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动作一滞,不敢继续。
他快步走到楚华身边,替她解开了绑绳,低声安抚她。
转头看向我时,眼神中满是责备。
“不过是一个婢女,何必闹到这种地步?”
“不过是一个婢女?”
我冷笑,盯着他。
“魏谨荀,当初你为质子快要饿死的时候,是谁天天夜里冒着风险给你送饭?
是月儿!
她救过你一条命!”
魏谨荀的神色微微一滞。
“陛下,王后竟为了一个奴婢在那么多人面前扒您伤口,即使今日王后责打我,我也是不同意她的。”
魏谨荀听后,面色一下难看了许多。
“王后,寡人一向对你多加容忍,你却如此肆意妄为,不知上下尊卑。
跪下!”
楚华站在魏谨荀身边,跪他相当于跪楚华。
我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心头怒火灼烧。
“魏谨荀,楚华残害性命,难道魏国律法对她无用?
难道你堂堂魏国国君就是这样为了一个女人,罔顾律法尊严?
你还配为君主吗?”
“啪!”
我踉跄后退几步,脸颊火辣作痛。
魏谨荀眼中闪过一瞬的暗色。
“王后,想想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捂着脸,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魏谨荀,你还记得在大婚时对我说的话吗?”
“禾意,你是上苍给我最珍贵的赏赐,我必不会负你。
此生只有你我是夫妻一体。”
魏谨荀眼神躲闪,片刻后低声。
“人是会变的。”
说完,他匆匆转身离去。
楚华面色得意,凑近我耳旁,语气中满是嘲弄。
“赵禾意,你不劳而获在这王后位子上恬居那么久,也该让位了。”
“等我和陛下大婚之后,我父王会助陛下一举拿下周边小国。
到那时,我就会是这世上最强大国家的王后。
至于你,封你个洗脚婢当当吧。”
很多人都觉得我能当上魏国王后是我命好。
可我的后位是我用血肉挣来的,是我用无数个生死关头换来的。
在赵国为质子时,魏谨荀说总有一天他会夺回一切属于他的东西。
他想学武。
我便说服父王,让我以公主之身习武。
我将各国兵书夜读百遍,为的就是能亲自教会他。
魏谨荀的剑法,兵法,都是我一笔一划传授的。
那年,他与他大哥对峙在城门。
是我以一身红甲斩入敌阵,亲手斩下了他大哥的首级,终结了乱局。
可魏谨荀至今都以为,我父王是为了利益才答应让我带兵帮他。
他从不相信,赵国赠他的城池,是父王作为嫁妆,陪送给我的。
即使父王告诉我,魏谨荀心思太深,不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但我依然义无反顾。
“王上终究还是挂念娘娘的。”
夜深,宫女低声禀告。
我看着案席上魏谨荀派人送来药膏华服与首饰。
都是我往日偏爱的样式。
“娘娘,王上来了。”
宫女话里透着欣喜,随即退了出去。
魏谨荀进了殿。
他站定,看着我开口。
“明日送别楚国使臣的宴席,你也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