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婆婆的疏忽,我的小桃子差点溺死了水盆里。
小小的一个团子,脸都发了白。
婆婆却没有第一时间把她送去医院,反而用了可笑的偏方。
小舅子劝她把孩子送去医院,她专注着手上的事,头都没抬。
“又不是男孩儿,呛个水而已,哪里就那么金贵了,你哥挣钱不容易,小孩子去医院最花钱,用不着!”
说着,她就要拿一根烧得通红的银针往小桃子的脖子上扎。
“不要!”
我绝望地冲过去想护住我的小桃子。
可那根银针却笔直穿过我的身体扎了下去。
小桃子疼的直哭,撕心裂肺,银针还在不断往她小小的身子上扎。
人人都说为母则刚,可我的孩子饱受磨难,这么近的距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宝宝不怕,不怕,妈妈在的!”
我忍不住发颤,这会儿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段斯珩。
小桃子好歹也是他的骨肉,曾经他也把手贴在我的肚子上说过期待她的降临,现在能救小桃子的只有他了。
我疯了一样从窗户外冲出去。
找到段斯珩的时候,他正在医院陪着沈诗诗。
找狗途中她低血糖晕倒在路边,段斯珩陪了她一上午。
我已经顾不得深思他对沈诗诗的不同。
“阿珩我求你,求你去救救小桃子!
她还才那么小,她会死的!”
回应我的,只有他安抚沈诗诗的声音。
“你安心躺着,别担心,我买完东西就回来。”
于是,我跟着他一路从城南到城北。
看着他为沈诗诗驱车三十公里买她爱吃的蟹黄包,又耐心帮她那只边牧找宠物店寄养,最后回医院,他甚至还不忘帮沈诗诗带换洗的衣物。
他那点体贴和耐心,都给了沈诗诗。
我掐着指尖,努力忽视掉心头的难过。
我试图去碰他身边的一切东西引起他的注意力。
可鬼魂就是鬼魂,我做再多都是徒劳。
我的小桃子仍旧生死未卜,而段斯珩满心满眼,都是他面前的沈诗诗。
绝望这种东西一旦在心里扎根,就再难拔除,荆棘一样迅速生长。
我没了办法,只能寄满身希望于神灵。
我这一生,活着时从不信过他们,可这一次,仅此一次!
“我求你们显灵!
求你们救救我的小桃子!
她还才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才那么小。
我带她来却不能牵着她的手陪她长大为她抚平前路的苦难已是罪大恶极,你们想怎么罚我都行,下辈子我在你们座下当牛做马,我只求你们显灵,救救我的小桃子……”我对着那片蔚蓝的天,一遍遍的磕。
鬼没有痛觉,可我仍旧如烈火焚身痛苦难忍。
不记得磕了多少下。
大抵是天神真的显灵,段斯珩被一通电话叫出病房。
我一坠,连忙跟上去。
电话是小舅子打来的:“哥,小桃子不太好,你什么时候有空能回来看看?”
我心一松。
段斯珩旋即皱眉:“小桃子?”
他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我怀孩子之初最爱吃桃子,不记得他曾为了我,半夜爬起床满城市的找桃,也不记得他亲口给我肚子里孩子取的这个名字……段允解释了一句,他才松眉头。
可下一句话,却再次把我打入无底深渊。
“怎么?
盛舒禾这是没借口硬找?
我不在她身边她就不能活了吗?”
“不是,哥……你帮我跟她传句话,既然有骨气不接电话不回信息那就硬气到底,有本事这辈子都别见我,我很忙,没工夫陪她玩这些把戏。”
他无情掐断电话,连带着我全部的希望。
我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心这样冷过。
冰冷刺骨的让人心生绝望,只余窒息。
像是觉得不解气,他又给我发了条信息——拿孩子做戏你也不怕真的应验,下次你还想用什么借口?
要说你不好?
还是你要死了?
盛舒禾,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那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