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婆婆为什么要这么说。
段斯珩也没深思:“去就去吧,随她。”
隐隐间,电话那头又传出那道女声。
“师哥,你说我穿哪件裙子去的好?”
娇俏、灵动、灿然,是个连声音都充满活力的女声。
能让段斯珩心甘情愿下厨,还能让他空出时间帮忙挑裙子的女生,会长什么样?
这个念头还才萌生,我眼前跟着落下一道白光。
再睁眼,我就看到我的丈夫怀里抱着个双颊绯红的女生。
还真是她!
段斯珩导师的女儿,沈诗诗。
从很久以前,她就时不时会出现在段斯珩身边,然后不知有意无意的让我看到很多,揪心的画面……“抱歉!
师哥,我,我没站稳!”
她脸上挂着两坨红晕,眼底的爱意藏不住。
段斯珩扶着她站稳,温柔含笑。
“沈医生,都多大了?
怎么做事还这么马马虎虎,跟长不大一样?
下次换别人带你出差,你怎么办?”
阳光静好,段斯珩脸上的笑意在刹那好像定格。
我就站在她们面前,苦涩在我喉咙里炸开来。
段斯珩帮她挑了一件粉色的裙子。
下午三点,他像是终于忙完,记起给我打电话。
可是段斯珩,不会有人接了。
我死了。
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你主动的一通电话高兴一整天。
也不会再有人因为犹豫害怕打扰你工作,连给你发信息都要提心吊胆了。
电话第三次自动挂断,段斯珩的脸臭的可以。
沈诗诗在一边怯怯扯他的衣角:“师哥,你跟嫂子吵架了吗?
嫂子生了吧?
要不你请个假回去陪陪她吧?”
“没事。”
他烦躁的退出拨号界面。
“和她什么时候不能见,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请假,工作更重要。”
可打脸来的迅速。
晚上五点,段斯珩接到沈诗诗的电话。
她在那头哭的快断气:“师哥,怎么办!
我的小北丢了,都怪我,我不该出差也带着它!
怎么办啊!”
段斯珩的脚就差一步就要迈进会议室,硬是因为她这通电话,抛下一会议室的人跑了出去。
“你别急,边牧比别的狗聪明,你先告诉我在哪,我陪你找!”
“可是,师哥你还要开会……会什么时候都能开,今天晚上我不用上台,去不去都无所谓,倒是你人生地不熟,要是跑丢了,有你哭的。”
他冲到停车场,一口气都没歇,好像晚一秒天就会塌。
我坐在他的副驾,嗓子哑的厉害。
“婆婆比我重要、同事比我重要、工作比我重要,现在,连沈诗诗的狗能让你这么上心,那我呢?”
“段斯珩,当初娶我的时候,是你说你不会让我后悔的啊。”
“怎么现在,我就成了你心里最不重要的人了呢?”
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裂开来。
我紧紧抱着自己,痛苦在不断地堆积。
不记得他闯了个多少个红灯,找到沈诗诗的时候,她正蹲在路边无助的像个孩子。
我看着我的丈夫冲下车。
月光下他们紧紧相拥。
川流不息的车流穿过我的身体。
哪怕亲眼看见,我依然无法理解。
当初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这般地步了呢?
我失魂落魄游荡在大街上,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过了几天。
恍惚间,我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啼哭。
猛然回神,我才发现我回到了家。
我耳边只有婴儿的啼哭。
心里的不安攀上巅峰,我惶恐想去找我的小桃子。
转头却见婆婆兴奋的拉着小叔子的手。
“儿啊,妈都跟医院说好了,把你哥那孩子的脐带血留着,你的病有救了!”
小叔子却迟疑着,四处张望。
“妈,你把孩子扔哪了?
她是不是饿了?
怎么哭成这样?”
“哎呀!
坏了!”
婆婆一拍脑门站起身。
“我给那孩子洗澡来着,这不是后来给你开门,我忘记给她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