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想表达的都已经清楚的表达了出来,而他该懂的也都懂了,她没有理由再继续刺激他,或是忤逆他,便微笑着说道,“好的,裴先生!”
他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粗鲁的放开了她。
江晚胸腔里的呼吸早就消失殆尽,在得到自由的那一秒,她赶紧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居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看,她还是真的是会苦中作乐呢!
男人没再搭理她,继续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江晚在呼吸顺畅一些后,赶紧看着他即
将走进房间的背影问道,“裴先生,瑾瑜疗养院的事情……”
“以后有事情直接找杨同!”
这句话,无非是在告诉她,他没有时间事无巨细的管她的事情,再一个就是杨同亲力亲为她的事情,比他的效果亲力亲为的效果要好上一万倍。
而且这样做,他过后也好向心上人解释一些。
杨同办事效率很高,江晚早上八点给他打电话让他查瑾瑜疗养院的事情,不到九点钟就给了她回信,这让她倍感兴奋。
因为事先杨同已经疏通好了一切,她就直接打车赶去了疗养院,并顺利见到了她的母亲,邓影心。
她所呆的房间很小很潮湿,没有窗,只有屋顶的那一方小小天窗透着光,勉强能让人看清房间里的家具摆设。
这不像是高级疗养院,更像是已经废弃的疯人院。
想来这些年顾瑾瑜就没让母亲好过过,或者她安排母亲住在这里,就是要变相虐待她的身心,让她变成真正的疯子。
邓影心双手抱膝缩坐在单人床上,正用那双空洞到没有焦距的眸子看向天窗外的某处,她瘦了很多,如画倾城的容貌已经被岁月摧残成了一张历尽沧桑的薄纸,好像风一吹,就能吹散成灰烬。
江晚小心翼翼的走近,轻轻的说了一声,“妈,我来看你了!”
听到耳边有声音,邓影心缓缓慢慢的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辨认了很久才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晚……晚晚,是你吗?”
江晚忍住眼底泛起的汹涌泪意,轻轻点头应和,“嗯,是我,我来看你了!”
邓影心从床侧挪动过来,迅速又用力地握住她的双手,“你爸爸呢?他和你一起来的吗?他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他?”
怕刺激到她,她只能选择说善意的谎言安慰她,“他去国外出差了,还不知道我已经找到你了,等他出差回来,就会来这里看你了!”
邓影心的双眸瞬间变亮,就像是最深的夜遇到了最耀眼的萤火虫,满满地都是惊喜,“是吗?他真的会来吗?”
“会的,他一定会来的!”
邓影心听到她的话,开始摆弄头发,“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化个妆……”
说到这里,她就赤脚跳下床,开始翻箱倒柜,“我的化妆品呢?我的化妆品都放在哪里了?”
江晚看着衣衫褴褛又浑身都是异味的母亲,双眸因为心疼而猩红成一片,“妈,以前的那些化妆品我们不要了,我再买给你好不好?”
邓影心迅速停止手上的动作,朝她看了过去,“好啊好啊,我一定要打扮漂漂亮亮的见明章呢!”
……
江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瑾瑜疗养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苏家老宅的,只知道她站在裴屿森面前时,已经被大雨浇的如同落汤鸡一般。
“裴先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帮我把我妈妈从瑾瑜疗养院接出来?”
和裴屿森同行的还有沈廷遇,以及好友苏行东和他的妹妹苏朵。
今天是苏家老爷子苏正臣八十岁生日宴,所有媒体记者都在,她却冒冒失失的跑过来说了一通冒冒失失的话,这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苏朵刚从英国赶回来,看到江晚时,有一秒钟的不知所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裴屿森没有说话,而是从裤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吸了起来。
苏行东因为江晚和苏朵之间发生的事情,一直都特别看不上江晚,听到她这样说,在裴屿森选择沉默时,忍不住的呛声道,“今晚的保镖都是死人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说着,他正要挥手把保镖叫过来撵她走,就听到裴屿森低低淡淡的说了一句,“江小姐,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男人使唤了?”
苏行东还要帮腔,一旁的沈廷遇就将他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老裴和予儿在闹分手,他现在脑子不正常,要是受了哪句话的刺激,真的选择和江晚继续纠缠不清,你只会越帮越忙!”
苏行东眉头一皱,显然没觉得事情有多严重,“他们不是一直分分合合的吗?又不是第一次闹分手?至于让你这么如临大敌么?”
“虽然一直分分合合,但你什么时候见过老裴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过?他这显然是铁了心逼予儿,当然也是在逼他自己!”
知道裴屿森和裴予真正关系的人并不多,他们就是并不多人中的那两个,算是这段感情的见证者。
只是,再美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推敲。
裴屿森已经不小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家里的长辈一直在安排他相亲,而生意伙伴也一直都在往他身边送女人,可他不可能永远都摆出一副禁欲模样,更不能让别人觉得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而江晚,显然是在这关键点上出现的意外和例外。
意外是她成功的引起了裴屿森的浓厚兴趣,例外是她实在太聪明,裴屿森把这样的女人留下身边,天长日久难免被她趁虚而入……
想到这里,苏行东没再试图帮腔,而是选择和沈廷遇一起随机应变。
江晚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般空洞,“裴先生,既然招惹了我,就该知道我会得寸进尺,而且……你应该非常需要的得寸进尺才对啊!”
裴屿森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随后笑道,“你觉得我已经非你不可了?”
江晚将粘在脸颊上的湿漉头发撩到耳后,一双眼睛仿佛幽深的古井,透不进任何光亮,“不,也不是非我不可,而是事已至此,你没有必要再换人!”
裴屿森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还没有说话,身边的女人就已经像是坠落星辰般倒了下去,电光火石间,他到底还是伸出双手扶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