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了个田埂,坐在上面,靠在一起。
大山里的天空似乎要更明澈一些,可以看到满天星斗。
“真没想到,我还以为就我一个还魂了呢。”
唐黎轻声道。
“上辈子到最后,我都以为你是堵在高架上了。”
“没有。”
我摇摇头。
“疲劳驾驶,太累了没看清,被货车撞飞了。”
我比画了个手势,“咔,人就变成几截了。”
唐黎把我的手拍掉,说,别讲的这么恶心。
过了一会又笑起来,说算了,我们都死得挺恶心的。
“我当时很害怕。”
“摔下去的时候真的好疼,感觉自己是慢慢疼死的。”
她看着我,声音哽咽:“对不起,还害了你,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来,你也不会……”我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
“我们都没错。”
我说,“错的是这些人。”
她没说话,过了良久,才用力地嗯了一声。
“这次我提前一天来这里,就是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我靠在田埂上,握紧她的手,让她不再颤抖。
“我帮你。”
我坚定地说道。
“而且这次,我还带了一个帮手。”
婚礼开始那天,我带来了一个摄影师。
“这也是我和小唐的朋友,这次专门过来,免费给我们拍呢”我对许家人道。
“免费的啊,那敢情好。”
许家的亲戚笑起来,特别是唐黎的婆婆,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那我就去婚房里帮小黎了!”
我点点头,在一群不明所以的目光里走进房间。
门外,一群男人的声音响起。
“嫂子在哪?
二楼?”
“今天兄弟结婚,可要让我们好好看看!”
许宁的声音跟着响起,带着一丝讨好:“当然!
咱们什么情分!
玩得开心最好!”
唐黎的手指瞬间攥紧,我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平静地抚平了裙面上的刺绣。
“小唐呀。”
门被打开,许母走进了,手里端着一大碗墨水。
摄像机也同时开始录制。
“这个呢,是咱们许家村的风俗。”
婆婆嬉笑着,将墨汁放在床头。
“你把衣服脱了,让几个小伙子在你手臂大腿上写字,写满早生贵子福气满满的吉祥话,以后就能有福气的!”
我立刻走上前,道:“那我来吧,让男的写字怕小唐难为情呢。”
“不行!
就要男的写,才算有福气!”
许母嚷嚷着:“都是自己人,害羞什么!
快去拿毛笔。”
柜子一开,原本放毛笔的地方空空如也。
“诶?
笔呢?”
“没有笔。
我用手总行了吧!”
身后一个肥胖的男人直勾勾盯着唐黎的脸庞,说:“我在手指上沾了墨,不照样能当笔使!”
“是啊!
墨水洗得快,不碍事的。”
沉闷的房间里,男人们满含欲望的眼睛,耸动的鼻尖,像哼哧哼哧的群猪。
“说得也是。”
许母满意一笑:“那小唐快把衣服脱了吧。”
唐黎紧张地望着他们,不得已妥协道:“好,只是得快一些,我怕冷。”
“那你现在就脱,咱们立刻在手上蘸墨!”
一个男人喊道:“谁蘸得多,谁就摸……写得多!”
“行啊。”
许母乐呵呵道:“福气也多!”
我站到唐黎身前,假意给她解扣子。
男人们迫不及待,将手指浸入墨汁中,有几个甚至恨不得将手掌全部弄黑。
“嫂子,你脱好了没,我手上的墨可都要——啊!”
第一个蘸完的男人刚要凑过来,就发出一声惨叫。
“痒!
痒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