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卿岑婧怡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by顾延卿岑婧怡》,由网络作家“豚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们的议论声越大,范佩佩的哭声也越大,就跟故意在跟外头的人比赛似的。岑婧怡有些尴尬,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没事吧?”顾延卿关心地询问她。岑婧怡摇摇头,然后愕然反应过来什么。天已经完全黑了!通常吃过晚饭没多久,夕阳西斜的时候,顾延卿就会同她们母女俩告别回家。可是今天她光顾着忙招聘的事情,竟然忘记了时间!她有些着急地问:“现在几点了?”顾延卿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八点四十二了。”猜到岑婧怡在担心什么。他主动宽慰道:“没事,我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夜间训练是常有的事,一会儿我摸黑走回去也不碍事。”“这怎么能行?”岑婧怡担忧地蹙起了眉头,“你在部队训练的时候,身边有队友。你现在走回去,是孤身一人。”这是在担心他吗?顾延卿眼睛亮了亮,感...
《完结版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by顾延卿岑婧怡》精彩片段
人们的议论声越大,范佩佩的哭声也越大,就跟故意在跟外头的人比赛似的。
岑婧怡有些尴尬,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你没事吧?”顾延卿关心地询问她。
岑婧怡摇摇头,然后愕然反应过来什么。
天已经完全黑了!
通常吃过晚饭没多久,夕阳西斜的时候,顾延卿就会同她们母女俩告别回家。
可是今天她光顾着忙招聘的事情,竟然忘记了时间!
她有些着急地问:“现在几点了?”
顾延卿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八点四十二了。”
猜到岑婧怡在担心什么。
他主动宽慰道:“没事,我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夜间训练是常有的事,一会儿我摸黑走回去也不碍事。”
“这怎么能行?”岑婧怡担忧地蹙起了眉头,“你在部队训练的时候,身边有队友。你现在走回去,是孤身一人。”
这是在担心他吗?
顾延卿眼睛亮了亮,感觉心头好似有一股暖流淌过。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岑婧怡问。
岑婧怡抿唇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左右张望了一眼。
“这样吧,我找个单身的男同志,看看能不能拜托对方跟你挤一晚。”
说着话,岑婧怡已经寻找到了目标。
她正要朝不远处的一个单身男同志走去。
顾延卿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算了吧。”顾延卿说,“这不合适。”
“没事的,虽然是麻烦了别人,但事出有因,他应该能理解。”
顾延卿有些无奈,“我说的,不是这个不合适。”
“嗯?”岑婧怡听不太懂,“那是什么不合适?”
顾延卿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身份不合适。”
“我和你是夫妻,我留下不和你……睡在同一个宿舍,却去麻烦别人,和别人挤在一张床,这叫别人怎么想?”
也许是顾延卿的话过于暧昧,又也许是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欠缺考虑,岑婧怡红了脸。
握着她手腕上的大掌,似乎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了升温,灼得她感觉皮肤发烫。
她轻轻扭动了下手腕,想让顾延卿先松开她。
可是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她的细微动作,依旧紧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
“你带茵茵回去睡觉吧。”顾延卿看着岑婧怡无措的样子,深邃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现在出发,应该能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
十二点?!
岑婧怡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有这么远吗?”
顾延卿面不改色,“白天不用这么久,但是夜路嘛,总要谨慎些,不然迷失了方向,走错路了怎么办?”
听到这番解释,岑婧怡点点头的同时,又觉得还是有些过于夸张。
她也没有伸手去抱茵茵,心中仍在纠结。
顾延卿好歹也是因为看茵茵才耽误到了现在,真的要让他摸黑走回去吗?
岑婧怡抬眸看了眼顾延卿,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顾延卿看着她的嘴唇被咬得殷红,想到新婚夜的某些画面,呼吸霎时间粗重了不少。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然……”岑婧怡丝毫没有察觉面前的男人变成了大灰狼,迟疑开口。
顾延卿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可是在听到岑婧怡提出‘要不要在宿舍将就一下’的时候,他仍是微皱了眉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他‘思考’了足足半分钟,这才点头。
“那好吧,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岑婧怡说的‘将就’,竟然是将凳子和床尾的两个大箱子拼接起来充当床。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顾延卿语气森冷至极。
“我和婧怡结婚前,我每个月发下来的津贴,寄一半回来给你。”
“我和婧怡刚结婚那两年,我每个月寄八十块钱回来。”
那时候他还没升为团长,每个月的工资是八十七块六毛九。
若非有时候人情往来也需要花钱,他甚至想把所有的钱都寄回家。
顾延卿眼眶发热,声音低沉地继续说:“近来这一年,我每个月往家里寄的钱是一百。”
这是因为升了团职后,他的工资涨到了一百三十八。
要不是考虑着家属院分给他的房子要装修,要买家具,这一年他往家里寄的钱远不止一百块钱一个月。
“近三年来,我往家里寄的钱,加起来是两千五百多块钱。”
“两千五百多块钱!”他掷地有声,压抑的声音里涌动着愤怒,“供全家吃喝开销,绰绰有余!”
“可你们,怎么就容不下我的妻子和孩子?”
顾延卿声声质问,眼眶红得仿佛能滴得下血泪。
他不是计较这些钱,是心痛和无法理解,伤害自己妻子和孩子最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家人。
用力闭上眼睛,他喉结滚动,咽下一口郁气。
再睁眼,眼神已经清明。
“我只有赡养父母和养妻女的责任,没有义务负责哥嫂和……”
顾延卿目光落在顾芳芳靓丽的连衣裙上,想起来顾芳芳欺骗岑婧怡的行为,嘴角勾起一个冷嘲的弧度。
他补充:“和妹妹的吃喝。”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给家里一分钱。”
闻言,全家人都慌了。
蔡金花张嘴要说话。
顾延卿冷冷的视线扫向她,“就算按照一个月给你二十块钱的抚养费算,除去前面三年,也还有七年的时间可以抵!”
“延卿!账可不是你这么算的啊!”顾大军也急了。
顾大军手背拍着手心,着急道:“这两三年你寄回来的钱,我们可没都花在我们身上啊!盖房子!都用来盖这房子了!”
顾延卿冷笑,“这房子我住过一天?我的妻女可住过一天?”
一句话将顾大军堵得哑口无言。
“二哥!”顾芳芳哭着走到顾延卿身边,拉着顾延卿的衣袖撒娇。
“我又没有工作,你不管我,我怎么办呀?”
“而且我没有欺负过二嫂呀,不信你可以去问她,也可以去村里打听……”
她的声音在触及顾延卿的眼神后,戛然而止。
顾延卿居高临下,冷冰冰地凝视着她。
“你没欺负过婧怡,那你给她的地址是怎么回事?你从她手中要走的钱,又是怎么回事?”
顾芳芳张着嘴,说不出话。
该死的岑婧怡,竟然向她二哥告状了!
“那那个小娼……”李永芹正要发话,看到顾延卿那要杀人一样的眼神,又讪讪改了口。
“那你媳妇先前还跟我们在老宅住了整整七八个月呢!她大着肚子,啥活都干不了,是我们全家伺候着她!”
“你要算,那你倒是说说,这怎么算!”
蔡金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厉声附和:“对!老二你要算是吧,那你可把这笔账算个清楚!”
顾延卿冷笑。
他们能做出把刚生产的岑婧怡赶出家门这种事,会在岑婧怡怀孕的时候伺候岑婧怡?
不过这种事掰扯起来肯定会没完没了,没准还会把岑婧怡扯进来。
为了趁早解决这些麻烦,他说:“好,我给你们按每人每个月二十块钱工资算。”
“你们四个人,八个月,统共是六百四十块钱。”
“抵扣下来,也还剩四年的抚养费可以抵。”
一个又一个的数字从顾延卿的口中说出。
蔡金花顾芳芳等人没有顾延卿的心算速度,竖起十根手指头都算不过来。
她们只知道顾延卿不给家里交钱的时间从七年,变成了四年。
众人心中一喜,紧接着又觉得四年也太久。
四年不给他们钱,那她们这四年该怎么活?
几人转着眼珠子,绞尽脑汁想着其他的抵扣办法。
顾芳芳心弦一动,弱弱开口:“二哥,其实我们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也能理解你为什么不想给妈妈赡养费。可是……”
“可是你这样做要是被人知道了,这会不会对你的事业造成影响啊?”
蔡金花受到了启发,马上就喊叫道:“对!你要是敢不给我生活费,我就闹到你的部队里去!叫你的领导都知道你是个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的白眼狼!”
顾延卿丝毫不畏惧她的威胁,冷笑着回应:“好啊,你尽管去闹。”
“部队把我给退了,我正好转业回来陪婧怡和茵茵。”
闻言,蔡金花和顾芳芳都乱了方寸。
她们没有想到,顾延卿在意岑婧怡竟然在意到了这种地步,可以为了岑婧怡放弃自己在部队的事业!
“是老老实实等四年,还是闹到鱼死网破,你们自己选。”
说完这句话,顾延卿转身捡起自己的背包回了老宅。
在昏黄的烛火下,他仔仔细细地将每一本英文书籍抚平,将折了边角的那本书压在了最底下,期望这样度过一夜就能恢复原样。
辍学多年,他早就已经将中学时学的那点英语忘得干干净净了。
这些书,是他给岑婧怡准备的礼物。
他和岑婧怡结婚匆忙,他在新婚第二天更是直接回了部队,根本不知道岑婧怡都有什么爱好。
唯独记得岑婧怡从前的英语很好,还考上了英语专业的大学。
他想,岑婧怡应该是喜欢英语的,所以就在回来前,特地去了一趟书店,请书店店员帮忙推荐了这几本书。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送给岑婧怡,是因为岑婧怡疏离的态度让他觉得岑婧怡可能会拒绝他的礼物。
不过今天岑婧怡收下了他买的裙子,明天应该也能收下这几本书吧?
还有这枚戒指……
顾延卿单手捂上心口的位置,掌心感受到了戒指的硬质触感。
这一夜,顾延卿虽然和家里人发生了争吵,但白天和岑婧怡茵茵愉快地相处,让他睡了个好觉。
翌日依旧是天没亮就又醒了。
去村里的水井打来凉水洗漱过后,拿上那几本摞着放了一夜的书就出了门。
来到镇上,在路边的小摊买了几个肉包子、几根油条,这才前往岑婧怡茵茵母女俩住的宿舍。
仍是静静站在门口等待,像是站岗守卫的士兵。
有起得早的邻居,出门打水瞧见他站得笔直的模样,被吓了一跳。
“你咋不进去啊?”有个自来熟的大姐一边抚着自己被吓得乱跳的心脏,一边嗔怪地询问顾延卿。
顾延卿有些歉意地摸摸鼻子,“婧怡她们应该还没睡醒。”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咔嗒‘一声响。
门‘吱呀’一声轻轻被打开。
顾延卿心弦突然有些发紧,婧怡这是被他吵醒了?
他还没见过她刚睡醒的样子呢。
她自己虽然脾气火爆,但听劝。
相反,岑婧怡虽然看起来性子柔弱,但很有自己的主意。
一旦决定了做某件事情,就谁也劝不回来。
“那你还得几天嘛?”涂月华走到床边坐下,丝毫不在意形象地脱下了自己的皮靴子。
岑婧怡被她把脚架在凳子上散热的形象逗笑,没好气地说:“你就非得在大热天的穿靴子,也不嫌捂得慌。”
“我这叫搭配!皮裙就是要配靴子才好看。”
岑婧怡故意装作敷衍地连‘嗯’了几声,惹得涂月华拿起地上的靴子,作势要砸她。
笑闹间,涂月华再次认真问:“说真的,你还要多久?我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工作,等你安排好了再带你和茵茵一起走。”
岑婧怡咬唇想了想。
“要不,你还是按照你原先的计划来安排吧,我这边还说不好。最快也还得四五天,慢的话,说不好。”
闻言,涂月华也迟疑了。
她这趟不是特地回的老家,是到隔壁市谈生意,然后专门腾了几天的时间回来找岑婧怡。
如果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那她后续的工作计划都会被打乱。
“那这样吧。”她双手撑在身后,姿态随意地说。
“一会儿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你安排好这边的事情以后,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派人来接你和茵茵。”
话音刚落,虚掩的门吱呀一声。
“哎哟!”紧接着一声惊呼。
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蔡金花和顾芳芳跌了进来。
“嘿嘿~”蔡金花干笑了两声,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自己身上沾的尘土。
顾芳芳也跟着爬了起来。
从偷听摔进屋内开始,她的眼神一直偷瞄着打扮得靓丽惹眼的涂月华。
“你们怎么来了。”岑婧怡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瞧你这话说的。”蔡金花朝岑婧怡走近,“你是我们老顾家的媳妇儿,还生了我们老顾家的闺女,我这个做婆婆的,来看看你怎么了。”
听到蔡金花的自我介绍,涂月华的耳朵竖起来了。
她侧身,将挡在自己视线的岑婧怡往旁边轻轻推了推,然后上下打量起了蔡金花。
“原来就是你啊。”
蔡金花面色一喜,“是我是我!你是我们家婧怡的朋友吧?哎哟,长得真俊!”
涂月华冷笑,“你也长得真尖酸刻薄,一副老鳖精的样,难怪能做出赶我家婧怡出门这种天打雷劈的事。”
一长串的问候,直接给蔡金花问懵了。
没等蔡金花反应过来,就见涂月华弯腰拿鞋。
她以为涂月华是要穿鞋,岂料下一秒,那只厚跟的皮靴就变成了投掷的武器,直直朝着她的面门砸来。
“啊!”蔡金花来不及躲闪,皮靴正正砸在她的鼻梁上。
两条鲜红的血注瞬间从她的鼻子底下淌出。
“妈!”顾芳芳后知后觉惊呼,上前来检查蔡金花的情况。
眼角余光瞥见涂月华已经拿起了另一只鞋,也已经做出了投掷的动作。
她眼睛瞪大,下意识躲到蔡金花的身后,将蔡金花推出来当作挡箭牌。
“啊!”蔡金花又是一声惨叫。
这一下,皮靴正好击中了她的脑门。
她感觉自己两眼一黑,都快能看见星星了。
“老娘我没空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涂月华丝毫没有打伤了人的恐慌,光着脚就下了床。
顾芳芳见涂月华有向自己走来的架势,赶紧拉上蔡金花的胳膊。
岑婧怡赶着去广播室,抿唇思索片刻后,选择侧身让开路。
“你进来吧,在宿舍看着茵茵,我要去开广播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着急,顾延卿颔首应好,生疏地从她肩上抱过还在沉睡的孩子。
岑婧怡抬脚离开。
七点的时候,广播准时响起。
广播一直放到八点。
岑婧怡结束工作就匆匆赶回宿舍。
小懒猫茵茵还没醒,侧身面对顾延卿睡得正香。
顾延卿靠坐在床头,一条长腿架在床上,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茵茵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
他侧着脸,站在宿舍门口的岑婧怡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伤。
岑婧怡什么也没说,径直进屋,走到断腿书桌前。
拉开抽屉,从中拿出巴掌大的镜子碎片,以及一瓶碘伏和几根棉签。
她将东西递给顾延卿,“你脸上的伤…”
顾延卿仰头看她。
书桌上方正是一扇窗户,旭日阳光照射进来,在岑婧怡的皮肤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身上穿的依旧是不太合身,洗得发白褪色的旧衣服。
顾延卿突然后悔,昨天在县城,怎么不快点将那件连衣裙买下来呢?
她穿起来肯定好看。
正失神,床上传来茵茵翻身的动静。
岑婧怡清冷的眸中立马多了几分光彩。
在茵茵朝她看来的时候,她将手中顾延卿还没来得及接过的东西,随意放在桌面上,对茵茵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小懒猫醒啦?”
在岑婧怡截然不同的嗓音中,顾延卿自觉起身,让开床头的位置。
他看着岑婧怡将笑得眼睛弯弯的女儿抱起来,有种置身于幸福之中,又被隔绝于幸福之外的奇怪感觉。
岑婧怡抱着茵茵,去打开床尾的柜子,让茵茵自己挑选衣服。
看着茵茵挑选好了衣服,在岑婧怡动手给茵茵换衣服之前,顾延卿在书桌面前背对着母女俩坐下。
看到桌面上的碘伏棉签和镜子碎片,他动手消毒了脸上的抓痕和手腕上的齿痕。
拉开抽屉,打算将碘伏和镜子归置回原位,抽屉里厚厚的英语辞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思绪瞬间飘远。
谁也不知道,三年前的相亲,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岑婧怡。
他第一见岑婧怡,是在高中开学的那天。
林荫大道下,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背带连衣裙随风轻轻飘荡。
当晚他就知道,那个女孩叫做岑婧怡,是校医兼政治老师岑侯明的独生女儿,学习很好,还在英语演讲比赛上获得过名次。
那时候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学好英语这门学科!
可是没等他付诸努力,母亲蔡金花就到学校去给他办理了退学,说家里供不起他,让他回家帮忙种地养家。
他回到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锄头一握就是三年。
那年高考,岑婧怡考上了大城市的高等学府,学的是外语专业。
同年,他不顾蔡金花阻拦,应召入伍。
这一走,就是五年未曾回过家。
谁料回来之后,竟然听到了岑侯明‘性骚扰女学生,畏罪跳河自杀’的消息。
女学生的家长还闹到了岑婧怡就读的大学去。
碍于舆论,学校对岑婧怡采取劝退处理……
没等他从这些消息中回过神来,他就听说有媒人在给岑婧怡介绍对象。
于是立马就买了两斤猪肉、两提点心,找到媒人的家里去。
他成功娶到了岑婧怡。
可是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又承受了三年的苦难。
顾延卿的心再次闷胀得厉害,仿佛那本厚重的字典不是放在抽屉里,而是压在他的心头上。
突然,衣角被人轻轻扯了扯。
他回神看去,对上茵茵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又顺着茵茵挪动的目光,对上岑婧怡的视线。
“我们要去食堂吃早饭了。”岑婧怡开口,“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
“好。”顾延卿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涩得厉害。
顾延卿有些失魂地起身,忘了关上拉开的抽屉。
岑婧怡看到那本字典,默默伸手将抽屉合上。
这几年,她除了在广播室工作外,还利用空暇时间,接一些简单的翻译工作,以及偶尔书写发表文章。
否则,靠着每个月八块钱的工资,她的小茵茵要跟着她活得很辛苦。
来到职工食堂。
用餐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食堂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岑婧怡牵着茵茵,直接走到角落的一个窗口。
窗口里,戴着大白帽、系着白围裙的中年妇女正在用抹布擦拭桌面。
见到岑婧怡过来,中年妇女立马招呼:“婧怡和茵茵来啦?”
她从桌面下,接连端出两大碗稀饭,以及一盘子切好的油条和一个金黄的麻圆。
“喏,快吃早饭去吧!今天大师傅炸的是油条,可香可酥脆了!还有这麻圆,是大师傅炸得最好的那个,大师傅特地交代说要留给茵茵!”
在大娘热情的笑脸中,岑婧怡低头注视茵茵。
只见茵茵冲大娘竖起了右手大拇指,大拇指鞠躬似地往下弯曲了两下。
这是‘谢谢’的意思。
岑婧怡在发现茵茵不会说话后,就开始做起两手准备,一边攒钱,打算带茵茵去大城市治疗。
一边买来手语书,自学并教茵茵手语,方便茵茵和别人交流,也是做着最坏的打算。
大娘天天早上都给岑婧怡茵茵留饭,自然知道茵茵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她的圆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响亮的声音对茵茵道:“不用谢!跟奶奶还用客气嘞?快跟妈妈吃饭去吧!”
岑婧怡松开茵茵的手,上前将那盘油条递给茵茵端着,自己则是端起了两碗稀饭。
顾延卿站在距离两人有一米远的地方,后知后觉抬脚上前,从岑婧怡手中接过两碗稀饭。
窗口后的大娘这才发现顾延卿的存在,趴在窗口上,打量起了顾延卿。
顾延卿人长得高大,五官硬朗,身上还有一股军人特有的沉稳内敛气息。
如果是普通的长辈看到他,肯定会露出满意的目光。
可大娘亲眼见过岑婧怡这两年带着孩子过得有多艰难,所以对顾延卿欣赏不了半点。
“婧怡,这就是茵茵她那个便宜爹吧?”大娘故意亮了嗓门。
岑婧怡轻轻颔首,表示肯定。
大娘立马‘哼’了一声,用更不客气的眼神上下打量顾延卿,用更大的嗓门道: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人事一点儿不干呢?还有脸回来找你们娘俩!”
“要我说啊,干脆找个坑,尿泡尿给自己淹死算了!”
周围的人被声音吸引,纷纷朝顾延卿投去打量的目光。
听见男人的闷哼声,岑婧怡这才意识到身后还跟着顾延卿。
扭头看去,高大的男人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挡着鼻子,正微微弯着腰。
鲜红的血液在大掌的遮掩下,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落。
岑婧怡睁大了眼睛,有些错愕,“对不起——”
她想要上前帮忙处理。
顾延卿冲她摆摆手,连退几步。
“没事,我没事……你陪着茵茵,我去处理一下。”
顾延卿手掌挡着脸站直身,微微仰头,朝着不远处空地上的水龙头走去。
岑婧怡和女儿茵茵对视一眼,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她真不是故意的,关门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这样可以让看热闹的群众快点散开。
她是忘了顾延卿的存在,忘了这个男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足足过去三分钟,顾延卿这才回来。
他的鼻血已经止住了,但高挺的鼻梁上明显有道青色,鼻头也还有些发红。
因为用冷水洗脸的缘故,他的发际线有被打湿的痕迹,浓黑的眉毛和睫毛也透露出水洗后的清爽。
“对不起。”岑婧怡尴尬再次道歉。
顾延卿也有些尴尬,“没事。”
话音落下,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茵茵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帅气的爸爸,看看美丽的妈妈。
她扯了扯岑婧怡的手。
岑婧怡低头看过来之后,她指了指放在箱子上的铝饭盒,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岑婧怡愕然反应过来。
还没去食堂打饭!
通常情况下,她和茵茵会在开始中午的广播前,提前去食堂吃饭或者先打好饭。
今天因为顾延卿带着茵茵出去了,又碰巧许知璋来给她送新的翻译稿件,她和许知璋讨论一个段落的翻译问题时忘了时间,就打乱了原先的习惯。
“抱歉,茵茵,妈妈忘了。”岑婧怡更尴尬了,“妈妈现在就带你去食堂吃饭。”
岑婧怡拿起饭盒,牵着茵茵就要往外走。
顾延卿用身体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带你们出去吃吧。”他说。
没等岑婧怡回答,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又补充:“已经这个时间了,食堂估计已经不剩什么饭菜。”
岑婧怡迟疑片刻,回头望了眼桌面上的闹钟。
又低头用眼神询问女儿茵茵的意见。
见茵茵重重点点头,闪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期待,她露出了笑容。
“好。”她简短地回应顾延卿。
放下手中饭盒,转身去拿了梳子,重新给茵茵扎好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带着茵茵和顾延卿出门。
茵茵虽然才两岁,但头发长得极好,乌黑浓密有光泽,披散下来长度已经到肩膀。
附近的奶奶大娘们见到茵茵,总要夸一句她的头发长得和岑婧怡的头发一样好。
然后再劝岑婧怡把茵茵的头发剪短一些,说剪短了好打理。
这个年代,养小孩也确实没那么多讲究,通常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岑婧怡对于那些奶奶大娘们的劝说,向来只是笑笑。
她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会因为嫌麻烦就给茵茵剪短发,也从来没有给茵茵穿过开裆裤。
因为她的坚持,说茵茵是周围最干净漂亮的小姑娘也一点儿不为过。
茵茵右手牵着岑婧怡,走在岑婧怡和顾延卿中间。
没走出多远距离,她仰头看了看顾延卿,默默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了顾延卿的手指。
顾延卿感受到软软的触感,低头看去。
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对他笑得眼睛弯弯,露出可爱整齐的小米牙。
再看向闺女另一只手牵着的岑婧怡,他的心情再次复杂得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
手上突然一沉,顾延卿下意识用力提手。
只见茵茵抓着他和岑婧怡的手,悬空了双脚。
岑婧怡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游戏,微笑着配合将她提高。
没走出多远,小家伙就没了力气,双脚落回地上。
歇了几十秒,小家伙再次玩起同样的游戏。
这一次,顾延卿和岑婧怡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前后轻轻晃起了茵茵。
茵茵被逗得咯咯笑出声。
小孩的笑声感染力十足,岑婧怡和顾延卿的眉眼都跟着染上了笑意。
又一次对视后,两人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双脚悬空的茵茵在速度的刺激下,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散进风中,留在林荫大道。
一家三口来到一家国营饭店。
已经过了最热闹的饭点,饭店里稀稀疏疏只有几桌客人。
顾延卿和岑婧怡带着茵茵到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
服务员过来点菜。
顾延卿将点菜本递给岑婧怡。
饭店里没有纸质菜单,只墙上有块大黑板,黑板上用粉笔写着菜单名录。
需要什么菜,就自己将菜名写在点菜本上。
岑婧怡仰头盯着墙上的菜单看了一会儿,最终在点菜本上写下了白灼菜心、清蒸时鱼两道菜。
她又将点菜本递给顾延卿,方便顾延卿补充。
顾延卿只是看了眼点菜本上隽秀清新的字,什么都没有补充,就又将点菜本递给了服务员。
“看那么久,就要俩菜?”
服务员看清点菜本后尾调上扬,仿佛只点两个菜是件多么不合常理的事。
顾延卿眉心微拧,不满服务员的态度。
岑婧怡先他一步对服务员发出了疑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很平静的语气,很平静的眼神。
服务员却不敢再说什么,拿着点菜本下去了。
菜上得很快,翠绿的白灼菜心、葱丝点缀的清蒸鱼,虽然冒着热气,但看起来清淡爽口,让人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还能提起点食欲。
岑婧怡熟练地给茵茵挑了鱼肚子上的肉,又取了菜心最嫩的部分放进茵茵的碗里。
等到茵茵大口吃了起来,她才端起自己的碗。
与此同时,坐在她对面的顾延卿也跟着拿起筷子。
岑婧怡看到他的动作,才注意到他一直在等自己,并没有先吃。
有些意外,但她什么都没说。
一家三口全程安静沉默地吃饭,与饭店里其他说说笑笑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台的收银员和闲着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哎,小翠,我记起来了!那个女的,不就是你同学顾芳芳的嫂子吗?那她对面那个,就是你同学顾芳芳当兵的哥哥了?”
收银员突然记起岑婧怡的脸,拉着名叫‘小翠’,也就是负责给岑婧怡顾延卿点菜的服务员小声说。
小翠瞟了岑婧怡和背对着自己的顾延卿一眼。
“肯定不是!我听芳芳说,他哥因为嫌丢脸,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这男的八成是她找的野男人!”
小翠说着眼睛一亮。
她隔着柜台凑近收银员的耳朵,用手挡着嘴悄声对收银员说了什么。
收银员神色为难,“这…这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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