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甩着手,将墨点甩得到处都是。
他话音刚落,后面几个男人也不约而同一起叫嚷起来,抱着手甩着,面色痛苦。
“哎呀!
可能是买到劣质的墨水了。”
我出声道:“写字可以,碰到皮肤反而过敏。”
“这……”许母也支支吾吾起来,为了省钱,她当然不会买什么好墨。
“快!
我要洗手!”
几个男人一下子冲进房间里自带的浴室,打开水龙头,却没有水流。
“怎么回事?”
他们急起来,几双手同时放在水龙头下。
一个人不信邪地伸出手,用力拍了拍水龙头。
大股水流瞬间冲了出来。
“啊!!!!!”
比刚才更惨烈的叫声在卫生间响起,滚烫的热水同时浇在他们的手背上。
疼、痒,男人们抱着手冲出来,甚至有人在地上打起滚。
“欸!
我早上接的是热水!”
唐黎抱歉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烫到各位大哥了。”
墨水当然没问题,但里面特殊的药和热水可是我和唐黎“精心准备”的。
几个男人的手瞬间被烫出了水泡,伴随着毫无缓解的瘙痒,简直是痛不欲生。
许父见势不妙,连忙派人将几个伤势严重的男人送到镇上的卫生院包扎。
剩下几个涂得较少或还没来得及涂墨水的还在蠢蠢欲动,而我当即扶起唐黎,说道:“吉时已经到了,误了去祠堂的时间就不好了吧。”
许母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婚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祠堂门口放着火盆,新娘要跨过去,说是去“晦气”。
我在唐黎鞋尖加了隔热的材料,她脚下一绊,直接将火盆踢到了正前方许父的身上。
许父被烫破了一片皮,疼得直喊:“谁把火盆子弄这么热的!
不是说只要放几块炭就行了吗?”
是啊,是谁呢。
我和唐黎环顾了一下许家的亲戚,男男女女,有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许母横眉怒目,指着唐黎道:“火盆不跨,人总得背!”
许家村的风俗,成亲时要在新娘肩上放一根扁担,再背着自己的丈夫绕着祠堂走三圈。
这样,男人以后才能压得住女人,让她知道,以后的重担要落在女人身上。
许宁看着唐黎肩上的扁担,面上似有为难。
“没关系。”
唐黎展颜一笑,蹲下身:“上来吧。”
她一身华服,明艳无比,许宁一时被迷了眼,一把趴了上去,搂紧了她的脖子。
他发出了和刚才那些男人一样的惨叫。
而唐黎也似乎不堪重负的样子,一下向后仰去,将许宁当成了肉垫。
扁担深深地压进了许宁的脖间。
众人忙上去扶,却见许宁的脖子被扁担上的木刺划得鲜血淋漓。
许宁痛得直喊,质问许父为何不把扁担磨得光滑一些。
扁担表面其实并不算粗糙,只有内侧有未修整好的木刺。
而许宁跳上去时,唐宁手一抖,恰好改变了扁担的方向。
唐黎告诉我,许家本就是故意的,上一世,是她的肩膀被磨得血肉模糊。
于是我顺水推舟,将原有的木刺磨得更尖锐,更锋利了一些。
除了木刺,许宁的手指也鲜血直流。
唐黎不好意思地将领口的几根细小的针插解下来,说:“昨晚我让小卿帮我固定珍珠,结果针插了忘了拿下来。”
“扎到你的手了,真是对不起,”她蹲下来,看着许宁手指间滚落的血珠,一滴、两滴。
红艳艳,血淋淋的。
“你不会怪小唐吧。”
我看着地上的男人,也露出一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