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半满滴水冰河的其他类型小说《煞气冲天李半满滴水冰河全文》,由网络作家“滴水冰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叫李半满,大学毕业后,找了几分工作都不满意,于是成了一个职业的网络写手。我网名叫滴水冰河,是黑岩网的签约作者,二十三岁,未婚。住在南方省省会城中村一个找不着门牌的出租屋内。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码字、吃饭、睡觉。如果不是那天脑袋被门夹了,我想我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那天上午天气闷热,我书里的故事发展遇到了瓶颈,绞尽脑汁,愣是半天都没有写出一个字来,看到读者评论区里催更一片,心里又急又烦躁。只好出去出去散散心,找找灵感了。街上摆摊的人比行人还要多,既萧条又热闹。我大口大口灌着冰可乐,正无所事事地闲逛。“小兄弟,看你印膛发黑,近来有大灾祸啊!”话音入耳,一只干枯的长着老人斑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瘦老头子。他一手抓...
《煞气冲天李半满滴水冰河全文》精彩片段
我叫李半满,大学毕业后,找了几分工作都不满意,于是成了一个职业的网络写手。
我网名叫滴水冰河,是黑岩网的签约作者,二十三岁,未婚。
住在南方省省会城中村一个找不着门牌的出租屋内。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码字、吃饭、睡觉。
如果不是那天脑袋被门夹了,我想我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那天上午天气闷热,我书里的故事发展遇到了瓶颈,绞尽脑汁,愣是半天都没有写出一个字来,看到读者评论区里催更一片,心里又急又烦躁。
只好出去出去散散心,找找灵感了。
街上摆摊的人比行人还要多,既萧条又热闹。
我大口大口灌着冰可乐,正无所事事地闲逛。
“小兄弟,看你印膛发黑,近来有大灾祸啊!”
话音入耳,一只干枯的长着老人斑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瘦老头子。
他一手抓住我,一手拿着一个黄布幌子,上面写着:看相算命、无所不灵。
平时遇见过不少街边算命的,“印膛发黑”是他们通用的开场白,简直是老掉牙的套路了,他Y的就不懂与时俱进!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身上没带钱。”
这类人就是骗钱的,我表明态度,一般的神棍也就知难而退了。
毕竟光天白日,真敢开抢么?
没想到今天遇见的这老头还真执着,他抓得更紧了。
我又气又急,看着他那皮包骨的样子,又不敢用力甩他,怕一不小心把他扇在地上。
或者他自个儿躺在地上装死,碰瓷,我就真的惨了。
“小兄弟,不用急,不准不要钱,老汉我刚从澳门回来,两天没吃东西了。”
老头三角眼骨碌碌地转,咧开嘴巴嘻嘻笑着,那势头看是要吃定我了。
说到钱,我条件反射地用另一只手摸摸袋子里的钱包,我知道里面只剩两张红票子,而我半个月的方便面就指望这兄弟俩了。
老头见我摸袋子,以为我被说动,更加卖力说道:“小兄弟,老汉也不是街上骗人的神棍。
不幸一时落难,就讨一口饭吃。
我这把年纪了,就算拿着一个碗去行乞,也不至于落下一顿饭,是吧?”
老头不耻乞求,循循善诱。
听到我一脸沮丧,看来他说对了,今天运气确实不好,要不怎么会遇见这么难缠的主儿。
但听见他肚子真的在咕咕作响,我还是不禁心肠一软,从钱包里摸了一张票子来。
老头看见票子,眼睛都绿了,吞了吞口水。
我未待开口,钱已被他一把抢过了去,飞也似地跑了。
那速度比刘翔还快。
额的亲娘啊,大白天里开抢!
我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操,被骗了。
我一年轻小伙子被一个老头子骗了是多么丢人的事情,真想找条缝钻进去。
现在我再也没有心思闲逛了,只好悻悻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却听见背后有人喊:“小兄弟,等等,小兄弟。”
咦,好像是那老头的声音,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
转身一看,果然是那个老头,只见他飞一样追过来了。
那布幌子不知被他丢哪里去了,手上却抓着个吃了几口的大面包。
好人!
果然是良心发现了,我激动地迎上去。
那老头跑到我面前,只顾抓着面包猛吃起来。
看他那吃相,我就知道他真的很久没吃东西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他夺钱而去,是急着去买吃的。
这个面包虽大,不过也就十来块的玩意儿。
那他叫住我,是准备把剩下的80多块还给我咯!
我越想越感动:好人,这年头这么有良心的人不多了。
于是我也不急,静静地等他吃完,才笑着伸出手,对他说:“是把剩下的钱还给我吧?”
“还钱?”
老头吃了一惊,好像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一听就来气了,大声道:“你不是还钱,那你叫我干嘛?”
老头一听,嘻嘻地笑着:“钱没了,都花光了。”
“一个面包就花了一百块?”
我鄙视地看着他,真是贱人,不带这么耍人的。
算了,给了乞丐的钱还想要回来?
就当丢了一百块吧。
老头见我要走,又叫住我。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撕开了,抛给我一根,自己摸出一根点着,淡淡说道:“真的,刚好够买包烟,就没了。”
我接过烟一看,靠,贱人,竟然是软中华。
心里不禁涌起一团怒火。
凭什么!
这是凭什么!
我自己就抽五块钱的白沙。
老头瞪着三角眼看着我,一边熟练地吐了个烟圈,一副鄙视的样子,说道:“不是吧,这么没雅量。”
“去你他妈的雅量。”
我骂道。
老头见我真生气了,把抽到一半的烟丢在地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娃子,你这一百块赚大了。
这不,我叫住你就是要帮你破煞的嘛。”
“大爷,你就发发好心吧,我真没钱了。”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不和他废话,站起来就走。
“不收你钱。”
老头在后面叫。
我头也不回。
这年头,疯子我见得多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命宫饱满,山根丰隆,必定祖有福荫,但地庭不稳,直纹渐浅,必定幼时便父母双失。”
老头在后面说道。
我的脚步不禁顿了顿。
“浅而不断,表明父母尚在,不过陷入离幽,终是没有父母之缘。”
老头继续说道。
我抹了一下脸,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去。
老头负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对自己说的有着无比的自信。
我压抑着内心波澜起伏的念头,强笑着对老头说:“老人家,你真的懂看相算命?”
老头听见我的问话,一副得意地说道:“当然,别的不敢说,你也不打听打听,说到这行有谁不认识我袁老八啊。”
看见他那牛轰轰的样子,我几乎吐了。
刚刚升起的念头被硬生生拍灭。
罢了,罢了,终究是一个神棍,也许是随口说中几句,我又何必较真呢。
不过,走之前也要奚落他几句,实在太可恨了。
“说得自己那么牛逼,怎么混成这个鸟样啊?”
我一点也不客气。
老头果然生气了,顿着脚道:“要不是老子在澳门失手,用得着这么落魄么。”
我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还是个赌鬼,更加不饶他,阴阴笑道:“哎哟,还去澳门赌,果然大手笔,难怪要抽大中华的呢!”
老头明“哎呀”一声了,几乎跳了起来,大声嚷道:“连澳门何千岁都请老子去做法延寿。
待老子像亲爹一样。
你这小娃敢这样奚落我?
真是好气人啊。”
“气人、气人。”
他跺着脚,一连说了几句气人。
我摊摊手,目的达到,转身就走。
“小子,我要和你打赌。”
老头喝道。
真是个赌鬼,死性不改。
我没好气地应他一句:“赌什么?”
老头大声说道:“你报你的时生日命过来,我给你算。
说错你一句,你赢。
如果对了,我赢。”
“赌什么啊?
我可没钱。”
愚我一次,其错在天。
还想耍我两次,你真当我是个大傻逼?
老头说道:“你赢了,我给你一百万,并且永不踏入南方地界。
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磕三个头,叫我一声师父。
你敢不敢?”
我本来也不打算和他赌,但听到他那句“敢不敢”,我就来气了。
看他那样子,赢了的一百万是没指望要的了。
但不和他赌,老子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
况且赌的又不是钱的事,即使输了也不会掉一根毛。
赌就赌,谁怕谁!
老头把已经在路边找了个没摆摊的树荫处坐下,挑战似的看着我。
我也大步上前坐下,不再废话,直接把生辰报上。
我就准备狠狠地落你面子,看你还敢不敢纠缠我。
老头一声“好嘞”,收起笑容。
居然就用手指掐算起来。
我见他手指娴熟地起落,心里有点恍惚,这家伙还真和别的神棍有点区别。
别的都是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找你说话的,目的是从你言谈中套点玄机出来。
这类人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顶呱呱的。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之时,那老头忽然说了声:不对,不对。
然后停下来疑惑地盯着我。
“怎么不对?”
我不禁问。
老头问道:“这个生辰确定是你的么?”
我就奇怪了,“怎么不是我的啊?”。
这个明明是我妈以前记在本子里的,绝对不会错。
——我们那边的风俗,就是孩子出生后,父母都会把出生日子、时间记录在一个红本子上。
将来结婚择日子,合八字都要用到的。
哪里会假!
老头将信将疑,沉吟说:“那就奇怪了。
那年、那天、那时,正好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别说生人,就连鸡也孵不出蛋来的。”
不过他也不多说,大概是想到我根本没有骗他的理由,又只顾继续掐算起来。
只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他惨叫一声:“啊!”
我定眼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是大悲咒。
是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唱出来的大悲咒,天籁一般。
使我全身舒服无比,像泡在柔软的海绵里一样。
诵唱声越来越近,我眼前渐渐出现了一束光线。
它从头顶的虚无中射落,就像黑暗里打开的手电筒。
我清晰地知道,那道光来自我原来的世界。
回到那里,我就活过来了。
那一刻我悲喜交集,我终于要活过来了。
但是,正当我就要飞到那光线中的一刹那。
所有诵唱声突然中断,然后我听见头顶出现无数惊叫声,慌乱一片。
我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却如同灌了铅一样,直往下掉。
怎么了?
我大惊失色。
定眼一看,不禁又急又恨。
一团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蓝色火苗,正在迅速地吞噬了那道光。
没错,是吞噬。
那道光像是一根冰棍,正被它快速融化。
一切来得这么突然,我身下就是老和尚口中的冥河,坠进冥河中会有什么后果?
我还是处男,我不想死。
——那一刻我心中竟然只有这个猥琐而简单的想法。
眼看我就要一头扎进冥河中,突然下坠的身体硬生生地打住,犹如急刹。
惯性使我浑身的骨头一阵爆响,我几乎要疼得晕过去了。
“保持清醒,待我破煞。”
我耳边却传来一声怒吼,让我浑身一震。
这声怒吼,竟是来自我体内。
“吱呀”一声,我眼前已飘出一个人影,竟是当初在我眼前暴毙的袁老头。
——可他不是死了么?
袁老头从我身体飘出,已经向那团诡异的蓝火飘去。
这一切已经颠覆了我认知的极限。
我现在悬空而浮,袁老头脚踏虚空。
这一切一切,都已经违背了物理力学。
但随之一想也就释然。
这地方乃黄泉,就是地狱了,本来鬼魂呆的地方,能飘来飘去实在太正常了。
我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那团蓝火居然放弃了吞噬,正在与袁老头缠斗起来。
而那道光线只还剩下一小截,在垂死挣扎。
袁老头身形闪动,四处腾挪,那团火苗追着袁老头紧紧不放,一时分不清结果。
我勉强使自己稳定下来,当务之急就是要到那道光里去,才能回到人世。
我尝试着使自己动一动,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
此刻我就像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被人宰割。
我太后悔了!
当初那一百块就当送给袁老头就行了,逞什么能?
算什么命?
好吧,现在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即使有,恐怕我也买不起。
此刻我已经由开始的恐惧,变成现在的沮丧,然后心底里一下完全放开了:人死鸟朝上,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恨只恨的是,死得不明不白啊!
袁老头与那团蓝色火苗之间的缠斗,我帮不上忙。
不过我希望袁老头能赢,即使回不去,呆在这里还有个说话的伴。
而那团蓝火吞噬白光,断了我的路,一定不是好东西。
可是那袁老头此刻却被那团蓝火追着走,看来是落了下风。
我苦闷之极,不禁大声喊道:“袁老八,你还未死?”
我本来没打算他会回应。
没想到那袁老头被追得如此窘迫,听闻我喊话,像一下想起了什么,竟然从半空刹那飘到我跟前来。
我操你大爷,袁老鬼,你不能这么玩的!
我心中大惊。
只因为那团蓝火跟着闪电般扑到。
幸好袁老头却非常及时地一把抄起我,向旁边一跳,然后向头顶上最后那截光束飘去。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近这团诡异的火苗,它与我险险地擦身而过,居然带着无比的寒意,没有一丝温度。
此刻它就像有意识的一样,显得很愤怒,噼啪作响,呼啦一声胀大了几倍,变成了一个大火球,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来。
我总算明白了,袁老头的目的是引开那团火苗,揪准机会了就马上就着我逃出去。
老袁,你真是我亲人!
但那团鬼东西明显不是火,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见离剩下那截光速越来越近了。
那团蓝火却也追得也越来越近。
老袁刚才自己一人还被追得狼狈之极,更别说现在带着我了,眼看就要被它追上。
袁老头焦急地叫了声:“我操你大爷。”
千钧一发之时,头顶突然传来无数人汇合一起的一声呼喝:“印临。”
我不由得向上一看,只见一个桌子般大小的大方印,从那截光速处重重压落,打在我身后那团蓝火上。
蓝火被骤然一击,停顿了一下。
就是因为这个空隙,袁老头终于拽着我飞到了那光束中间。
然后我听到他狠狠地呼了口气。
我却赶紧向下看去,不由得又大惊失色。
那个大方印竟然顷刻间就已被蓝火吞噬,消失在火苗里。
而它又已箭一般向我们扑来。
此时袁老头抓着我用力一抛,我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
耳边听见他大叫一声:“走好啦!”
声音瞬间消失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惊乍而起,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是在做梦么?
如果是梦,怎么又会如此真实?
我看了一眼四周,不禁泪流满面。
这是一个寺庙的大雄宝殿,正中供奉着三尊大佛: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
此时殿中檀香袅袅。
我正坐在铺着的一张草席上,围着我的四周坐着不下三十个大光头。
他们或老或少,皆盘腿而坐,双目紧闭。
头颅微微垂下,看以看见头顶上的戒疤。
嘴角或多或少带着血迹。
我之所以哭,是因为在我看到了他们中间坐着唯一一个不是光头的中年男子。
他留着经年不变的板寸头,魁梧的身影比身边坐着的和尚高出一截。
他此刻同样紧闭着双眼,脸上充满一种说不出的沧桑、说不出的威严。
他的嘴角同样流有血迹。
“大伯。”
我不禁轻轻地叫了一句。
一声落地,就像瓶子落到地上打碎。
几乎所有人一下抬起头睁开了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
然后又在顷刻之间,噼噼啪啪躺倒一片。
只有一个人没有躺下去,他仍旧盘腿坐在地上,只是眼睛依旧紧闭,面上有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原来他没有死,他还在这里。
劫后重生,看见这人我实在太高兴了。
——他就是那个托着我飞过冥河的老和尚。
现在我都明白了,是他们救了我。
可是现在他们怎么全躺地上了?
我自然无比着急。
“他们没事…咳咳咳….只是太累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咳咳咳…..”说话伴着一阵咳嗽声在耳边响起。
我连忙一看,原来大殿门口有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僧人,正拿着一个扫把,慢慢扫着台阶。
我刚才并没有留意外面,现在正想站起来,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没想到双腿发软,一时好像使不出力气,只好又软躺下来。
那个老僧人扫着扫着,慢慢转到角落里再也看不见身影。
只听见他在唱:魂兮魂兮魂归来。
十方八地见如来。
如来问你干啥去,你说如来真自来……咳咳咳…”我是被一阵哭泣声吵醒的,醒来才发现自己仍然在大殿中。
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僧人不知什么时候也醒过来了,我大伯也醒过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过来搭理我。
他们围在一起哭泣,不知道在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是才能勉强站起来走过去,只觉晴天霹雳一般,天地间又是一阵旋转。
他们围着的,就是那个托我过河的老和尚。
莫非——莫非他真的死了!
我大伯抹了一把泪水,看见了我,他对我招招手,语气带点哽噎地叫道:“半满,你过来。”
大伯一句话,使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他们抬起头,看着我的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向空见师父磕头。”
大伯声音不大。
就算大伯不叫,我也应该磕这几个头的。
是这个老和尚他用自己的命,救了我的命。
——我能猜得到,他在用尽全力推我而起,而自己掉下冥河的那一刻,便已经死去。
我回来了,而他没有回来。
就在我重重地一鞠在地的时候。
传来轻轻的一声:“不可。”
众人不由得望过去,眼光中充满了疑惑。
说话的居然就是那个扫地老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个扫把,来到了我们身边。
我不知道这个老僧人是什么地位。
不过磕这几个头,我心悦诚服。
我不理他,对着空见师父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
扫地老僧长得一脸愁苦,此刻见我磕了头,更显得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拿着扫把弯着腰慢慢走开了。
此刻那个自称袁老八的瘦老头就像木头一样呆坐地上,他的眼眶,鼻孔,耳朵,和那个因惨叫而张开的嘴巴,正在潺潺地流出鲜血。
更恐怖的是,他身上的皮肤,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萎缩。
——他本来就瘦,但是起码还是个人样。
但就在这一瞬之间,他就变成了一具人皮骷髅。
他微微凸出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不甘,像反白的鱼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我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在那瞳孔内的倒影。
死亡来得这么突然,他一定没有准备好。
就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拼尽全部气机,举高双手,狠狠地搭在我肩上。
虽然狠,但是无力,他终究还是没有一丝力气了,手掌就像叶子一样轻。
但是一种无法说出的阴冷却闪电般传到了我的五脏六腑。
在那一刹那,我只觉天旋地转。
我耳边听到了袁老八微弱呼出的,他在这个世界最后一句遗言:你的命,不能算……我已经被彻底吓瘫了,随之而来是一声比刚才他的惨叫还要尖锐十倍的惊叫:啊!
——这一声是我叫的。
先后两声喊叫,引起了周遭档主的注意。
然后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无数“死人啦”惊叫声、以及混乱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过来。
睁开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哪啊?
我不由得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此时天已黑了,四周好像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雾霭,让人分不清方向。
但视线似乎又不受阻碍,居然能看清附近的东西。
我脚下是一条小土路。
但是我所熟悉得楼房、市场、街道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四周空荡荡一片,除了那种雾气,不要说人了,就是连棵树连块石头也没有。
我敲了敲发胀的脑袋,只记得当时一阵天旋地转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一片空白,想必是晕了。
按理说,弄了那么大的动静,我就算不在医院里,也应该在警察局里啊。
袁老头暴死,警察不可能不找我问话。
但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我也死了?
难道这是地狱?
——一道霹雳般闪过冒出的念头,使我一阵窒息。
我急忙用手大力地掐了一下大腿,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疼”。
我记得我大伯说过,人死后灵魂会出窍,是为鬼。
除了雷火加身、阴风洗涤外,鬼是不会疼的。
我只能暗自苦叫一声,肚子又不争气地打起雷来。
我出门前只吃了一个泡面,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必须尽快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南方省是国家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只要一直走,总会见到人的。
想到这里,我就顺着脚下的路小跑起来。
果然,跑了没多久,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亮光。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到了跟前,才发现那亮光处居然是一座房子。
就是那种农村常见的土坯房。
现在也不知是晚上几点。
幸好这家人还未睡,连大门都没有关上。
那一刻,我无比激动。
就像被抛在荒野过了无数岁月的人,突然找回到了现代文明一样。
我急忙跑到大门外,大声喊道:“有人吗?
有人——”但我的声音被自己硬生生吞下了,然后全身不寒而栗。
敞开的大门里面,摆着两块用门板拼起来的床。
上面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头朝外、脚向里躺着,看不清样子。
诡异的是在床头处,插着三支手臂一样粗大的蜡烛。
我看到的亮光就是这些烛光。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此情此景,我不认为会有人邀请我进去吃一顿烛光晚餐。
我们那里的风俗,如果哪家有老人即将不行了的话。
他的儿孙在他死前就会把他挪到厅里,用门板搁起来。
然后儿孙们就守在旁边,等他过世。
但像现在看到这样,床头还点着大蜡烛的,还没见过。
除了这个,更诡秘的就是这个厅子里,再没有其他人。
我不禁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向后退,生怕惊动了门板上的主儿。
可我越害怕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了。
吱呀一声,门板上的那个人居然一下坐了起来!
看他直绷绷一坐而起,完全不像活人的动作,我的恐惧终于到了极限,哎呀一声惊呼,夺路而逃。
那一刻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啊。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两腿发软。
实在扛不住了,才敢忍不住回头看看。
这一看之下,不禁松了口气,原来那个家伙没并没有追过来。
我瘫在地上,只觉得裤裆处已湿漉漉的、冰凉一片。
——我尿裤子了。
我是一个网络写手。
我写过很多小说,比这恐怖得多的都写过,但那都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
而现在当自己亲身经去历的时候,我才发现真正恐的惧来自心灵,根本无法用文字去表达。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空气中夹着浓浓的尿骚味,让我逐渐平静下来。
这时我听见,在前面不远处,有水流的潺潺声。
有水?
我不由得有点激动,当务之急,先灌饱肚子再说。
走到前面不远处,真的看见了一条小溪。
我马上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趴在水边就大喝起来。
只有饿到极限才能体会到有东西下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溪水很冰凉,但不重要了。
而且通常有水的地方都离人不远。
说不定幸运一点,就可以在附近找到村落或者城镇。
可是就在此时,我耳边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年轻人,喝得可好?”
我操你大爷,几乎被吓死了。
但随即一阵惊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要想见人就有人啊!
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坏!
在我不远处站着一个老和尚,正定定地望着我。
我保证二十三岁以来,我最激动的就是这一次了,比收到大学通知书那一刻还要激动,终于遇见了一个正常的。
说他正常是因为他起码会开口说人话,而且看样子一脸和善,对我没有恶意。
“大师,这是哪里啊?”
我最迫切的就是要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老和尚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是黄泉路,未到黄泉境,不过也快到了。”
黄泉?
难道我真的死了。
我大吓一惊。
“离黄泉境只有一步之遥,到了黄泉境才算真正的死。
现在的你,在死与未死之间。”
老和尚像是看穿了我的内心。
我突然警觉起来,如果这是黄泉路,他怎么会在这里?
除非,他是——“阿弥陀佛。”
老和尚此时诵了句佛号,问道:“年轻人,可想回家去?”
听到回家一词,我拼命点头。
管他是人是鬼,只要能让我回去,就算操我菊花也行。
“你前面这条河,叫冥河。
过了这道冥河,就能回去了。”
老和尚说道,神色有点黯然。
我一听,不禁松了口气,说道:“要过这条小溪不难。
我往回走几步,一个助跑就能跳过去。
谢谢大师指点。”
没想到老和尚摇摇头,苦笑道:“你看它是一道溪,我眼中它是一汪洋啊。”
我正想说话,忽然听到他炸雷一声大喝:“李半满,此时不过河,还等什么!”
一股强大的力道顷刻而至,托着我凌空而起,向小溪对岸飞去。
天啊,我向下一看,我眼中那条小溪,这时看下去竟然是翻滚着波涛的怒海。
此刻我就在半空,我之所以会飞,是因为那个老和尚一把托起了我。
其实是他在飞。
但是一个人怎么会飞呢?
难道这就是小说里的御空飞行?
我很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名字,他认识我么?
但我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
刺骨的寒风像箭一般扑过来。
我一开口,他们就会灌进我的嘴巴,把我的肺打烂。
汪洋再大,也有边际。
并且飞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很快就看见了对面。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向下沉。
托着我的那只手已经不断颤抖,好像快要支撑不住了。
“喳。
哆。”
眼看离波涛汹涌的水面越来越近,老和尚口中大叫了一声。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手上传来,使原本下沉的我再次得力,向上而起。
但是不妥,我感到那只手松开了我的身体。
扭头一看,却见那个老和尚,自己就像一颗石头一样,向着那汹涌的冥海砸落。
此时犀利刺骨的风,利刃一般割着我的面。
但我感觉不到疼,我已经热泪盈眶。
我知道,在这个地方,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用某种代价,成全了我回到那个世界的愿望。
我这时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面上为什么会有黯然的表情。
他一定早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可他依然选择了这么做。
天空深处突然出现无数的念力,他们像根线一样紧紧把我拉扯。
使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风筝,正被放风筝的人慢慢收回。。我耳边传来一种音律,开始时我以为是错觉。
待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时,我才知道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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