒来时,那人照旧不在,甚至连人何时离开的她都没有察觉。
按规矩,她要去安寿堂晨昏定省。
梳妆更衣之后,林思棠在奂月的陪同下来到了安寿堂。
安寿堂里一片安静,连丫鬟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
“二少夫人,您这是…?”凝香得到消息快步迎了出来。
林思棠笑意盈盈,“我来向母妃请安。”
凝香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笑开,“二少夫人辛苦,只是…北王府中已经十数年都没这个规矩了。”
“没…这个规矩?”林思棠唇角笑容微滞,不怎么明白什么意思。
凝香解释,“北王府人口少,以往世子爷,二公子常年在外,偶尔归家数日,王妃怎舍得他们折腾,时日久了,就干脆废了请安的规矩,以至后来世子妃进门,也再没有实兴过。”
“二少夫人自也是一样,只要偶尔来陪陪王妃就成,不用日日晨昏定省。”
“如此好事,倒是王府公贵中的头一遭。”林思棠低低呢喃。
高门大户,哪家规矩礼教不严格,尤其是在磋磨新妇上更为苛刻,而如北王府这般,实在是…闻所未闻。
不过对她而言,实乃大好事。
凝香朝屋中看了一眼,小声道,“王妃还没起呢,要不少夫人先去偏堂坐坐?”
“不用了。”不用请安,那她还不麻溜回院子待着。
“别万一吵着了母妃就不好了,如此我就先回了。”
凝香福了福身,“奴婢送少夫人。”
从安寿堂出来,林思棠小脸还有些惊疑,实在是对北王府之开明,叹为观止。
若非她是被指婚,处处受束,如此神仙日子,可是做梦都难求。
饶是如此,依旧让她一整个上午都心情颇好。
北辰砚回府时没有见着林思棠,就问一旁的阿守,“二少夫人呢?”
“奴才今日一直都跟着主子。”阿守笑嘻嘻的,意思是他怎么会知晓。
“废物。”北辰砚一路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眉眼染上几分暴躁。
正要出门,奂月来报,“主子回来了,二少夫人被世子妃请去了梧桐苑。”
北辰砚蹙了蹙眉,“什么时辰去的?”
“有一个时辰了。”
北辰砚眸子微抬,看着奂月,奂月抿抿唇,立即道,“时辰不早了,奴婢去接少夫人回来。”
北辰砚拽了拽领扣,回身坐在了圈椅中,阿守瞧着他脸色,忍不住撇了撇嘴。
难怪马厩老王头娶个媳妇,饿的马都吱哇乱叫了,瞅瞅他主子,就知晓都干什么去了。
一个德行 !
不,许主子还不如那老王头呢,至少老王头的婆娘每日都在老王头做工的时候陪着老王头,而少夫人……
“歪着头想什么呢?”北辰砚冷不丁开口,阿守下意识答,“属下再想老王头的婆娘。”
话出口倏然顿住,阿守抬眼就触及了北辰砚怪异目光。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老王头,是马厩那个老王头?他家婆娘…听闻是东市口杀猪的。”北辰砚语调拖长。
阿守尴尬笑笑,“主子连这都知晓呢,属下都没听说过。”
林思棠脸上升起红霞,福了福身,“大嫂慢走。”
又让知秋将人送至了院中。
“姑娘,世子妃同我们所想不太一样。”知书低声说。
林思棠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说,“初来乍到,我们还是要谨慎些才好。”
知书点了点头,将桌上那块玉佩收了起来。
又顶着沉重头饰等了小半个时辰,院中才终于有了动静。
知秋几个忙乖巧站好。
林思棠紧张的将婚服都攥出了些许褶皱,实在有些胆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门被吱呀推开,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走近,林思棠心都提了起来。
那双皂靴却停在了桌案前,男子声音低沉响起,“厨房的吃食可合你胃口?”
“合的。”林思棠低声答对。
北辰砚嗯了一声,扭头见榻上女子低垂着头,恨不能趴在膝盖上抱住头才好,唇角勾了勾。
“地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嗯?”林思棠茫然抬头,瞧见了男子眼中的戏谑,闹了个大红脸,又不好意思的再次垂下。
那人轮廓五官,确实称的上龙章凤姿,她心中如是想着。
北辰砚也不再逗她,一撩衣袍坐在了椅子上。
知秋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现在不是应该喝合衾酒,说吉祥话吗?
怎的姑爷坐那不动了?
林思棠抿抿唇,试探着低声缓解气氛,“方才大嫂来了一趟。”
“嗯。”北辰砚淡淡应声。
林思棠,“……”
“大嫂送了个大师开过光的玉佩,说是寓意多子多福。”
……
此话一说出来,林思棠就懊恼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会儿功夫,她说这个,岂不是明显催他洞房的意思。
林思棠恨不能将脑袋钻进床底下才好。
“我…我的意思是,大嫂…”
北辰砚偏头看她,唇畔噙着抹意味深长。
林思棠喉头一哽,张着的红唇合上,不言语了。
“怎么不说了?大嫂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思棠咬了咬下唇。
多子多福于普通新婚夫妻,是最好不过的祝愿,只是对他们,就颇有几分…羞赤。
北辰砚却站起了身,“大嫂一番心意,都是为王府着想。”
“思棠知晓。”
她说她能力有限,意思是只能帮王府孕育腹中一子,王府要子嗣昌盛,就只能寄托她同北辰砚身上。
林思棠心中有一个想法,只是如今开口,时机不对。
“今日,多谢你。”林思棠忽然十分认真的说道。
“嗯?”北辰砚扬了扬眉。
林思棠垂着头,“我是说今日大婚,谢谢你,予我十分的尊重与颜面。”
“只是口头感谢?”北辰砚朝床榻走了过去,林思棠紧张的往旁边挪了挪。
“那北二公子想如何?”
北辰砚在林思棠身旁坐下,语调戏谑,“北二公子?林大姑娘好生生分客气。”
林思棠喉头一涩,面皮骤红,咬唇半晌才改口唤了声,“夫君。”
“嗯。”北辰砚轻应一声,瞧不出什么情绪。
“大婚事宜你主动提及从简,顾及了王府上下心情,今日礼遇也都是你应得的。”
林思棠闻言微怔,倏然觉得善有善报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
若如此就能得到北辰砚善待,那往后日子就容易多了。
林思棠盯着脚尖没动,北辰砚倏然抬眸看向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四个丫鬟。
“她们都是你的人?”
“是。”林思棠点点头,又注意到北辰砚盯着知秋四人的视线,心中一跳。
“她们都是我的陪嫁,从小就养在我身边的。”
高门大户都有收主母身边大丫鬟为妾的癖好,北王府虽没有妾,但难保不置通房…
她本以为林思棠是被砚儿冷落了,才一直压着没有问出来,怕林思棠会委屈生气。
“夫君有很重要的事耽搁了,走时还嘱咐了大丫鬟奂月陪我一起来见母妃。”
林思棠从善如流的答对。
北王妃有些不快,“什么天大的事情能让他扔下新婚妻子的,回头我定得训斥他。”
“好思棠。”北王妃拉住林思棠的手,笑容可掬。
“砚儿他性子冷淡,又常年混迹军中,心思许不那么细腻,不怎么会疼人,你多担待着些,他若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来寻母妃,母妃替你做主。”
林思棠弯着唇笑,“那儿媳回去可要敲打敲夫君,让他往后少气我,毕竟我可是有母妃做主的。”
“好好好。”北王妃拍了拍林思棠手背,被她小嘴哄的分外开怀。
“你初来乍到,若是院中有什么缺的、漏的,就派人知会管事一声,或是直接来寻母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是。”林思棠福了福身。
王氏笑着开口,“瞧母妃,一门心思都扑在二弟妹身上了,看的我都好生眼红。”
“你也是母妃的心头宝。”北王妃指尖朝王氏点了点。
“大嫂怀着小侄子,才是王府最金贵的。”林思棠笑说。
又聊了一会儿,丫鬟凝香挑了珠帘进屋,侍候在北王妃身侧。
北王妃看她一眼,转头笑道,“好了,你累了月余,如今到了家里,就好生歇歇,就别听母妃唠叨了,来日方长。”
“是,儿媳谢母妃体恤。”林思棠福了福身,几不可察的看了凝香一眼,退了出去。
珠帘垂落,王氏亦转头看向了北王妃同丫鬟凝香。
凝香声音压的很低,“奴婢寻了个理由进了屋里,刚巧二少夫人的丫鬟正整理床铺,奴婢瞧了眼换下来的被褥,应是八九不离十。”
王氏一怔,“母妃派人去了二弟房里探查?”
北王妃心中大石头落下,闻言面色有些发红,“母妃也是担心,那姑娘确实讨人喜欢,可毕竟是皇城来的,若是与王府不一心,日后也是个祸患。”
“可若是圆了房,时间一长,同砚儿有了感情,她许就会向着砚儿了。”
不亲眼瞧见二人圆房,北王妃放不下心。
王氏叹口气,“母妃,您又不是不知二弟什么脾气,他一向最不喜欢旁人置喙他的事情,若是知晓,定会不高兴的。”
“且二弟向来聪慧有分寸,二弟妹能不能信的过,他心中自会有思量。”
旁观者清,至少就昨日大婚而言,王氏觉得,二弟对林家这位大姑娘是极满意的,不然也不会…同她圆房。
北王妃一声叹息,“你父王不在王府,母妃只能多操些心,若是那姑娘能同你二弟好好过日子,我也一定不会亏待她。”
*
从安寿堂出来,林思棠脸上的笑就淡了些许。
奂月在前带路,回了墨香居,“奴婢就在院子里候着,二少夫人若有什么吩咐,可随时唤奴婢。”
林思棠点头,提起裙摆上台阶进了正屋。
屋中一切都已拾掇妥当,床榻上狼藉也换成了新的被褥。
知秋扶着林思棠坐下,倒了杯茶,“姑娘,北王妃可真不错,这么好的婆母放眼皇城也是稀罕物了。”
“姑娘运气可真好!”
姑爷人中龙凤,婆母妯娌又和善可亲。
林思棠垂头盯着腕间玉镯,抬手抚摸了几下,幽幽说,“是啊,北王妃…确实很好。”
她旋即叹了口气,“刘婆子呢,你唤她进来,我有话问她。”
不一会儿,刘婆子就跟知秋进了屋子,进门便压低了声音问,“少夫人,王妃待您如何,有没有被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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