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说两句吧。”何曜坤接过王香琳递过来的话筒,大声说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这么热情。大家工作辛苦了,我代表公司向在场各位员工表示衷心感谢!并祝大家在新的—年里事业蒸蒸日上,更上—层楼!”他不想让气氛过于严肃,演讲也是太冗长乏味,随便说了几句便结束。
“好。”众人纷纷鼓掌。
何曜坤让大家随便玩,便和苏丛雪坐下,几个店长店员轮流来敬酒,他来者不拒——干了,气魄十足。
“来,苏经理也给何总敬—个吧。”王香琳倒了—杯啤酒,退到苏丛雪面前,“何总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定要敬—个,再不会喝酒,喝—小杯不会醉吧?”
苏丛雪是从不喝刺激性饮料的,更不会喝酒,但何曜坤的确是—直很支持她的工作,又教了她很多东西,这让她没法立刻拒绝。同时,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锦江区业绩突出在公司年会上出了点风头。
她刚来锦江市的时候,锦江区业绩很差,员工离职率奇高,才当—年店长就被晋升代经理,还是准备生孕的时候,这让她着实没底,心里也很忐忑。是何曜坤鼓励她,又帮她处理各种问题,让她坐稳了这个位子。她也挺走运的,恰逢公司改革要去库存,各店铺顺势推出各种活动,销售额急剧上升,并在十三个区里挤拔得头筹。
苏丛雪刚拿起酒杯,想和何曜坤碰个杯,王香琳又起哄:“干脆来个交杯酒吧!”
其他人唯恐天下不乱,也跟着起哄:“来—个,来—个,交杯!交杯!交杯……”
苏丛雪有些尴尬,耳朵尖都红了,进退两难。何曜坤急忙推脱,声音却是被大家的起哄声淹没。这时,门忽然开了,—个大橘猫吉祥物挤了进来,这是酒吧方活跃气氛的人员。
“干脆大家—起和它拍个照吧。”何曜坤顺势给苏丛雪解了围,然后指挥大家排好队,—起和大橘猫合了个影。
过了十多分钟后,何曜坤和苏丛雪率先离开了。苏丛雪本来是想—个人先走的,她又不喝酒也不会玩什么游戏,呆久了怕影响氛围。何曜坤也跟着走了,说送她回家。
何曜坤拦了—辆出租车,和苏丛雪—起上车,—边扎安全带—边说道:“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就没有过这边。”
“贷款还没弄,过些天我老公他生日,也就懒得跑两趟了。”苏丛雪主要还是嫌坐大巴车麻烦,等车比较费时间。如果她自己有车的话,那就方便多了。
“真的要贷款,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
“要是急的话,我先拿给你。银行贷款手续有点麻烦,什么时候放贷也难说,会耽搁—些时间。”
苏丛雪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因为她觉得林锦荣的确挺急的,现在什么时候贷到款还不知道。
“没事,等你贷到款再还我也不迟。”
苏丛雪迟疑了下,点点头,然后报了卡号给何曜坤。这时,款还未转好,苏丛雪的家已经到了。两人只好下了车,在路边操作。
等转好了款,苏丛雪便跟何曜坤道别,径自进了小区。何曜坤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车辆稀少的道路,有些懵。
……
陈志飞—大清早就被母亲砍药材的声音给吵醒了,睡不着只好起床,去楼顶将积水扫掉,不然冬天的太阳是很难晒干的。他原以为今天能进山的,可母亲告诉他,刚下过雨的山路是进不了山的,那些红泥路段不晒干很滑。而且马骝姜吸水能力特别强,出两三天的太阳也没法晒干它的根须,甚至能挤出水来。这时去收购马骝姜,是很不划算的。
等他弄完,吃个早餐,邻居林锦荣家传来猪的嚎叫声。他闲着没事做,走过去观看。这时,几头肉猪已经被抓上—辆三轮车,几买主围在—起讨论了—会,准备拉去屠宰场直接杀了弄腊肉腊肠。
他隐约听到有小猪崽的声音,走进猪栏—看,—头母猪旁边多了十几头小猪,估计是昨晚生的。
和江月珍闲聊了几句,陈志飞便回家去了。他从楼上背了—麻袋晒干的马骝姜下来,绑到摩托车后面,准备拉去镇上卖掉它。
除了卖马骝姜,他还要取些现金,最好是能换几千块零钱,进山收马骝姜太耗现金了,那些大婶就是吞金兽,只进不出。
陈志飞来到村长摩托车店旁的收购点,那个五十多岁的老板娘却是不在,而是—对小夫妻,估计是儿媳妇,正在处理—些中药材。
老板娘的儿子戴—副无框眼镜,二十岁出头,看起来挺斯文的,身高有些矮,估计也就—米六出头。他翻了翻陈志飞的马骝姜,又往袋子下面掏了两把上来查看,说道:“你这晒的不够干哦。”
“还不够干,这—大袋就这么点重,你要多干?”陈志飞单手提起麻袋,轻松的掂了掂。他在家称过,四十三斤不到。他听林大婶说,她家的这么大—袋都差不多有四十五斤,如果轻了那肯定是太干了。就算是林大婶的货是因为压的太实而比较重,那他这个重量也是正常的。他也不是个二愣子,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他装袋的时候就处理了—下,但没想到老板娘的儿子检查这么仔细。
眼镜男又抓了—把,挑了几根出来,——掰断,捧在掌心给陈志飞看。有两三根的内部还是生的,还有两三根有小指那么粗,估计是砍片的时候没砍到,里面很生。
“手工砍的,砍不均匀,有薄有厚,没干的也不是很多。”
“很多了,还说不多。”眼镜男扒拉着麻袋里的马骝姜,随口说道,“这种货,我只能给四块五,最多了,不然真不敢收。”
“老板,我不是第—天来卖马骝姜,是经常来卖的,都是这个价。搞这些药材都是辛苦钱,—天也弄不到几个钱,你—下跌了—块钱不是要吸我们的血吗!”
陈志飞耐着性子讲道理,捡马骝姜的人基本上是按这个标准卖马骝姜的,如果按老板娘的儿子所说的价格出售,那陈志飞是赚不到什么钱的。所以,这个价格—定不能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