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楠纵身冲到众人身旁,手里掐着法诀,朝上一指,大声叫道:“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源!止!”话音刚落,那些石块立时便定在那里不动了。
那些村民吓呆了,不知道怎么办好。
宫雪楠满头是汗,咬着牙说:“快走啊,我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村民们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赶着马车迅速远离。待到村民走远后,宫雪楠才收了法诀,一下子闪到一边。而那些落石都哗哗的落下,坠入山谷之中,场景很是骇人。
宫雪楠退在一旁,气喘吁吁,显然耗费了许多功力。
我刚想过去照看,却听见山脚处有人冷哼一声,说道:“这是那些村民的命数,又何必救?”另一个也说:“偏是有的人爱逞能。”
我回头看时,却见是两个道人,宽袍大袖的,神态潇洒,只是离得远,看不清面貌。
一听两人说的话,我就心里来气,刚想和他们争辩两句,却还是觉得宫雪楠要紧。
我急忙跑到宫雪楠身边,扶着她问道:“师姐,你没事吧?”宫雪楠脸色苍白,说道:“没事,只是功力有些损耗,不碍事的。”
听了这话,我就放了心,便打算跟那两个道士理论理论去。
哪知这时却没了他们的身影,我心里道:“亏你们跑的快,要不然非得教训你们不可。”
这时,那些村民也都呆呆的看着我们,我向他们挥挥手,便搀扶着宫雪楠向他们走去。
其中一个五六十的老头先开口说话了,言道:“多谢两位相救啊。”宫雪楠强笑着说:“老大爷,没事的。”
老头看着我俩的打扮,问道:“两位是修道之人吗?刚才果然是好本事哟。”
我和宫雪楠点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应。
宫雪楠看着马车上的水已经撒了大半,便问老头道:“老大爷,你们村里没水吗?怎么还要到山泉去打水啊。”
众人都是低着头不说话,老头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村里的一处地方。我和宫雪楠顺着看去,好像是一道干涸的河床,蜿蜒在干裂的黄土地上。
老头又发话说:“你们两个不知道我们这的情况。这个村庄叫小杨村,我身后的这些后生都是村里的人。
“周围都是山路,离别的地方又远,因此与其他的村庄很少有来往。一般来说只有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才会出山。
“我们村里的那条河流本来是长流不止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三个月前,却一下就断流了。不光如此啊,周围的山林也都一夜之间变得干枯,你们看这周围哪还有一点绿颜色?”
我抬头望望周围,起初还没发现,现在一看,果然这村子的周边都是旱地,没有一点树林和庄稼。
宫雪楠此时问道:“老大爷,这水你们从外面打,可是粮食咋办啊?”老头摇摇头,苦笑说:“还能怎么办,只能每个月费劲从外面买了。”
我一听此话,心想这村子不简单嘞,每个月从外边买粮食,那得要多少钱?
老头看了看马车上的木头,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咱们先把这车水抬到村里,天还早,等歇一会,咱们再去拉一车。”
那些小伙子一声答应,有推车的,有拉车的,赶着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艰难前行着。
这时宫雪楠对悄悄地说:“狗蛋,这个村子不简单啊。你要不要去看看?”
其实我老早就看出来这个村子有问题,因为这样的大旱不可能出现的那么迅速,都会有一个渐进的过程,更不必说河流突然断流了。
我对宫雪楠说道:“咱们去村子里看看吧,也能落下脚。”宫雪楠一听我的话,就笑着问老头说:“老大爷,我们姐弟俩没地方落脚,不知道能不能往你们村里借宿一晚呢?”
老头对我们说:“莫说你们两个救了这些小伙子的性命,就是平常的过路人,俺们村里也欢迎着嘞。”
我和宫雪楠一听就高兴了,想着这里果然民风淳朴啊。
我们俩跟着车队一深一浅的挨到了村口,见那里围了好多村民,都在等着取水。
面对村民们的期待,那个老头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对不住了大家伙,水在路上洒了不少,你们取了水,我陪小伙子们再去打。”
一个老大娘这时来到老头身边,取出毛巾来给他擦汗,说道:“你让那些小伙子们去就得了呗,一把老骨头,逞什么强?”
老头身后的一个年轻人笑着说:“以前干事都是村长领着头干,现在外出打水也给村长领着去,有个主心骨好干活嘛。”
老大娘白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以前他年轻,现在一把年纪,可不敢跟着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比了。”
老头笑着对他媳妇说:“我在路上碰到两个外乡人,碰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他们救了我们嘞。你把他们好生安置一下,我再去打一车水来。”
老大娘一看见我和宫雪楠就无比亲切,连忙拉着我们到她家去。从她的口中我们得知,她的男人也就是那个老头,是小杨村的村长,叫做杨进业。
村里的人家多姓杨,但也是有少数的外来姓。
杨进业在村里的威望很高,虽然年纪大,但是村里的人还都是对他言听计从的。最近的外出打水也是他提议出来的,还领着头去,难怪村里人都服他了。
我知道这小杨村遇到了大麻烦,跟老大娘扯了几句闲话,便问她道:“大娘,你们村里咋回事啊?这地怎么那么旱。我来这一路看别的地方都郁郁葱葱的,一来到你们这地界就光秃秃一片。”
老大娘叹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几个月前就突然这样了,田地里一片荒芜,河也干了,搞得村里人都没有活路了。”
宫雪楠问道:“老大娘,在几个月前你们村里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没有?”
老大娘呆着脸想了一会,说道:“几个月前俺们村里倒是来了一个流浪汉,疯疯癫癫的,不过跟着有啥关系?”
宫雪楠看着老大娘,正色说:“大娘,你把这事情的缘由仔仔细细地告诉我。”
老大娘虽然不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但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对我们说了。
几个月前,小杨村的村民也是安居乐业,生活的自在。但是突然一天,从外地来了一个流浪汉。
起初,人们都在意他,给施舍给他一些饭食,想着明天他就会走。哪知他竟然赖了好几天,在村里蹭吃蹭喝的。
村民们对他也是烦了,便找了几个小伙子把他给送了出去。
到了山口处,那个流浪汉还看着小杨村傻笑,不多时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在之后过了几天,村里就开始变成了这副模样。
老大娘说完后也觉得不对,问我们说:“你们说会不会真和那个流浪汉有关系?”
我不置可否,对宫雪楠说:“师姐以为如何?”
宫雪楠说道:“现在看来,这村子的干旱情况肯定和那个流浪汉有关。狗蛋,咱们既然来到了这个村子,其中的事也不得不管了。”
我点点头,对老大娘说:“大娘,我们两个都是学道的,说不定能帮你们村解决这个问题嘞。”
老大娘这时一脸笑容地说:“那好啊,你们要是把我们村里的怪事给办好了,我们会重重地谢你。”
我和宫雪楠对老大娘说出去看看,她也没拦我们,只是说晚点回她家来吃饭住宿。我们应了一声,便一起出了门去。
来到外面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村子的旱情真是不轻,地上到处都是皲裂的土块,枯草一丛一丛的,连个野物都看不到。
宫雪楠有点不忍心,对我自言自语道:“这个小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步田地?”
我搭话说:“现在的疑点都在那个流浪汉身上,我敢肯定,一定是那个流浪汉搞的鬼,不然的话,这个村子不可能会突然变成这样。”
宫雪楠说道:“是啊,只不过那个流浪汉现在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也没法查问了。”
这时,我又想到那个李大娘说过流浪汉在村中待了好几天,那么他是在干什么呢?我把我的疑问对宫雪楠说了。
她思量半晌,说道:“我想不通,狗蛋,你怎么想的?”我问宫雪楠说:“那流浪汉会不会扮猪吃老虎,是个修道之人,因为仇恨,所以用法术对村里人下阴手。”
宫雪楠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咱们可就不知道了。咱们现在想着怎么能解决这村子的干旱就好了。”
我对宫雪楠问道:“师姐知道都有什么东西能使得一方大旱吗?”
宫雪楠思考一阵,说道:“在我八卦奇门里能致旱的法术不少,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让山川移形,错乱这一方的八卦方位。进而使得坎卦下陷,离卦升腾。
“这坎卦是水卦象,代表着水流奔涌,自由曲折;而离卦是火卦象,代表着光明绚丽,火性炎上。二者一旦错位,就能使得一方水流禁断,立时大旱。”
我听后立马问宫雪楠道:“师姐,八卦之道是你的专长,还烦请你看周围这八卦方位是否有错乱之象。”
宫雪楠环顾周围,又在心中暗暗盘算,最后摇头说:“这里的卦象排位甚是规整,没有丝毫异样。可真是奇了怪了。”
我低声喃喃道:“如此说来,不是八卦奇门的法术。”
宫雪楠这时又问我说:“狗蛋,你们风水师学的杂,又见多识广的,能不能搞明白为什么此间大旱呢?”
我看着周围群山,说道:“这能使得一方大旱的法术在我看来,不外乎两种。其中一种是在风水上动手脚,人为的造“煞”。
“你别小看风水师一门,他们有时只改变地方上的一个细微末节,就能使得一方不得安宁。
“这种“煞”说来也没什么高深的道理,与师姐你说的八卦之道有着共通的地方。”
宫雪楠道:“我也听说过,那好像叫什么旱灾煞呢?”
我回答道:“是的。人为造出来的旱灾煞虽然不吉利,但也很容易破解。
“这种煞的布局是在某处的四个方向各挖一个圆形的土坑,不要太深,只要齐腰就可以了。
“然后再用石子把四个土坑堆成枯井的模样,井的高度最好不要超出地面。最后盖上枯草和干树枝,使得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而这四个干枯的水井自然就意味着此地的水源了。但是旱灾煞虽然能致旱,见效速度是决计不能那么快。”
我缓了缓,又说道:“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里出了旱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