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黎原本站在铁匠铺门口看着两个姑娘。
见此状况,立即跑去查看姣月笙的伤势。
姣月笙确实被这一棍子打的有些懵,她摸着流血的头,一个劲的朝着温白珠被抓的方向爬去。
“你没事吧!”左丘黎把她拽了起来。
“你别管我!求求你了,快去木生堂,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姣月笙推开他,恳求着。
左丘黎见自己不答应,对方恐怕会不顾安危亲自去,就嘱咐她在原地休息,他去去就来。
这万分火急的情况姣月笙怎么会干等,她立即摸进铁匠铺,拿着那根暴雨枪一步一踉跄的朝着木生堂走去。
此时惊鸿城,衙门前的巨鼓被人敲响,轰鸣之声灌耳不绝。
“快快,去看看!”街边的小贩们互相喊着:“曲家儿媳击鼓鸣冤了!”
想看热闹的人群如潮水一般朝着衙门涌去,却唯独有一袭白衣逆流前进,言烨听到击鼓的声音也驻足回头观望,却被连川催促道:“少主!快点走吧!”
言烨心中一百个不放心姣月笙,可眼下有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你再不走,就让那个犬妖跑了!它已经吃人了!”连川见言烨忧心忡忡的样子,干脆推着他走:“你就别再想那个女妖了!”
“我没有想她。”言烨一躲,差点让连川摔了个狗吃屎:“我就是怕她回来见我不在,就不给我礼物了。”
那不还是心里想着人家?连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他们朝着子国的城门走去。
姣月笙刚好朝着城里走。
此时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春风化作微微刺骨的寒风在惊鸿城中狂舞。
言烨与姣月笙在人群中擦肩而过,向着不同的目标,为了不同的目的奔去。
姣月笙从来没觉得去木生堂的路这么长,长到她抵达时,竟靠听着城里人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左丘黎正准备回去,见姣月笙拄着暴雨枪跑来了,顿时心疼起他的枪。
“小祖宗!你怎么能这样用枪!”
她懒得回嘴,直奔主题:“曲家那个儿媳妇状告温白珠偷人?这是真的吗?”
左丘黎点了点头,头朝着身后偏了一下:“木生堂也因为这件事被彻底封死了,查了半天,要抓潜藏在里面的恶妖,但是到现在还没找到,司寇大人只捉了阴公、温家家主和他妻子,准备回去给个交代。”
“走!我们也去看看!”姣月笙立即调转方向往衙门去,却被一个小女孩撞了个趔趄。
小女孩怀中的鸡蛋掉了一地,哇的大哭起来:“救我姐姐的鸡蛋碎了!我姐姐要没命了!张倩!我要你偿命!”
听到小女孩提到张倩的名字,姣月笙一把抓住了她:“张倩?曲家的儿媳张倩?!”
“嗯!”小女孩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姐姐是张倩的梳头丫鬟,今天不知怎么被打的半死扔出了曲府!”
这个节骨眼上,张倩为什么要处置一个梳头丫鬟?
姣月笙觉得不对:“我能救你姐姐的命!带我过去!”
小女孩是个聪明的,见姣月笙这样讲,立即拉着她赶到街边的草席子旁边,指着其中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扑腾跪了下来:“求求你快救救我姐姐,求你了!”
左丘黎在旁边急了:“都打成这样了,神仙也救不回来啊!”
“救得回来!”姣月笙看着他,将手掌握在暴雨枪的刃上猛地一划,顿时她的手掌中涌出鲜血。
前一世燕王用她的血来炼丹,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功效,但那时正是征兵打仗的时候,她猜八成那些血丹是用来救人的。
她让小姑娘掰开她姐姐的嘴,将鲜血滴入对方口中。
“就这?”左丘黎看的都懵了。
姣月笙心里暗暗祈祷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个梳头丫鬟一定知道一些什么秘密!一些能救温白珠的秘密。
她闭着眼不敢看草席子里的梳头丫鬟。
“哎!”左丘黎没一会就大叫着拍她:“活了活了!真的活了!”
姣月笙闻言才睁开眼睛,只见那个梳头丫鬟从草席子里爬了出来,好一阵咳。
“你为什么会被张倩打?”姣月笙赶紧问:“不要再想着替她隐瞒,你已经被她赶出曲府了!”
不用姣月笙提醒,梳头丫鬟也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自然不会再帮张倩:“那个疯女人,早上让我偷偷找一个流浪汉送进曲府,然后她就命家里的管事乱棍要打死我!”
姣月笙眼睛一转,已经想明白了张倩的计策。
“好恶心的女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竟然不惜栽赃温白珠偷人?”这罪名若是被落实了,就是死罪啊!
“你救了我的命,我什么都愿意做,来报答你!”梳头侍女也是个性子耿直的,给姣月笙磕了一个头。
“那你就随我去公堂!”姣月笙已经想出帮温白珠翻案的办法了!
她将左丘黎也拉了过来,三人蹲在墙角,姣月笙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惊鸿城的衙门中,阴公和温家三口被五花大绑扔在堂前,他们旁边,司寇李裕跪在地上,他身后是被人抬来的张倩,张倩旁边,分别坐着大冢宰曲之庭,和司马张玉枝。
堂上坐的是惊鸿城判官,名叫余多。
此人年入半百,再过几日便要褪下官服回家享清闲了。
想他一世虽然没有遇到过什么大场面,不过官场生涯也算是一路安稳。
余多战战兢兢的坐在堂前,看着五司中的二司,和子国的大冢宰都在堂下看着自己,几乎要当场吓得气绝了。
原来他的官场生涯安稳,是因为天塌地陷的事留在了最后头!
“判官大人,加油!”为他送来张倩诉讼和招认口供的小厮悄悄的为余多大人打气。
可余多大人此刻,只想回家!
“这个…与温白珠偷情的男人已经招供,那这件事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余多大人直接下达了判决:“曲家小妾,温白珠,不守妇道,犯淫乱,杀之!”
“冤枉啊!大人!”温白珠挣扎着。
“你冤枉?”张倩趴在地上,扯着嗓子高声道:“你这是给我夫君蒙羞!不干净的东西!”
如今判决已下,她兴奋的如同孩子一般,转过头去看着曲之庭和张玉枝。
“女儿说了,女儿没错!”她全然不顾两位老人黑着的脸:“都是她的错!我从来就没错过!”
曲之庭这回丢人是丢到姥姥家了,他想不明白张倩是怎么偷跑出来击鼓鸣冤的,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应该闭上门自己家处理?
闹上公堂?这儿媳的脑子落在了张家没带过来吗?
余多大人并不想管温白珠冤不冤枉。
就算她冤枉,难道要他为了一个兔子精得罪三位大人?司寇李裕可是他的上司!
他赶紧挥手催促士兵处理了温白珠。
站在温白珠身旁的士兵得令,立即抓着温白珠的头发,要扯断她的喉锁。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门外,姣月笙手中举着左丘氏羊脂玉牌大喝:“左丘氏到,见牌如见人,我看谁敢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