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殿下他不走啊……”那侍从为难极了,他已然同皇子这般转述了,可殿下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啊。
方詹宁放下鱼食,拍了拍手无奈的站起身来,想着楼允宸公务当真是多,这都还没从东宫回来,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走吧玉檀,我们去请六殿下进府。”少年无奈的踏上去客堂的步子,不过这还是他到楼家后头一回有客人来,又只好默念着人前夫妻一体,人后天高任鸟飞的契约精神。
楼府的庭院偌大,满路走过皆可瞧见植被上染着夏日的新翠,方詹宁想着好像还挺少见楼允宸官袍外的衣裳,来日去买些时新的料子回来给他试试。
才靠近客堂,便能瞧见那一身华紫衣衫的皇子殿下,方詹宁只才跨过门槛,便俯身一礼。
“拜见殿下,只是吾家郎君今日还未从东宫归来,不如等他回来,再去殿下府邸登门谢罪。”
“快快请起来,我是来找你的。”六皇子慌错的将方詹宁扶起,有些腼腆又不好意思对上少年写满困惑的眸子。
“殿下寻我是为何事?”
“往日我们一道在国子监念学,你还记得当时送我的一方墨锭吗?”
方詹宁有些不自在的背手而立,他的确是有些想不起来国子监赠与皇子墨块的往事了,却也只能顺从的一笑。
“若是殿下欢喜,我命人给殿下送一箱到府上去?”
“不,我只喜欢那块墨锭,和只欢喜你一样。”六皇子快将自己的脑袋埋入华紫的衣襟里,脸颊染上了一阵绯红,轻颤着眼眸不敢再看上一眼少年。
方詹宁满脸困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咽下一口唾沫,他倒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了,六皇子与自己不过同窗过一段时间,怎么会发展成这种情况,况且……
“殿……殿下,殿下与我之间是云泥之别,怎可……”少年竟也有些慌乱起来,他霎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问题,倘若……楼允宸在就好了。
“方詹宁,不是的,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会一直等你的。”六皇子强忍着眼泪。年少之人结结巴巴阐述着自己的爱慕之情。
方詹宁使劲给玉檀使眼色,那眼睛眨的都快要起飞了,玉檀不是看不懂她家少爷的眼神,可玉檀也急的不知该如何,指尖都快陷入手中的帕子里。
忽然少年好似想到了什么,他轻快的道。
“殿下,吾家郎君也算是你的表舅,我们拜过天地礼成许久,我唤你一声表外甥也是不差辈的,殿下可万万不能乱了伦常。”
方詹宁倏而想起楼允宸同自己说娘亲与贵妃是同族姑侄,只好扯出个伦常家里来,叫六殿下收起那份不该有的心思。
六皇子不可置信的抬起眸子,仿若当真是要哭出来一般,他想要拽住方詹宁的腕子,好好与人说明白,可徒然间一阵黑影从外头窜过。
正正好好握住了六皇子悬在半空中的腕子,来者之人他并不识得,瞬间冷下脸来,质问道,“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本殿下。”
“草民朝夕,陇西长公子之随侍,唐突了殿下,罪该万死。”朝夕平静地回答,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六殿下瞪圆了眸子,他听过这个名字。自从楼允宸拜入东宫门下后,便派过不少刺客与顶级的高手潜入楼府,以谋杀这陇西几近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