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是个地痞无赖,打老婆,卖女儿无恶不作。
实在受不了的我跪在家主面前求他允我和离。
他却说:颜氏没有和离归家的姑娘,丫鬟亦如此。
后来,我伺候家主洗脚时,一路吻了上去。
他不曾拒绝,却骂我狐媚。
再后来,他抱着我,求我和离。
我嗤笑,怎么可能呢?
……我躺在破旧不堪的床上,身下传来一阵阵剧痛。
门外丈夫王许的声音声声入耳:王婆子,那个悍婆娘死了不要紧,可一定要保住我的宝贝儿子啊!
身边的王婆子是我请来的稳婆,正在我肚子上不停地顺胎位:胡娘子,你命苦摊上这么个汉子,你可不能顺了他的意,使劲儿!
我只觉得整个下半身被活生生劈成两半,忍不住痛呼出声,随着便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我也终于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光透过窗纸撒进来,我有些不适眯了眯眼。
眼前是背着光的男人的身影,手里抱着孩子,正往一个女人手里塞。
八两,不能再少了,这可是颜家的奴婢生出来的女儿。
将来养大了,凭着这个名头挂牌接客,还愁不能回本?
王许声音中满是算计与贪婪。
行吧,买一个现成的黄花大闺女,也用不了八两。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嘴里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迫不及待接过孩子。
我认出这女人正是城中有名的花楼老鸨。
王许,你在干什么!
我费力撑起沉重的身子。
他顿了顿,转过身,有些心虚道:醒了?
你生了个没用的丫头片子,老子可没闲钱养,我在给她寻个好人家。
我气笑了,卖给花楼就是他给亲生女儿寻的好去处?
我将床头的水碗猛地朝地上砸去,清脆的声音响起,碗瞬间四分五裂王许,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卖我的女儿,我以后一分钱月银都不会给你!
你你敢!
这算是捏住了他的七寸,他显然有些迟疑。
老鸨看他犹豫,催促:你们夫妻究竟卖不卖?
卖!
不卖!
我和王许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朝门口的老鸨扬声:你听王许的就是找死,颜氏女是什么名声,想必不用我多说。
要是知道你打着颜氏的旗号做这种皮肉生意,颜家主能放过你?
老鸨听罢,恨恨骂了两句:这叫什么事!
转头就走,丝毫不理会身后连声挽留的王许。
王许眼看着人走了,转身气急败坏狠狠朝我骂道:臭娘们,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娶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说着他就扬起手朝我走来。
我直接从枕头下抽出剪刀朝他扔去,他一个闪躲不及,手上擦出了一个深深的血道道。
我早产这事还没找你算账呢,赶紧滚!
我恶狠狠道。
他捂着手,淬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走出房门。
面对这种欺软怕硬的恶人,就要比他更恶。
我抱起襁褓中的女儿,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心中盘算了开来。
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可我的女儿不能,我总要为她盘算出一条出路来。
我叫胡韵儿,是御史府颜家为未来家主准备的通房丫鬟。
颜氏世代忠良,家风清正,却也最为古板守旧。。颜氏家训:颜氏女没有被休或和离的,只有为保全名节而自尽的。
也正是因为这条家规,严氏女的贞洁牌坊立了一座又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