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里最近正尝试着泡了果茶,酸酸甜甜的滋味让湛戈只觉得粘牙,偏偏卷里还乐此不疲。
“湛戈,你是不是舌头有问题,我喝觉得很好喝,可你那副模样怎么老让我感觉是我在强迫你呢,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下回就再也不泡了。”
说了卷里自己轻抿了一口,一脸满意,然后又扭过头巴巴的看着湛戈,一双闪着光的眸子就差没写上“快夸我泡的好喝!”
几个字。
湛戈眸中带着笑意,口中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他撩牙,还是一口饮尽,带着笑道:“娘子手艺越来越好了,前些日子还带着苦味儿,今日就没了。”
卷里忍不住挑眉得意道,“这不是云姝姐姐提醒我去了柠皮嘛。”
湛戈摇了摇头,口中黏黏腻腻的酸甜感实在不是太好,但还是咬牙,将杯盏放到卷里面前。
这果茶他不喜欢,可是难的是卷里喜欢的口味。
这些个日子,逐渐找出卷里喜欢的,让她以她自己的喜好为主,而不是一直配合着他,这也算是湛戈的进步吧。
看着卷里满足的模样,这日子也逐渐趋于平淡。
随着近日越来越多的人想要离开血山,湛戈竟然也有了一种,离开血楼,带着卷里云游江湖的冲动。
“尊主,誉公子带着他的夫人已到山下,正有人带着他们上来。”
曲青前来禀告。
“你猜猜神医谷的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湛戈带着笑意看着卷里在茶壶中又添了些水,另外又添置了两个空杯子,想来一会儿江欺雪和誉风上来,不出意料卷里会用这果茶来待客了。
卷里放下了茶壶,摸了摸怀中的白玉令,她都已经准备好若是誉风不答应,就用这白玉令去换,就说新婚礼物能否换一个。
湛戈先于卷里开口,“我们来打赌,我猜他会答应。”
卷里佯装生气,责怪道,“你都赌了他会答应了,那我若是不赌他不答应,这赌还用得着赌吗?”
语气却是带着娇嗔。
湛戈哈哈大笑,继续道,“那赌注就是一个条件,输的一方无论如何都要答应赢的一方所提的条件,如何。”
听着湛戈的话,和渐进的脚步声,卷里自然是点头,“行!”
她若是赢了,非得让湛戈说个清楚明白,这几日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做什么湛戈都照常吃下,可是共心的感觉就是就是让她感觉到湛戈不喜欢。
可是湛戈偏偏不说,像是故意要瞒着她,以为她好糊弄呢。
誉风带着江欺雪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幸福模样,卷里斟茶,湛戈捧着茶杯,眼里有些不明显的嫌弃,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抿着。
“你们来了,刚好。”
卷里笑着扭过头,刚倒好的两杯茶水也是热气腾腾。
江欺雪进门的时候脚步愣了一愣,眼前的景象是她所无法想象的。
而湛戈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对他们笑道:“你们来了,你要求的糖糕备好了。”
案几上备着一碟儿白花花的糖糕,圆润可爱。
目光投向了誉风身后的江欺雪,眉头却是微不可查的一皱。
总觉得有一些怪异。
江欺雪却是立马咧嘴大笑,将眼眯成了一条缝,身子几乎是扑在了案几上,案几几番摇晃,还好正了回来。
“誉风哥哥,糖糕,好吃的糖糕。”
毫无形象的拿了一块起来,塞进自己嘴里,又跳起身来,捧到誉风面前,“誉风哥哥,你吃。”
誉风温柔的接过,摸了摸江欺雪的头,被江欺雪不着痕迹的一退。
“欺雪自己乖乖的吃,吃完了还有。”
湛戈眯着眼睛,眸中晦暗不明,只是看着江欺雪,这感觉自江欺雪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过丝毫,而此刻江欺雪根本不敢与湛戈对视,在卷里将茶端了上来后,就捧着茶杯,几乎将脸整个遮住,然后侧过脸对着卷里道:“姐姐,好好喝啊。”
卷里身子一怔,看了看江欺雪,最终周身不适在江欺雪这抹极近无辜的笑容下,还是化作了一笑泯恩仇。
她已经跟湛戈在一起了,谁也分不开,这些人都是湛戈的过往,她何必再计较。
誉风亦是抿了口茶,看了看卷里,缓缓道:“很好喝。”
湛戈笑了,“她研究了好几日,这酸酸甜甜的口味她自己喜欢的不得了,所以今日特地要给你们尝尝,你们喜欢就好。”
誉风点点头,随即开口,对着湛戈道:“事情我与大家商议过了。”
卷里立马就直了身子微微侧耳倾听,湛戈亦是挑眉眸光扇着,二人瞬间凝重的模样竟然让誉风觉得有些好笑,二人似乎极有默契,誉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神医谷内的人答应了。”
话出,却听湛戈低笑出声,卷里有一副既高兴又纠结的模样,让誉风有些疑惑。
“这个结果,不满意吗?”
誉风扭头询问,面朝卷里。
卷里立马摇头,“不不不,誉风,真是谢谢,神医谷帮了血楼一个大忙。”
眉眼间到底还是为誉风答应而溢出流光。
誉风松了口气,听到卷里的回答,他也颇为高兴。
“但是从血楼出去的人,到神医谷,走哪一条道,一路上要小心其他门派的眼线,这还需要商议。”
誉风开口,湛戈就已经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牛皮的地图。
“这是血楼到神医谷附近的详细岔道,无论远近,详细道每一条水流,每一条小道,小道附近山坡会有哪门哪派的人,哪一条威胁最小,最不易被发现,毕竟从血楼出去的人,不会只有一两个。”
湛戈一早做了准备,只等誉风开口。
卷里也仔仔细细的听着二人商榷,突然哗啦一声响动,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众人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却见江欺雪一脸极为委屈,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身上衣襟湿了一大片,茶杯碎在了地上。
“誉..誉风哥哥,欺,欺雪不是故意的。”
江欺雪声音有些抽噎。
誉风连忙扶着江欺雪起身,粉色的衣衫上沾染了一片橙渍,看起来脏兮兮的,卷里连忙道,“殿内有衣衫,我带她去换吧,你们商议。”
说着就要带着江欺雪去寝殿,湛戈看着江欺雪的步伐,却是眉头一皱,连忙开口:“卷里你留下,让青黎带他去就好。”
卷里回过头,青黎主动站了出来应湛戈的吩咐上前道,“江姑娘,跟我来。”
江欺雪也未拒绝,脚步雀跃的就跟着青黎离开,听话的让誉风也有些错愕。
而在江欺雪走后,三人具是沉默,没有在继续方才的话题。
“你把她治好了?”
湛戈疑惑开口。
誉风皱眉,最近她是很听话,可是也不是好了吧,“没有,她一直如同七岁孩童。”
湛戈神色凝重,看向誉风道,“誉风,你们相识多少年了,你竟然一直都不了解她,她这是装的。”
誉风愕然,“你...你说什么?”
卷里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听到湛戈的话也是有些吃惊。
“有一次,我胁迫她出来看我练剑,就在离江家堡不远的密林中,她不想看,转头就离开,不知道谁埋了数根银针在地上,她右脚的整个后跟都踩了进去,针尖全部扎进了右脚后跟,好了之过后她也多了一个习惯,就是左脚是脚掌先着地,右脚的脚掌却总比左脚脚掌反应慢一些。”
虽然很细微,可是誉风还记得,因为那一次江欺雪说,他只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更加厌恶。
“上一次我见她并没有这样,可是今日她方才出去时却是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这...她既然好了为何又要装作痴傻...这几日在神医谷她都是...”誉风没有说完话就被卷里打断。
“兴许她是怕你...”卷里说完自己都是愣了。
她想说江欺雪是不是怕她恢复正常后,誉风就不愿意娶她了。
可是对一般人来说,恢复正常是一件大喜事,可是江欺雪却偏偏要装成痴傻的模样。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的众人的心头。
又是沉默一片,卷里抬起头,勉强笑道:“青黎跟着她呢,不会有事,等她回来誉风再问个清楚,我们先谈要紧事。”
“也是,她若是要装,誉风你便多注意一些。”
湛戈缓缓开口。
几人忽视心头重重敲响的鼓槌,继续商议起来。
青黎带着江欺雪走向湛戈和卷里的寝殿,总不能给江欺雪穿婢女的衣服,所以还是要找卷里的,恰好最近做了新的衣衫,少夫人还未穿过。
正想着,面前却是缓步走来二人,青黎见了来人连忙福了身子。
“誉堂主。”
“这不是江姑娘吗,江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誉阴欢笑了笑询问江欺雪,二人双眼交汇,都是深意,青黎想着江欺雪是个痴傻的,怕是意识不到誉阴欢问的是谁,就开口道,“奴婢带江姑娘去找青琪,为她换一件衣衫。”
“去吧。”
誉阴欢点点头,柔声回道。
青黎点点头,带着江欺雪继续往前,没走两步,颈脖后一疼,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