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一拍即合,干脆就伪装成一对普通农家夫妻,找了个偏僻的村子住着。
他不问我的前尘,我也不关心他的往事,就这么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年。
偶然得知近几日是他的生辰,便想着到镇上给他买些礼物。
我原以为裴佑居这时应和宛娘还有他们的孩子在一起,应该也放弃找我了,便没有那么警惕。
没想到上了街,才发现告示贴了一张又一张,最早的那张已经泛黄烂了一半,而边上新贴的告示还是崭新的。
我呆呆地看着那一擂告示,心情有些复杂。
不明白他为什么明明没那么爱我,却还不肯放弃找我。
怔愣间,只听远处一声大喊。
“摄政王的马车来了!”
我赶紧俯身下跪,拉紧了帷幕。
他骑着马路过的时候,我微微仰起头,透过缝隙扫了他一眼。
他完全看不出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整个人眉眼中透露着一股疲惫,一向穿戴精致的他,身上披着的竟还是件旧衣。
竟是我唯一留给他的衣物,当时因为穿在身上而没有被我烧毁。
但我很快垂下头,任由他从我身边经过,等他离开后,紧张地跑回村子里。
那些痛苦的往事,我根本不想再去回忆,更没有和他相认的打算。
因为跑得太急,刚到村口就和诸葛凌撞了个满怀。
他无奈地扶正我,揉了揉我有些泛红的额头。
“娘子,什么事跑得这么急?
这么大人了,总叫人担心。”
这些年在外以夫妻相称,我早已习惯了他这模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道:“没什么事,回家吧,我给你做长寿面。”
他的眼睛噌得亮起,开心地像个小孩似的蹦起。
“家里没柴火了,你先回家,我再上山砍点!”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在后头叮嘱。
“别光顾着说我,夫君,你也小心些。”
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身后突然一股大力将我拉进怀里。
我错愕地抬眼,正好对上裴佑居阴骘而疯狂的眼神。
“幼仪,你刚刚叫他什么?”
“你和别人成亲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快疯了!”
他偏执的眼底充斥着破碎的光,既强势又无措,眼泪无声无息地砸在我的肩膀上。
“要不是我来宿州办事,刚好在街上认出你的背影,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我奋力地挣开他的怀抱,淡淡道:“我已嫁为人妇,王爷此时也应娶了宛娘吧,你们还有了孩子,事已至此,还请王爷自重,从前种种,便忘掉吧。”
见我淡漠的神情,裴佑居似乎很受伤,连连倒退几步才站定,连声音都在发颤。
“幼仪,你还在记恨我吗?
宛娘那贱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孽种,你走后我就把他们弄死了。”
听见这话,我不免有些惊讶,只听他继续沉闷道:“我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是因为你第一次怀孕那日,太医就来诊过脉,你体质虚弱特殊,生产容易出事,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保住小的。
我不想为个孩子失去你,又怕你知道真相痛苦自责,便只能瞒着你偷偷给你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