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六叔要找你祖母谈事了。囡囡,你去玩吧。”六叔交代完后便一头进了主堂。
阮元宝多看了六叔一眼,眸底不禁染上一层雾气。
“小姐,六爷送你山竹,您不高兴吗?”二喜跟在一旁,看着小姐突然感伤心顿生奇怪。
“二喜,帮我把这个山竹送到四哥哥院里。我去去就来。”阮元宝还没跟母亲请安,所以不能任性。
“哦……”二喜悄声应下,随即接过了新鲜的山竹,送往偏院。
然而,到了偏院后,眼前的灰烬令她心神一阵恍然。
只得试探的喊了喊,“楚公子!楚公子。”
不想招来了正求财无果的阮青嫣和阮大志父女。
“这个秦氏,真是诡计多端。原以为有了库房钥匙,元宝的嫁妆便能唾手可得。不想,竟是跟我玩上了套娃游戏。”阮大志气愤不已,一路吐槽妻子秦氏的不体谅,不配合。
“爹,您息怒。可别因为不紧要的人气坏了身子。回头,咱再想想办法。只要东西还在,咱们事在人为。”阮青嫣安慰着,目光一瞟,便发现了站在偏院底下的二喜。
看到她手捧着鲜美的山竹,一时间便起了贪念。
“爹爹,您要不要吃点山竹消消气。”
“山竹?在哪里。”阮大志转了个圈,这才发现悄站在树底下,坐立不安的二喜。
“二喜,有没有眼力劲,还不快把山竹递过来。”春桃颐指气使的。
以前二喜总压在自己之上,眼下她的靠山倒了,该让她吃点苦头。
“春桃,不得无礼。”阮青嫣为了在父亲面前彰显自己大肚,便主动跟二喜解围 。
“二喜,老爷想吃山竹。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替九泉之下的妹妹孝敬老爷的这次机会吧。”这话说的可是委婉却不失恶毒。
“嫣儿姑娘,山竹是小事,但是您这样公然诅咒宝儿小姐,就是您的不对了。好歹,她也是您的妹妹。怎可如此不知分寸。”二喜话刚落下,一个耳光冷不猝的扇了过来。
啪!“啊……”
二喜还没缓过神来,山竹便被春桃一把夺下。并且手指着二喜的鼻子叫骂道,“一个无头苍蝇,还敢站在这里猖狂!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敢在老爷小姐的面前造次,谁给你胆子!”
“春桃,你竟敢打我……”二喜被骂得郁不得志,虽有不满,奈何对方有三爷撑腰,身份悬殊,只得悄悄的咽下。
“藐视老爷小姐,不打你打谁!”
“春桃,你下手也太重了。她是妹妹的心腹,替妹妹说话也是理所应当。”
阮青嫣一脸苛责,但是却丝毫没有掩饰脸上自得的笑意,“但是,这人死不能复生。人总是要接受现实不是。”说完,便摘了一颗山竹剥开,递到了阮大志的嘴里,“爹,这是妹妹孝顺您的,女儿自当是借花献佛,你快尝尝看鲜不鲜。”
阮大志乐得自在,便张嘴一口咬住,顿时树了个大手指:“嗯,还是嫣儿懂事。”
“爹,咱们走吧。”阮青嫣挽着父亲的胳膊,撇了一眼面色僵硬的二喜,唇角微微勾起。
“嗯,走。”
“哼,今个儿是我们小姐大胆。换作别个,你敢顶撞主人,够死你一百次的。”春桃掐着二喜的胳膊,狠狠地拧了一把。
“啊嘶……”二喜疼得眼眶通红。
对方满意的松开了后,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
等他们离开后,二喜收住了脸上的惧色。捂着发酸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情绪。
“二喜,我四哥哥呢。”阮元宝给母亲请完安,便赶到了这头。
只看到废墟之下,站着一个孤单影只的人。走近瞧,才发现是二喜。
但是,她手上的山竹已经送出。所以便以为四哥哥接受了自己的心意。
“小姐,奴婢让您失望了。”二喜扑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的。
阮元宝眯了个眼,捏住了二喜的下颚,五个手指印赫然在目。
心头一惊:“二喜,四哥哥他打你了?你快起来。”阮元宝顿时有些心慌意乱。
难道,山竹不合四哥哥心意。所以才祸及了二喜。
“小姐,不是楚公子。”二喜抱住了阮元宝,眼泪破眶而出。
“那是谁?在阮府除了四哥哥谁有胆子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动你。”阮元宝气得直跺脚,下一刻头顶一中。
“哎呦。”阮元宝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传一声凉凉。
“四哥在你的眼里有这么差劲儿吗。”楚煜嘴角一搐。
“四哥哥。”阮元宝吓了一个激灵,恍过神来,崇拜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四哥哥最好了。四哥哥才舍不得打我的婢子。”
“少拍马屁。眼下,偌大的阮院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前方坎坷,你好自为之。”眼下楚煜将人带回,便所便准备打声招呼后便自顾离去。身路坎坷,他的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
不想,阮元宝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四哥哥,你不能走。”
他后怕的握紧了裤头,左环四顾。
做完后即刻跳了眼皮,觉得有如斯文,便将小软团儿一把捉起,扔到了一旁。
“哎呦。”阮元宝差点一屁股落地,还好二喜将她扶住,这才勉以出糗。
一头奔过来,冲到了他的怀里,环紧了少年略显僵硬的素腰:“四哥哥,你不能走。”
楚煜冷冷一笑,“为什么不能走。没看出来吗,阮府如今已经没有本人容身之地。”
“有的,我的院子还有一个空缺的库房,有两个偏院那么大,足够您读书写字安寝。”阮元宝其实也知道他的去路艰难异常。毕竟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爬向朝堂是十分凶险艰难的事情。
楚煜将她冷冷推开,冷底勾起一丝轻嘲:“是,阮元宝财大气粗。不比四哥穷苦潦倒,生活清苦。四哥可伺候不了你这樽大菩萨。”
“此方差异!在宝儿的眼中,四哥哥身份尊贵,卧薪尝胆,厚积薄发,金玉满堂,日后必定是将相之才。”
阮元宝话刚落下,楚煜微微的立起了警钟,捉了小东西细小胳膊道:“跟我过来。”
“楚公子,你不能对小姐动粗。”二喜追了过去。
“站住。”楚煜转身一斥,二喜便当头立住。
因为,楚煜今天的神情比往常还要凶悍。二喜可不想再激怒他。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家小姐。
阮元宝被楚煜推到了边上一树影里,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面色阴鸷寒乇,一双犀利的眼似有猛兽跃出,宛如向对方张开血盆大口,冷牙嚼碎:“刚刚的话,是谁跟你说的。”
“我,我瞎猜的……”今天的四哥哥有些可怕,当头令阮元宝陷入一阵恐惧。
脑海中闪过前世一些关于楚煜的传言。
他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不管是男女老少,花红柳绿都近不了他的身。若有不怕死的,胆敢趁机接近他,无关性别,统统血染四溅,身首异处。
最可怕的传言,京中有一郡主心倾于他,趁浴中窥探,不想被挖掉了双眼,砍断了四肢,拔掉舌头,做成了令人闻风丧胆“人彘”。
还有一名无知小儿,背地里咒骂他是阉人,被吊在了秃鹰出没的山峰,接受“活人天葬”洗礼,最后落得一身骨架,迎风招展的凄惨下场……
“哼,你既想留我。”楚煜目光戏谑透着危险,转而拍拍她的脸,“日后可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