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止步于我身前:你要去哪里?
可是回林府?
我命车夫送你去。
不必,我婉拒道:明日请差遣下人将我的物什清理了罢,我就不处置了。
反正公主府中自有他人料理这等琐事。
临行前,我思忖片刻。
还是转身,对站在长公主身后一直面无表情的世子交代道:日后我不会再去书院接你了,切记莫要随意随人离去。
也算是给我自己最后一个交代罢。
言毕,我转身离去。
再未回首看那曾在襁褓中哭闹不止,被我整夜抱在怀中细心安抚的稚子。
我买了一张离京的船票。
随意选了一座江南水乡。
自十四岁被告知将来会入赘公主府起,我便失去了自由与选择。
而后来与长公主完婚,除了陪同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她也从不主动提出带我出游。
最寻常的日子,不过是每夜我侯至他们母子归府,在就寝前为他们奉上一碗温热的安神汤。
朝中皆言,林太傅将我教导得极好,恰是为长公主量身打造的驸马。
堪配她的尊贵身份,又能照料她的起居。
唯一的缺憾便是:过于尽善尽美。
完美得让人觉得乏味,显得有些刻板。
我曾听长公主的友人打趣她:公主殿下,年纪轻轻就提前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是何感受?
你那驸马也太无趣了,笑起来活像个木偶。
要不要小弟为你引见些有趣的人?
就前几日,陆公子认识一位善谈的男子,甚是有趣,与当年洛公子相仿,如何,可有兴趣?
洛公子,长公主的旧相识。
当年太后不允她们来往,长公主百般抗拒。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她们断了联系,洛公子戎马北征。
再之后,便是二十岁那年,长公主突然选择接受皇家的安排,主动向我提亲。
四年后,我为她诞下世子。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那夜我闻到的熟悉香气,正是洛公子惯用的。
在江南寻得住处后。
我游历了许多胜景。
江南的细雨,朦胧的小巷,每一处都令我心旷神怡。
不料第三日清晨,长公主突然差人送来书信。
她似乎刚起身,字迹潦草地问我:林墨兮,去岁你为我买的那对红宝珠钗放在何处?
长公主:一场店铺开业典礼。
抱歉,并非有意打扰你。
我思索片刻:在梳妆台上第二柜的抽屉里。
我:配套的官服在第二排第四件。
信里,交代她:你差人重新整理一下府中,若再寻不到物什,可去问他们。
日后,就不要再给我送信麻烦我了。
看罢书信后,我将其付之一炬,又躺回榻上。
可是这一觉,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眠。
我梦境纷呈,思绪万千。
有十四岁在学堂里和同窗的嬉笑打闹。
有十五岁初见长公主的晴天。
有十六岁我偷偷跑出去骑马,被我父亲抓回来责打的痛楚。
还有......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猛然惊醒,烦躁地起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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