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见身边的丧尸不再向前,便抱起那一大坨诱饵不断吸允。
不过虽说是独自占有,但诱饵本身的香气却没见到有多少被他吸入,四散的气息在房间蔓延,角落里的那两只丧尸也乐得见此,在一旁哇哇地发出怪叫。
端木眼见事态开始偏离了自己的想法,心中的焦急与慌乱开始一起出现,他看着房间里不大的区域,心中有了一个博一把的想法。
他……想自己进入这个房间之中,以自己为下一个诱饵。赌它的贪心与欲望会开始膨胀,赌它会在利益的驱使下将其它两只丧尸杀死,不愿将自己这份诱饵和它人分担。
他微微侧目望着房间,嘴中呢喃地说着:“如果计划顺利……我杀死他的过程一定比闯入尸潮安全,而且边上还有两个血包……”
他话语刚落,身体便已经翻过了手边的窗户,落到了房间里面。
随着他身影的出现,房间中的三头丧尸顿时傻了眼,但短暂片刻的迟疑后,他们开始疯了一般向端木冲来。
他看着嚎叫的丧尸,右手抓住了左边的铁床,单手攀上的宿舍床上,而那三头袭来的丧尸,自然是直接撞在了一起。
他没去理会脚下那三头失去了理智的丧尸,他用自己的身躯顶住铁床与墙面链接的一侧,全身的力量推倒了这架铁床,随着轰鸣声一响,烟雾飞扬,房间与楼道链接的通道被彻底的堵了严实。
他越过脚下的铁架还在布置,但那头四肢萎缩的丧尸却变得愈发暴躁起来。
它不解,为何这两头丧尸刚冲撞自己,它们不知将那块行走的食物拿下为自己呈上。
它那被病毒侵害的大脑注定想不明白这些。
就像其它两头丧尸想不明白它为什么先攻击自己一样。
随着尘埃散去,那两头一阶丧尸的身体已经充满了这间房间,肢体四散、血浆横飞。不过对于端木而已,这倒是为他提供了最为舒适的战斗环境。
“随手一㧟就能拿到足量的基因,这相当于是在基地泉水里和对手战斗啊!”
他有些激动地想,即便是本身力量上的差距,此刻对他来说也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被这完美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长刀骤然出鞘,刀尖拉出一缕寒芒在空气中舞蹈,一声脆响点燃了他的这场战争。
端木的脚尖在铁架上踏得飞起,但身影却不见朝着丧尸过去一分,他围着那头丧尸不断打转,刀刃在自己手背上留下道道伤口。
“嗜取”已然触发。
房间中的鲜血气温越发浓重了起来,走廊里的气氛也随之升高,它们咆哮、它们热闹。
一次次向房间袭来的尸潮被数只连接着触手的丧尸抗住,它们或许从来都没有想到,数秒前还是同类的它们,竟成为了自己通向大餐的阻碍。
鲜血随着端木体温的运动开始在空气中挥发,他看着四肢愈发萎缩的丧尸,刀刃已经开始朝着它的脑袋袭去,他没敢冲着那些触手动手,很显然,触手代表着连接与控制的端口,他还需要它们。
需要那群阻挡着尸潮的丧尸。
鲜血在端木的体表蒸发,丧尸的双手在血雾中挥舞,它那短小而显得可怜的双手、那如同树枝枯萎过后的双手,以那渺小而又脆弱的姿势,一下又一下地接住了刀光。
在那狂暴的刀光剑影里,它的指尖上那一点尖锐与刀尖相遇,清脆且不绝于耳的打铁声震响了一条楼道,十余秒的撞击,它的脸上满是惬意与轻松,那对于端木来说,已然是超负荷做出的一切,对它来说,却只是举手投足间的一次挥手。
他的虎口已经有了些血腥,他那持刀的手臂在不停地颤抖,他停下了自己奔跑的行为,因为他发现这似乎无济于事。
他扶着颤抖的右手,瞳孔却在顷刻间倒映出了一道虚影,他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分辨,横至于胸前的刀具堪堪挡下了这一击,但代价是惨烈的。
他的身体就像出膛的炮弹,在空气中带出了一串烟尘,一声“轰”的巨响,他的身体撞到了墙壁上,那年久失修的外墙,早已腐化不堪的窗口,都留下了可以被推倒重建的伤痕。
那把为他争战了好几分钟的长刀,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他艰难地将自己的脖子复原,很痛。
这是他脑海中仅存的一个想法。
他托着耷拉在一旁的手臂,在恍惚间将关节推回,他扶着关节僵硬的脖子,在一声脆响后拿回了灵活的控制权。
他低头向自己的胸口望去,“嚯”。他只能轻声惊呼,他也只能轻声惊呼着眼前的一幕。
那折断的双刃贯穿了他的胸脯,还未进入肺部,却也已经磕入了肋骨之间,但如果只是疼痛,那胸口带来的痛苦简直弱得不可言说。
他捏着那断裂的刀锋,指尖的向外运作拔出了有着一丝碎屑的武器,那鲜血顺着手指流淌,那刀锋被他握在手中。
他无力再去思考关于战斗的问题,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只想着:“活着”。
“啊!”
他嘶哑的嗓音被鲜血所阻挡,一口口夹杂着血液的唾沫被他吐到了地上,他来不及多想,那在空中拖出残影的身躯已经又一次袭来。
他望着那急袭而来的身影,心中却是渐渐冷静,就像是回光返照,或是失血过多带来的思维迟缓,反正他的思维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那嘴中发出“嘶啊!”怪叫的丧尸,尖爪从自己身边堪堪掠过;他看着那满是意外的双眼,伴随着恶臭的口腔咬去半块红墙。
他让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却借着脚边的建筑回到房间中央,他的左手已经掠过地上的残肢断臂,手指嵌入其中吸取基因。
他感受着体内渐渐平复的疼痛,感受着对方再次变得模糊的身影,他放下了手中的断肢。
“不能……恢复……伤口……”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身体已经避开了袭来的丧尸,他下蹲身体,一击重拳从腰间平直轰出,那伴随着阵阵音浪的拳头,第一次给这头狂妄的尸体带来伤害。
它斜靠在损坏的墙边,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疑惑。它在奇怪着,为什么这份食物会变得强了这么多,它先前明明差点就死了。
但就像先前那样,他那可怜而又可悲的大脑注定想不明白这些问题。
他再一次嘶吼着向端木冲去,这一次,它的身影在端木眼中如若蜗牛。
“哎呀……刚刚那一下……手骨全断了……”
在他避开尖牙与利爪的下一刻,一声无奈的叹息从他口中传出,很无奈,但这便是事实。
钢铁都承担不足的冲击,一堆蛋白质与钙的结合体又怎可能经受得了。
他捡起地上被闲置已久的断刀,刀尖的鲜血已经微微发凉,金属的寒光透过血色倒映出红光,他看着刀刃上自己那扭曲的笑脸,为这头生命的“终结”比了个耶。
刀尖刺穿了它的咽喉,也贯穿了端木的左手,它那奔袭而来的冲击将两人“钉”在了一处,但也因此,它的脖子只剩下些许皮肉相连。
他看着手中仍在发出哀鸣的尸体,它的一切反抗都变得无比虚弱,从留下一道道的抓痕,到一点点淡白色的爪印,它什么都做不到了。
除了外面那些开始逐渐变得疯嚣的丧尸。
他敏锐地意识到,在失去这头主导者的控制后,那些本是阻挡着尸潮的成员已经成为了尸潮的一份子。他抓紧了手中的刀具与尸体,朝着身后倒塌的外墙跑去,在身体重伤的加持下,他在第一头丧尸摸到自己之前,扶着天台的楼底翻身跃上。
在第一头丧尸从十五楼跌出的第一个瞬间,如潮水般的尸潮便不断向外宣泄,它们像决堤的水库,泉水便是这些名为丧尸的产物。
他低头向楼下望去,伤痕之下,他才终于露出了一份笑容:“等恢复完去到楼底……基因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