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念刚进楚阁大门,迎接他的就是揽星劈头盖脸的殴打。
合念一点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还是楚然看不过去,拉住了揽星,“你为什么打人?”
揽星不顾楚阁内外来往的客人,吼道,“你问问他,究竟做了什么?梦娇在楚阁等了这小子好久,他都没有回来,我还从没见过梦娇哭的如此伤心过,合念!你是不是男人啊?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
“我不是男人!行了吧!”合念大声喊着,掉头又跑出了楚阁。
楚然见状不妙,抛下气急败坏的揽星,忙跑去追合念了。
……
护城河边,合念抱着个大酒坛就向嘴里灌酒。
楚然双手叉腰,站在合念身边,他实在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合念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楚然哥?”
楚然蹲了下来,“嗯?”
“我这段时间挣的钱都换成了银票,藏在枕头里面了,麻烦你明日把钱都给梦娇姐。”
楚然夺下了酒坛,“你要给,就亲自给她!我才不当你跑腿的!”
“我不会回楚阁了,我要走了。”
楚然把酒坛放在了地面上,随后他问合念,“你一个失忆的人,能去哪里?”
“总归我是没脸去见梦娇姐了!”合念对着河边慢慢走了过去。
楚然拽住了他的后领,“你个小子!又想干嘛!别寻短见,我是不会救你的!”
“我不用你救我!”合念用力把楚然推倒在地,转瞬就跳入了河里。
“你个王八蛋!我最讨厌下水的了!”楚然骂骂咧咧的,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下水救人了。
楚然在河中捞到合念时,少年已喝了太多水,昏了过去。楚然吃力的带着比他还重的合念朝河岸游去。
回去我定要把他活剥皮,这是楚然唯一的想法。不过没一会,楚然就发觉不对劲了,合念的重量好像愈来愈轻。借着明亮的月光,他惊讶的发现合念的面部五官正在发生着变化,脸部的线条也瞬间柔和了很多。
当合念的改变彻底停止时,少年的“他”,完全变成了少女的“她”,楚然惊呼出声,“念儿!?”
把人救到河岸上,楚然不敢停留,就又去了白日的医馆。
担心合念受凉,楚然慌的用医馆的临时被褥包裹好少女,全然没发觉他也全身湿透了。
“怎么样啊?大夫,她怎么还不醒啊?我救的很及时了!”楚然搂着合念,心疼不已。
“公子别急,你夫人没啥大问题,呼吸也正常,至于为何没醒,我也糊涂啊。按说早该醒了,也许是她自己不愿意醒吧?”看楚然对合念关心的样子,大夫误会了二人的关系。
楚然不想纠正大夫的称呼,“那我该怎么办?”
“让夫人睡着吧,等她睡好了,想醒了,就会醒过来的。要是怕营养不够,可以灌她喝些肉汤。”
“谢谢。”
楚然连着被褥的钱也一起付给了大夫,不过当他抱着合念来到大街路口时,脚步不由放缓了,这样的合念是不能带回楚阁的,楚然也更不可能把她带到如意楼。可他又不放心将合念一人放在客栈,无奈,他只得先去开了个上房,把人放下,求客栈老板娘买几套女子衣衫,顺便还帮着换下合念湿了的衣服。
睡着了的合念,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楚然这一守就是一夜,眼睛都没从合念身上离开过,直到他打了个喷嚏,才发觉自己的湿衣还未曾换下。
天亮了,楚然明白他必须先回阁内一趟,于是唤来了老板娘,给足了银子,拜托她看好合念。
老板娘年过四十,也是头一次见到如合念这般美貌的女子,她问楚然,“这是你什么人?”
“是我未婚妻,不小心掉水里了,大夫说估计要昏迷几天才能醒。我还有些事要出去办,因此求你照料她一下,千万要仔细。”
“我要是有这样的未婚妻,我也和心肝宝贝一样每日看好了,哈哈,你放心吧,我开店十几年了,最重诚信,你回来之前,我什么都不做了,就帮你守着大美人!”
选择住这个客栈,楚然看中的也是店主的老字牌,得到了老板娘的承诺,他立刻动身去了花街。
楚阁的龟奴见楚然回来了,上前一步,“你昨日与合念一夜未归,也不提前说声,让鸭公很生气了,你最好想好怎么应付他。”
楚然点头,他没先去找鸭公,而是换了身干净衣衫,又整理出几身常服,找出了自己多年积蓄与合念藏着的银票,加起来一共也有上万两黄金了。
他藏好一千两黄金,然后踢开揽星的房门,把合念的银票砸到他脸上,“这是合念给梦娇的,是他来楚阁赚的所有钱,你对梦娇说,合念他记忆恢复了,想起来家中还有妻子,不能娶她了。”
揽星收起了银票,张口问,“合念人呢?”
“离开京城,回家乡去了。”
楚然从揽星屋里离开,最后来到了顶楼鸭公的卧房,鸭公得知合念不辞而别,恼的脸都变了形,大骂合念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是三千两黄金,我攒下的所有,我有事,最近半年不能在楚阁接客了。”
鸭公把银票塞到怀中,装作为难,“你情况特殊,是没法赎身的。”
“我明白,我只出去住半年,而且每个月会到楚阁让你看一眼。想来,三千两黄金,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鸭公扫了楚然一眼,“行吧,也是我心肠好,换成其他男风馆,定不会放你出去的。”
将楚阁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以后,楚然才带着包袱匆匆返回了客栈。好在老板娘是个实诚人,合念还和他离开时那般,长发都没有丝毫凌乱。
送出了老板娘,楚然握住合念的手,呼唤道,“念儿,是我蠢,都没有认出你来,你快点醒吧,我买枣泥酥给你吃!或者你想吃什么,我都会带你去吃。”
合念闭着眼,黑夜再次来临时,她也没有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