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姐姐被尬了,没待一会儿,找个借口先走了。
我却费了大半个下午,好容易出了怡红院,天光已发暗了。
一路往潇湘馆走,忽听见一壁蔷薇花架后隐约传来人声:“林姑娘……”耶诶,有人在背后蛐蛐我耶!
我要听听,蹑手蹑脚躲茂密的花丛后。
暮色四合,蔷薇枝繁叶茂,结满密密匝匝的花苞,正是天然的掩体。
透过花架缝隙,我隐约辨认出是袭人和周瑞家的。
声音在暮色更重后放肆起来:“林姑娘,不是我说,太没轻重了。
二爷好容易读点子书,她一来,就缠着陪她玩。
宝姑娘都走了,就她不走。”
“这林姑娘平日里就忒轻狂,又小性,太太很是看不惯她。”
“唉,我们二爷也怪,对林姑娘,从来都是做小伏低的。”
“哎呀,还不是长得好,又会撒娇……爷们嘛,都吃这套勾人的……又不是正经主子,可不得使点手段。”
“真真宝姑娘大气,又会劝二爷上进,这样的主子,才是大家的福气。”
“哎呀,就是呀,太太常夸宝姑娘又稳重又懂事。
……怒气直冲囟门,我浑身发颤,就要冲出去。
原主忙在脑海里哭着阻拦:“呜…呜…我本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一饮一啄都靠着人家,早已嫌我了。
呜…呜…跟奴才也说不上,算了,清者自清,呜…呜…什么不是正经主子,你是五世列候探花郎家嫡长女,岂容奴婢轻贱!”
“怎么能不计较?
吃什么也别吃哑巴亏。”
我根本不理原主。
几步冲过去,使出全身力气,“啪—啪—”,一人一耳光呼了上去,手心精痛。
“什么东西,敢非议主子?”
“一下午,宝哥哥都央我陪他背《尚书》。”
“打了两位,我自去禀告老太太,领责罚。”
转身就要去老太太那里。
二人闻言,吓得扑通跪地,磕头不止。
“咚—咚—咚—”,每一个头,都扎扎实实磕在石子路面上。
不一会儿,既便暮色深重,仍依稀可见额头上血糊糊一片。
又痛哭流涕,死死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
看那小样,我装着和软了,口里说着过去了。
心里却盘算着:周瑞家的,没法子,把嘴皮说破了,王夫人也不会理我!
至于袭人,我是一定要在宝玉那上上眼药的。
原书可写得明白,她逮着机会就编排我!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现代职场必杀技,打工人谁不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