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轰动的,还有寒王府收到了唐家的请帖,虽然寒王秦勉与唐家打过交道,却也知道府中无人与他唐家关系好到可以收请帖的地步。
再者,唐家经商,其地位和财富已然超过一国君主,因而常年被人忌惮,好在唐家有祖训,唐家子女,不得入仕,若嫁人或娶了入仕之人或是家属,便自动与唐家断绝关系,如此一来,也算是稳定了唐家的祖训。
可这都坚持了三辈人了,秦勉看着那通红的请帖,怀疑了无数遍,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何时,能让唐曜主动邀约。
现任唐家家主,年二十,名唤唐曜,于十四岁接手家中事务,因身体不康健,便常年不离家中,却从未有人提过,他有未婚妻,不少人都说,他唐家,迟早要败在这一个病秧子身上。
秦勉不爱管闲事,可也知道唐家不一般,自觉这一次是试探,便喜帖也未看,原封不动差人送了回去。
他一个闲散王爷,同样被人忌惮了多年,也被皇兄疼爱了多年,这如今,自然不会做出让朝中人怀疑之事,他可还是稀罕自己的闲暇时光的,旁人,打搅不了。
正巧,差人送喜帖回去的时候,寒王妃带着十岁的小世子从马场回来,一身通红的劲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十岁的妇女,人也活泼些。
“福伯,什么东西?”
寒王妃本也就是随意的问问。
福伯行了礼如实禀告,“王妃,是喜帖,王爷说,收不得,便退回去了。”
“哪里的?”
“唐家!”
“那确实是收不得!”
说着,寒王妃便带着儿子进了院子,不再关注这喜帖。
三日后,唐曜手中拿到了退回来的喜帖,看到未被人打开,不免摇头,看身边之人,多了几分同情,便也关怀了一下。
“你师父一家该是不太愿意与我唐家牵扯上,这可以理解的!”
“没关系,本来是打算知会师父一句,如今师父不看,也好。”
独孤甜想的是,日后当面说也好过现在让师父起疑心。
唐曜想的是,寒王府是真的不打算和自己有合作,很好啊,寒王向来总是被人诟病,日后多了姻亲关系,倒是这要被人诟病野心不小了。
说来也是可怜!
“还有五日,便是婚事,我爹娘那边,已然通知过,不过不知道他们如今游山玩水到何处了,只怕是也来不了的,征婚之人,我找的是我的夫子,前太傅,吴启仁老先生,你觉得如何?”
夫子打小教育他,如今已是百岁高龄,乃是当今皇上的太傅,此处又是先生的家乡,请人来,自然是方便一些 的。
“我没意见,你决定就好,我们的婚事日后是要解开的,没那边隆重,随意就是了。”
“那怎么行!我家少主的婚事,千百年才这么一回,岂能随意!”
唐曜正要开口,一边的唐包包就耐不住性子说了出来。
就说未来少主夫人一点都不好,配不上少主,可偏偏少主就说是还有用处,不喜欢,便忍着。
唐包包发现了,少主不喜欢自己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因为一个毒医谷谷主,没了。
“唐包包,出去!”
唐曜不满唐包包对独孤甜的敌意,他与独孤甜的合作,两人心知肚明就是,再者,他不稀罕钱财,只要她喜欢,安排就是了。
“少主,你不喜欢我了,你再也不喜欢包包了,包包好伤心的……昨晚就少吃了好几个包子呢……”
“少吃?昨夜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外间啃冷包子了?”
唐包包被人揭穿,讪讪的赶紧离开了。
独孤甜并不怎么在乎别人怎么说道,她只喜欢钱,和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情,小时候师父对自己好,可后来师父嫁了人,虽然师父还是对自己好,可师父是别人的了,寒王那人还小心眼,时常和自己争师父,也不让师父生弟弟妹妹,说是一个她便足够了,抢走了师父,不好。
可最后还是不是让师父生了个小世子!
要不是寒王待师父极好,独孤甜肯定将师父带回毒医谷,继续逍遥度日,她要告诉师父,她有钱了,很有钱,养得起好多好多个毒医谷的!
只是,现在,她连分享的人都没了,冬青没了,苏叶没了,她孤家寡人了。
成婚前一日,独孤甜身边多了两个小丫鬟,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挺机灵的,唐曜专门给她选的,独孤甜接受了,就算是被监视,也接受,左右不过几日,迟早和离。
等她找到凶手,和离便提上日程!
不对,得等唐曜将她的毒医谷修好了,她就和离,修毒医谷不能半途而废,剩下的钱不能让自己出的呀!
成婚当日,整个滁州大庆,从早上便开始宴客,听闻是唐家公子成婚,滁州城中所有酒楼的吃食全数免单,想吃的,坐下即可,其奢靡程度无人能及!
作为当事人的独孤甜不知道,她只知道,傍晚时分,坐在马上被人牵着来到院外的人,倒是十分的意气风发,除了太瘦了这一点,她觉得这人日后还是能娶到媳妇的!
至于花轿和抱新娘,一律取消,独孤甜看不得有人不听医嘱,绝不让唐曜靠近自己,也不会让他随意下马,否则真是白费了自己的药材。
所以,全程,唐曜黑着脸,新娘子看到上百抬的聘礼和嫁妆,笑得合不拢嘴,两人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此后,吃人嘴不短的滁州百姓们便开始议论说是唐家着急娶妻,乃是因为要冲喜,唐家的当家人,不行了,得道高人说了,冲喜即可。
再后来,便说这媳妇是强抢来的,人家不愿意,便逼着人家,说是那嫁妆和聘礼都是唐家出的,还不见女方任何亲人,便是要生米煮成熟饭,日后见了岳父母也没法了。
不少人家诟病于此。
入夜行了礼在吴老先生的祝福下,两位新人已经在新房中准备休息了。
独孤甜霸占了新房的床榻,反倒是唐曜还是黑着脸。
许久独孤甜发现,便问了一下。
“你怎么了?腿疼?要我给你点几下吗?”
点穴道只能忘记疼痛,不是没发生着。
“不是。”唐曜看了一眼床,继续开口,“我想说,这床,是我睡惯了的!”
啊?
独孤甜看了一下床,难怪刚刚摸起来异常的柔软,不是她这样的糙汉子睡得惯的!便拆了头发上的首饰什么的,放在了梳妆台上,扭头就走。
“你休息吧!”
留下了独守空闺却脸更黑了的某人。